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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他變成了阿雀記憶之中的模樣。 在她的記憶之中,那個常年病痛纏身的少年,臉上從不會露出半分喜悅,心底里永遠都籠罩著陰云。 他總是高興不起來,得到了什么東西就會害怕失去,而得不到的東西,卻能折磨得他夙夜難眠。 阿雀曾在許多黑沉的夜里,聽到他的咳嗽聲氤氳在暗沉的和室里,被死去的炭火烘烤著,仿佛隨時都有可能墜入黃泉。 ——好可憐。 ——好可怕。 阿雀自己也不明白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只是當她反應過來之后,她忽然發現她似乎想要救他。 入內雀是本性自私的妖怪,哪怕擁有無數個所謂的“朋友”,也不過是一起玩樂或是互相利用的工具。 這其中并沒有多少感情可言。 正如藤沼所說,阿雀當初想過要丟下他,雖然她沒有真正做出什么事情來,但阿雀很清楚,和她是一類人的藤沼,如果到了計劃需要用到她的時候,一定也會毫不猶豫地將她扔出來。 她甚至都能夠想象到,在將來的某一天他為了引出早已陷入沉睡的“天”,將“神代雀”就是“入內雀”這一消息捅出去之后,過去的一切再度降臨的景象。 他一定會盡最大努力,讓阿雀的犧牲為自己謀得最大化的利益。 而阿雀絕不會如他所愿。 她不想為了藤沼這個“朋友”付出重要的東西,也不想為了他讓自己置身于殺生之禍中。 當初將“天”的死亡告訴藤沼,只不過是覺得那種事情沒什么好在意的——她曾以為“天”不會在意。 分明是神明,卻也相信著所謂的“預言”。未免也有些過于可笑了。 無論是什么東西,當其對另一樣東西心生恐懼,其實就已經能夠看到最后的歸宿了。 因為任何不想迎來的結局,最終都會如約而至——這就是命運。 阿雀心想,她也有害怕的東西。 在許多年前的那個黃昏,血一樣的晚霞墜落而下,透過薄薄的明障子,融化在和室內的血泊中。 醫師的尸體靜靜地躺在那里,握著刀的少年眼底里滿是狂喜般的瘋狂。 那一瞬間仿佛本該降臨在他身上的死亡被轉嫁到了醫師的身上,所以醫師死了,而他仍然活著。 氤氳在空氣里的東西變成了血腥味,確并非是無慘的血腥味。 他用那雙沾滿了血的手打開了籠子,將阿雀捧在了掌心里——他的眸子里倒映出一團小小的、沒精打采的麻雀。 那是她的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死亡。 第35章 只有心里懷著夢的人才會想象, 想象著美好而又夢幻的未來。神代雀就想象過她和鬼舞辻無慘的未來。 那是她生平第一次將另一個人也放進了自己的生命里, 想要將自己的未來分一半給他。在漫長而又不可知的將來, 阿雀也要握著他的手,她的臉上永遠都會帶著笑。 天真的、看不出半分作偽的笑。 鬼舞辻無慘依舊是她所熟識的鬼舞辻無慘, 坐在鬼王的位置上,日復一日地制造著毫無用處的工具鬼, 無止境地追求著虛無縹緲的青色彼岸花。 他一輩子都不會對她說半句喜歡和愛。 但這是無關緊要的事。 神代雀并不在意他說出來的話,當然也不會在意他沒有說出來的話。雖然很久以前安倍晴明總對她說, 世間的一切都是咒,而咒都以言語為媒介。 ——“咒”是用以約束一切的東西, 有著無法抗拒、無法改變的力量。 “你在說什么奇怪的話?” 面容尚且稚嫩的孩子抬起臉, 有些意外地看向她。 在他的房間里有一面墻都是書柜, 那上面密密麻麻地擺放著各種類型的書籍。 而阿雀今天過來找他的時候, 他正坐在西洋椅上, 翻開了一本百景奇談。 書上描繪著怪奇世相,人鬼共生。 俊國看得很專注,所以連阿雀的腳步聲都沒有聽到。 井上夫人提醒過阿雀, 俊國很討厭別人動他的東西, 也討厭別人進他的房間。 連房門都沒有敲的阿雀就像是不小心忘掉了井上夫人的提醒, 讓她面前的孩子又露出了不悅的神色。 被冒犯的感覺很快被另一種情緒取代, 在神代雀說出了那種“奇怪”的話之后,俊國闔上書本,站起身來,他踮著腳將那本書塞回書柜里——那一整排都是類似的題材。 俊國忽然問了她一個問題。 “地獄存在嗎?” 這種問題或許問童磨更加合適, 畢竟他才是這方面的專業人士。 「極樂存在嗎?」 童磨已經無數次回答了這樣的問題。 他說人間就是地獄,但大家死后一定會前往極樂。 和那種不信神佛卻宣揚著教法的“教祖”不同,阿雀是個實事求是的好妖怪。 于是她真摯地告訴對方:“存在的。” “地獄是存在的,黃泉也是存在的,所以神靈和高天原也存在,一切都不是幻想而是現實。” 她篤定的口吻讓俊國不由得發笑,雖然那樣的笑轉瞬即逝。在他的臉上留存了更久的表情是不屑與蔑視。 他覺得神代雀在胡說八道——雖然他是提出這個問題的人。 他甚至覺得神代雀是故意在討好他,所以才要順著他的話往下說,或許是她覺得自己想要聽到肯定的回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