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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敢情好?!?/br> 臨城縣主笑著正要情在梁玉蝶讓出的位置上坐下,一旁的童雨見機搶先一步占了位置。 先前笑意盈盈的各位千金們紛紛變了臉色,臨城縣主眉心一皺,帶出了幾分不悅。 梁玉蝶更是俏臉微寒,隱隱浮現出慍意。 她給李姑娘讓位乃是因她身份高于在場所有人。選秀之期將近,她的前途未定,而李情已是注定要嫁入皇家,身份遠高于眾人。沒見到連縣主都放下身段主動結交了嗎? 若說原本梁玉蝶還有五分希望成為太子妃,但眼下見了李情真容之后,她同為女子都被驚艷得回不過神來,更遑論是男人。 雖說皇家遴選儲妃不以容貌為重,但哪個男人不好色?太子亦是凡夫俗子,若是見了李姑娘如何能不喜歡? 李姑娘身份高貴,又有官家金口玉言承諾的兒媳之言,更是貴不可言。 她梁玉蝶給李姑娘讓位乃是因勢利導,說不得日后還需在李姑娘手底下討生活,但童雨又算是哪個門面上的人物?敢來搶她的位子? 梁玉蝶心情不爽利,臨城縣主亦是含怒生怨。 她剛拉著李情要坐,童雨搶在前頭竟是連主家的臉面都不曾顧及,可把她氣了個好歹。 所有人皆站著,唯有童雨坐著,偏偏后者半點沒察覺到異常,甚至還得意的瞪著梁玉蝶一眼,伸手招呼臨城縣主:“縣主快來坐呀?!?/br> 頓了頓,她輕笑道,“李姑娘也來坐呀?!毖壑蟹置骱鴰追痔翎呏?。 李情回以冷淡的一瞥。 一時之間場面尷尬,氣氛凝滯。 眾千金不約而同的望向李情,想要看她如何處理此事。 李情心知,童雨此舉下的不僅僅是梁玉蝶與臨城縣主的面子,更重要的卻是明面上挑釁與她,這事兒往小了說是不知禮數,往大了說便是不知尊卑,但因著李情尚未得封,若是以不知尊卑的名義將童雨定罪,未免太過輕狂。 若是以不知禮數將此這挑釁輕飄飄揭過,卻又了下乘。傳到宋徽宗耳中,亦是會懷疑她難以服眾,無法坐穩儲妃之位,當不得大任。 這位童姑娘的性格當真如王幽所言張揚跋扈嗎? 未必吧。 蠻橫有蠻橫的好處,果然能出現在這春日宴上的女人都不是簡單的貨色。 “縣主,”李情沒理會童雨,淡淡瞥了她一眼便移開了視線,望向臨城縣主,“我聽聞嘉德帝姬曾斥巨資令府上荷花在春日盛放,景色美不勝收。不知能否請縣主領我與眾位姐妹一觀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的美景?” 臨城縣主借坡下驢道:“李姑娘相邀,豈有不應之力之理?” 李情微微含笑,再望向童雨之時亦是頜首,“這湖心亭景色亦是非凡,湖中水波蕩漾,看得久了也能靜心寧神,陶冶情cao。童姑娘不妨多看看,亦可得幾分靜美?!?/br> 童雨的臉色刷的白了。 “李姑娘所言甚是?!?/br> 梁玉蝶臉上露出兩分解氣之色,這童雨一來遍逮著她三番兩次使絆子,梁玉蝶雖毫不客氣的還回了,但到底不爽。 如今見她被李情柔聲細語的規勸,長耳朵的都聽出了話語中的嘲諷之意,且所有千金都去賞荷了,偏就將童雨留在此處,隱隱有將她踢出權貴千金圈的意思。 而縣主想也不想的回應更是坐實了這一點。 而其他的千金既看不起她的出身,又被她囂張跋扈的舉止惹得厭煩,李情這番話一出她們應和還來不及,又怎么會為了她同時得罪李情、縣主與梁玉蝶三人? 童雨得了所有人的排斥,如何能不慌神? “李姑娘,這邊請?!?/br> 縣主看也不看臉色難看的童雨,主動落后引路。 “多謝縣主?!崩钋槲⑽⑸锨鞍氩揭允疽饣囟Y,臨城縣主與她雙眸相望間,雙雙會心而笑。 帝姬府內的荷花池就在前院與后院交接之處,繞過幾簇假山石,迎風搖曳的粉色荷花映入眼簾。 含苞待放的花蕾尖尖,染著淡淡的粉,掩藏在一片碧綠的荷葉間,嬌嬌怯怯的探出了頭宛如豆蔻年華的羞澀少女,令人見之生憐。 “這便是娘親養的荷花了?!?/br> 臨城縣主停下腳步,與李情介紹道。 李情正待說幾句奉承的話語,卻聽人群中傳來嘩然之聲。 她一愣,轉頭望去只見曲折蜿蜒的回廊上一行身影緩步而來,嘉德帝姬與駙馬作陪,為首的卻是一襲明黃色三爪蟒龍的年輕男人,他的身旁還站著個同樣著紅色蟒袍的男子。 “是太子殿下!” 也不知是誰喃喃著,所有千金皆露出欣喜之色來。 李情耳尖的聽到荷花池對岸傳來的喧嘩聲,明黃色錦袍的男子停下來腳步,凝目望來。 下一刻四目相對,李情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明顯的驚艷之色。 太子十七八的模樣,頗似李情在現代看到的那些歷史上的皇室畫像般生得富態,五官端正算不上多好看,倒是一身文質彬彬參雜著幾分身居高位的威嚴之氣,很是抓人眼球。 至少在在場所有人眼中,他身上的這一身蟒袍可比他本人來的耀眼炫目。 “那位姑娘是……” 太子低頭,興致高昂的詢問嘉德帝姬。 憑借這過人的耳力,李情清楚的捕捉到了風中傳來的細語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