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顧,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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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洲連夜出關城的時候,宋二的鳳陽閣還沒有賜下來,她仍舊回了顧淺淵的府邸。 不料夜深人靜,還有人在那等著。 顧淺淵長身玉立,發絲松散,眼尾的折痕像半開半合的素扇,他負手微微仰看著天,聽到動靜,將目光投了過來。 他周身的氣質太過寂靜冷然。 宋二不得不止了腳步,她褻褲還濕漉漉的,甚至還有液體蜿蜒小腿而下,不知道會不會有腥臊的味道。 卻見顧淺淵走近了,拿手擦了一下她的嘴角,微微的血跡,原來是嘴角裂了。 他的手又掠過臉頰撥開頭發,低頭去看她的頸項,被啃咬的紅通通的一片。 宋二有點不舒服,她偏頭躲了一下。 不知道觸到了顧淺淵什么逆鱗,他的呼吸陡然加重了,語氣陰沉得可怕:“宋二,水性楊花。” 他說完,也不愿意放手,倔著什么。 宋二懶得理他,也不反駁。 她摸索著去給他寫字:“嬌妻在懷,顧大人理應去度良辰吉日。” 顧淺淵沒動靜,宋二還以為他沒看明白,又很緩慢地寫了一遍。 最后一個字寫下,再看顧淺淵,一雙眸子晦暗不明地盯著她,薄唇抿成一條孤直的線,手還死死地握著她,看起來有點生氣了。 他說:“那土匪有什么好。一兩句就把你誘哄了。” 宋二寫:“可能是因為他沒娶妻吧。” 顧淺淵氣息明顯起伏了一下。 過了許久,他才僵僵地說:“……我也可以。” 宋二掙手,這下掙開了,沖他笑了一下,踱步走了。 可以什么呢?他不可以。 真要細究來,還是她一手促成了他們兩人的姻緣。 當初涼州宋府收留京城顧家小公子兩載有余,她見顧淺淵的時候,顧淺淵還是個少年,面部是沒有棱角的柔和,白凈得像女孩子一樣,手握佩劍站在樹下,葉子簌簌作響。 于是她讓宋嫣上前,提到了一場大火。 少年便抬了眼,是柔涼的,鮮活的,在春日的落葉里眉目飛揚起來。 她一步一步教宋嫣辦了許多事情,讓一個城主的女兒,一下有了與侯爺的姻緣。 當時靠著這段姻緣,給她提供了很多便利。 按理說,她是該謝上一謝的,但是,近來繁忙,等風波過去,再謝不遲。 第二天,宋二搬到鳳陽閣。 與此同時,漠北傳令八百里加急報到長安,北疆聯合叛軍,反了。 不同于叛軍的小打小鬧,這路人馬是厲馬秣兵,之前叛亂,先后吞了云趙兩家,端的是兵肥馬壯,先前圣上忌憚,先發制人奪了兵權,打發到了漠北。 如今,不知哪位大人私相授予,養出這般神兵。 一舉旗,端的是一呼百應。 全國各地到處舉了反旗,戰火頻起。 可憐鳳陽閣,剛剛建好,就再也無人欣賞了。 宋二哼著小調,描畫畫像,迎來了一位貴客。 小太子面容昳麗,黑衣肅得伶仃,他開口道:“聽說你拜訪過我的母親?” 宋二一頓,將筆放好,繞了桌子,輕巧地行了個禮。再抬頭,就淚眼盈盈,好不可憐。 她展示了手臂上縱橫交錯的疤痕,哽咽著表示,知道是誰殺了皇后。 兩天后,一樁舊案在朝堂掀起了軒然大波。 十年前玉妃盛和發瘋于昭和殿,放了一場大火,皇后的一雙兒女被救出,實際上,救出的還有叛臣之女盛稚。 盛家滅門慘案發生后,盛稚藏匿于皇宮時時準備行兇,經了一場大火,被遠遠地送走保護起來。 送到的正是宋家。被送的正是宋嫣。 涼州宋府已經被付之一炬,宋老爺子曾與宋嫣一同進城,又分道揚鑣,被太子抓住,一通嚴刑拷打。 現如今形容枯槁,一身的傷痕,哆哆嗦嗦地說起了這段往事,并拿出了證物,正是盛家曾被滅門也沒有交出的,北鎮安軍的令牌。 群臣嘩然。 圣上問,送人的是誰? 宋老爺子答:“顧淺淵。” 接著顧淺淵府邸后院挖到了一只死掉的猘犬。 誰都知道盛家的滅門是皇后功不可沒,也都知道皇后死之前身邊的宮女突然發作了瘋狗病,死得蹊蹺,全皇宮怕是找不到第二只猘犬了。 顧淺淵,私藏了盛家的重犯,與之結了姻親,并擁有北鎮安軍的令牌,興許也是謀害皇后的主犯。 他被捕了。 與此同時,夜行沚水的秦洲殺了個回馬槍,顧家沚水駐地一時不妨,被捅了個對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