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有那么一點(diǎn)點(diǎn)理解了產(chǎn)屋敷耀哉的心情。

    產(chǎn)屋敷家、獵鬼人想要守護(hù)的人類的幸福，和時之政府、審神者們想要守護(hù)的正確的歷史，其實(shí)并沒有什么區(qū)別。

    一切都是為了更加美好的未來。

    -

    阿雀最后還是打算去見他一面。

    雖然知道無慘已經(jīng)死了，但面對一個和他有著相同面容的少年，她沒有不去見他的理由。

    在他們暫住的那家旅店里，阿雀等到了回來的鬼舞辻無慘。

    只是坐在那里，看著他穿過店門走進(jìn)來，阿雀的視線便緊緊地落在他的身上，那一瞬間她或許想了很多，但最后只剩下了一個念頭。

    沒有錯。

    哪怕不知道應(yīng)該如何解釋，阿雀也明白了事實(shí)——出現(xiàn)在她面前的這個少年，就是她所熟悉的那個人。

    那個她親手終結(jié)的、曾經(jīng)也在她心目中占據(jù)了不可割舍地位的人。

    在來之前，阿雀換了一身衣服——她換了一身鬼殺隊的隊服。

    所以當(dāng)鬼舞辻無慘看到她的時候，除了不知來由的熟悉感，他還注意到了她穿著的衣服。

    面對他們的詢問，阿雀告訴他們，“是主公讓我過來的。”

    鬼殺隊的隊服、日輪刀、鎹鴉，沒有任何值得懷疑的地方。鬼舞辻無慘相信了。

    在產(chǎn)屋敷家，他和產(chǎn)屋敷耀哉討論一番雙方的目標(biāo)，他們有著共同的目標(biāo)。

    區(qū)別只在于，產(chǎn)屋敷耀哉會說，“我們是為了消滅鬼舞辻無慘”，而鬼舞辻無慘卻只說，“我們要消滅所有的鬼”。

    并不明白這其中有什么區(qū)別的人，自然無法聽出端倪。再者，即便產(chǎn)屋敷耀哉聽出了這種說法的怪異，但他也能感受到他們的決心。

    因此派來鬼殺隊員同行，也并不是值得意外的事。鬼舞辻無慘沒有拒絕。

    但他還是覺得這個少女看起來很眼熟，給人的感覺同樣很熟悉，就好像他們已經(jīng)認(rèn)識了很久，久到對彼此都極為熟悉。

    這樣的細(xì)節(jié)，暴露在平時的一點(diǎn)一滴中。就算鬼舞辻無慘一個人看不出來，其他的刀劍們，也觀察到了不同尋常的地方。

    但他們不會去詢問審神者，因為他們都知道，比起提出問題，審神者更想要的，絕對是解決問題。

    在這個自稱“阿雀”的少女身上，有著很多怪異的地方。

    -

    從見到鬼舞辻無慘的那一刻起，阿雀就沒有打算隱瞞太長的時間，她只是在尋找一個合適的時機(jī)把真相揭露出來，但有人提前找到了她，是三日月宗近。

    三日月宗近說，“阿雀小姐和鬼有聯(lián)系吧。”

    并非是詢問的口吻，他已經(jīng)得出了結(jié)論。

    阿雀也沒有隱瞞，她承認(rèn)了這點(diǎn)，同時也告訴他，“我就是現(xiàn)在的鬼王。”

    既然他們是為了尋找鬼王而來，那就將鬼王的消息告訴他們，阿雀的想法很簡單。

    令她有些意外的是，三日月宗近并沒有把其他人叫來，而是問了她一個問題。

    “阿雀小姐想要繼續(xù)當(dāng)鬼王嗎？”

    阿雀忽然明白了什么。

    “你想說什么？”

    三日月宗近笑而不語，他微微闔起眼眸，斂去了眼中璀璨的新月，眼底里流露出來的，是屬于黎明前的暗沉。

    他說，“您聽說過時之政府嗎？”

    -

    “大正十一年年末，鬼王入內(nèi)雀被鬼殺隊九柱圍攻，在日升之時消散……”

    寫完報告之后，鬼舞辻無慘的臉色依舊很難看，他的記憶在上次出陣時基本恢復(fù)了，既知道了自己失去的記憶中究竟有些什么，也知道了自己是怎么“死去”的。

    他覺得，比起那樣死去，倒還不如是死在日之呼吸的繼承人手里。

    “大將？您真的沒事嗎？”

    作為今日近侍的藥研藤四郎擔(dān)憂地詢問，“自從上次出陣回來，您的臉色就一直不太好看……”

    作為兼任醫(yī)生一職的刀劍付喪神，藥研藤四郎也承包了為大家檢查身體的責(zé)任。

    “……沒事。”

    就在這時候，亂藤四郎的聲音從樓下的庭院中傳來。

    “隔壁本丸的審神者又來啦！”

    鬼舞辻無慘的表情頓時僵硬了一瞬，只來得及抬起臉，便看到窗柩上多了一道纖瘦的人影。

    “我就說嘛，無慘前輩肯定在本丸的，他們居然還騙我說你出去了……”

    鬼舞辻無慘幾乎是從嗓子眼里擠出來幾個字，“……神代雀。”

    “誒~”

    她笑容燦爛地看著鬼舞辻無慘，看著他慢慢開口，又對她吐出來一個字：“滾！”

    第62章 番外

    漆黑的夜空, 就連月影也不可見。

    但那座佇立在漆黑的夜中的建筑，卻如通天般高聳。以它為中心，周圍的建筑群眾星捧月地環(huán)繞著逐漸低矮下來。它在最中央的地方靜靜地散發(fā)著微弱的光, 那仿佛是從縫隙里滲透出來的光。

    是本該屬于太陽的、理應(yīng)高懸在天空中，能夠照耀整片土地的光。

    從出生起, 中島敦就沒有見過“太陽”，但他從書中讀到過, 以前孤兒院里的地下圖書館有很多書, 他經(jīng)常因犯錯而被關(guān)在那里。

    書上說，陽光是人類生存的基本條件。

    但是，“這個國家已經(jīng)有上百年沒有升起過太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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