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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琳明顯露出了感興趣的神色,她問鄧布利多,“我可以問問您投給了誰嗎?” 鄧布利多報出了兩家期刊的名字。 “哦,我聽說過他們。”波琳說,她輕快地說,“他們的審核非常嚴格,但并不是每一篇都格外出色——總的來說,都還在水準線上。”她顯得沒那么熱絡,但十足開心,“能不能登上期刊,倒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教授,我已經決定畢業后回到麻瓜世界,研究麻瓜的科學了。真正讓我感到興奮的是您的認可——這可比什么期刊都有成就感。” 鄧布利多輕笑了起來,他搖了搖頭,“幸好禮堂的燈光是橙色的,波琳,不然你就該發現我的臉紅了。”他說,“歲月是我們最忠實的朋友,它帶走我們的青春和歡樂,但也留下了記憶的沉淀。等你到了我這個年紀,也許就會覺得我不算什么了。” 波琳微微笑了一下。 她沒有反駁鄧布利多的話,但看得出來,她心里有自己的想法。 鄧布利多對拉文克勞式認知判定的無可撼動深有體會,他笑了,沒有再在這個話題上深入探討,他看向安靜地站在波琳身邊的里德爾,“湯姆,”他朝里德爾露出平和友好的微笑,“我聽說你今年沒在留校申請表上簽字?” 波琳快速地瞥了一眼里德爾。 里德爾沒什么表情地看了鄧布利多一眼。 “是的,先生。”他說。 “那么,也許我可以冒昧地請問你今年圣誕節的打算?”鄧布利多問,他看起來十分和藹,從鏡片后透露的目光清晰而具有穿透力,“如果可以,請原諒我不合時宜的好奇心。” “當然,”里德爾冷冷地說,“我很難不感到習慣,考慮到您一向如此……”他頓了一下,用微妙的語氣說,“——熱心。” 鄧布利多像是沒聽懂里德爾話里的譏諷一樣,他平靜地笑了笑。 “我打算在這個假期去波琳家做客。”里德爾說,波琳忽然回過頭看了他一眼,但她沒有說話。里德爾沒有解釋。他微微笑了一下,直直地看向鄧布利多,有點挑釁地說,“我沒有家庭,你當然知道這一點。我想這不妨礙我自己獲取一個。”他看起來非常期待鄧布利多露出大驚失色的表情。 但鄧布利多只是微微挑起眉。 “完美的選擇。”他說,又看向波琳,平和地笑了笑,“那么,你呢?波琳,看起來你們是商量好了這個假期一起度過?” 波琳飛速地看了里德爾一眼。 “事實上,我也是剛知道這件事,”她拖長了音調,似笑非笑地看了里德爾一眼,后者被她拆臺,朝她露出惱火的警告目光,“不過,”她說,“雖然組建家庭這件事還太過遙遠,但我確實不介意邀請他來我家過圣誕。” 里德爾的表情稍微好看了一點。 “這真是個讓人高興的消息。”鄧布利多愉快地說,“年輕人的愛情總是讓人情不自禁露出微笑的。”他說著,看向里德爾,“我得說,湯姆,”他笑了起來,“雖然從你們三年級起就有預兆,但能看到你們感情這么好,不得不說是一件讓人無比欣慰的事情。祝福你們。” 他禮貌地和他們告別,在離開之前,鄧布利多朝里德爾眨了眨眼睛,“也許正如我所說,愛是世界上最偉大的魔法,湯姆,你認為呢?” 鄧布利多愉快了,里德爾就很難愉快得下去。 “組建家庭這件事還太過遙遠,”當他們到了無人處的時候,他終于沒忍住,冷冷地重復了一遍,聽起來他已經試圖讓自己的話平靜一點了,但并不怎么成功,因為無論波琳怎么聽,他的話都顯得陰陽怪氣,“這話從你的口中說出來,真是可敬的理智啊,波琳。” “沒有和我商量一下,就用這種意想不到的方式通知我要去我家過圣誕,你表達尊重的方式也真是真誠得讓人感動。”波琳沒有看他。 里德爾瞪著她,但很快緩和了語氣,“我承認,”他伸出手,攬住波琳的腰,后者輕輕打了他的手一下,但他仍然堅持摟住了她,波琳沒有拒絕。里德爾圓滑地說,“沒有事先和你商量,這是我的失誤,波琳,但也許你聽了我的忐忑,會寬宏地原諒我的冒犯?” 波琳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好啊,”她說,“但如果你打算和我說,那個冰冷的孤兒院讓你從未體驗過家的溫暖、出于艷羨想跟我回家感受一下,這種夸大其詞、博取同情的理由,那我們還是跳過這個話題吧。” 里德爾像是被她狠狠地噎了一下,他瞪了她一眼,看上去既惱火,但又好像沒那么惱怒,“或許我只是想確保我的女友不會在我不在場的時候多出一個麻瓜未婚夫。”他冷冷地說,譏笑,“當然了,”他說,輕蔑地笑了一下,“如果事情真的變成那樣,波琳,我當然也有我的辦法。” 波琳用古怪的眼神看著他。 “你剛才說組建家庭,”她說,有點不確定,“你當然知道我們這樣的人不是婚姻所能束縛的,對吧?” “你是在通知我你以后會背叛我嗎?”里德爾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波琳微妙地凝視了他一會兒。 “你知道我不是那種能輕易給出承諾的人。”她輕聲說,伸手摟住他,“同時,就算我做出了什么承諾,也不代表我未來不會反悔。”里德爾攥緊了圈住她的手,波琳輕笑了一下,把下巴搭在他的頸窩,“但是,基于我們在靈魂和rou.體上都如此……契合,”她說,微不可察地笑了一下,溫熱的氣息吹在他頸邊,她輕輕吻了吻他的耳垂,“至少到目前為止,我認為我不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