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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你個完顏忒鄰!你當你是誰?!一個漢女而已,就讓你連祖宗都不認了!你眼中可還有本宮這個母妃?!這等魅惑人心的禍害,本宮自是留不得了!” 男人眼神微冷,語氣越發生硬冷戾:“母妃,這是要生剜了兒子的心嗎?” 元妃如蒼鷹銳利的目光射出熊熊火光:“你這是……與本宮離心了?就為了一個卑賤的漢女?” 男人一言不發,固執的望向元妃,如同一頭桀驁不馴的孤狼,眼神充滿執拗的戾氣。 “好!好!好!”元妃怒極反笑道,“本宮當真生了個‘孝順‘的好兒子啊!” “母妃請息怒。”男人重重長揖磕頭。 “息怒?你讓本宮如何息怒?” 母子二人互不相讓的對持片刻,最終元妃拗不過兒子,也不想當真與兒子離心反目,只得先行低頭示弱。 她捂著頭作心如死灰狀,虛弱道:“罷罷罷!兒大不由娘……” 元妃心頭卻是恨極,她拘著兒子少近女色,怕他年紀輕輕壞了身子,卻沒想到她這兒子經的女人少了,竟被個名不見經傳的漢女給把控住了,硬生生給變成了愛美人不愛江山的癡情種! 早知如此,早知如此!! 元妃咬牙切齒,但礙于母子情義,只能無力的閉了閉眼,將苦果和著血淚往肚里吞,“饒是本宮說破喉嚨,你也是聽不進去了。你這是翅膀硬了,本宮也奈何你不得。既然你一意孤行非要娶那禍害,本宮也不想枉作惡人,只盼著你日后莫要后悔。” 男人肅冷的面部稍稍緩和,深深作揖:“多謝母妃成全。”語氣里喊著一絲愧疚。 “此事暫且略過不提,”元妃虛弱的捂著氣悶的胸口擺了擺手,“你已是弱冠之年,后院空置,你那些個同齡的兄弟哪個不是妻妾成群,兒女承歡膝下。偏就你,后院連個正經的姬妾也無,平白叫人惹了笑話。如今那漢女懷有身孕,你身邊連個伺候的人也沒有。” 說著,元妃的目光淡淡掃過伏地的一圈宮女,“秀晴、秀玉……” 被喊到姓名的李情一愣,突然有種不詳的預感,下一刻身側傳來壓抑著喜色的女聲,李情緊隨著出聲,一前一后道,“奴婢在。” 元妃嗯了一聲,再次掃過兩個宮女,眸中神色莫測。 這兩個宮女都是漢女出生,秀晴模樣清麗純美,秀玉楚楚可憐,皆是男人最喜歡的風情。 前些日子,陛下夜宿之時,多瞥了這兩女一眼,夸她宮中美人眾多,她原想著找個由頭把這兩狐媚子逐出宮去,如今倒也算是廢物利用了。 說到底,還是她兒子經歷的人事太少了。 元妃懊惱得捶胸頓足,但現在說什么也遲了。 “本宮這兩個宮女,行事周全,心細體貼,便賜予你做個庶妃吧,也好早日開枝散葉,讓本宮得抱金孫。” 男人臉色難看,想也不想的拒絕道:“母妃……” 話沒說完,元妃警告慍怒的一瞥投來,男人瞬間被澆了個透心涼,他臉色青紫變幻,在貴婦威脅的目光里見好就收,很不情愿的咬牙應道:”兒臣多謝母妃。” 元妃冷冷勾了勾唇,溫和威嚴的目光在兩個宮女臉上來回審視。 兩個宮女年約十六七,低眉順眼的模樣,卻如嬌艷的花般引入注目,秀晴看上去尚有些無所適從,兩頰紅暈如霞,宛如羞怯小鹿。而另一個秀玉卻已擺出最動人的姿態,低垂下的頭顱,露出一小節雪白的脖頸,此時染著淡淡的羞紅的粉,宛如天鵝引頸,荷花垂露,風情無限。 可見是個有心的。 元妃當下滿意。 有心好啊,就怕是個憨傻不知上進的,白白浪費了她的心思。只是這手段淺顯了些,不過對付男人倒也正好。那漢女手段再厲害,到底是山野小民,能比得過宮里出來的玲瓏心腸? 瞧著吧,以后的日子長著呢。 “秀晴,秀玉,入了趙王府須謹記宮規,好生伺候王爺。” 元妃威嚴的目光掃過地上垂首跪著的兩女,“本宮也不說那些虛的,你們兩人之中,不拘是誰,只要能為王府添丁進口,生下的皇孫不論男女,皆是有功于皇家。本宮向來賞罰分明,有功之人,定然會為她晉封側妃之位。” 李情還沒來得及這急轉直下的場景,邊上的秀玉已經搶先答道:“奴婢定不負娘娘所望,日后好生伺候王爺,早日為王府開枝散葉。” 這人怕不是個憨憨吧? 李情聞言怔了怔,這位完顏忒鄰王爺明顯心有所屬,不愿意納妾,一心撲在那什么惜弱身上,他們這兩被強行賜下的庶妃,日后可是要在這個王爺手底下討生活的,本來就不得人心,這會兒還表現的這么沒眼色,這人是個傻子嗎?生怕日子過得太舒服? 不過……惜弱這個名字,好像有些耳熟? 落在身上的目光如芒刺在背,李情忙收回發散的思維,緩了緩神色,乏善可陳的回了句,“謹遵娘娘命。” 貴元妃深深的望了李情一眼,看起來這個秀晴要比秀玉有腦子。 只一瞬,她又收回了視線,轉而望向男人,“回頭你把這兩庶妃領回去吧,身邊有個知冷知熱的人,本宮放心些。” 男人皺著眉頭,“那惜弱……” “陛下晚間留宿之時,本宮自會與你父皇提起此事,討要個圣旨。”元妃沒好氣的打斷他的話頭,“定不會讓那個漢女沒名沒分的誕下外室子,攜子嫁入王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