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自己又沒有往桌洞里塞書的習(xí)慣。

    林空桑皺眉翻了一翻，卻意外發(fā)現(xiàn)里面工工整整寫了兩三頁三角函數(shù)的公式。

    倍角公式、半角公式、誘導(dǎo)公式、和差化積公式。

    相同的類型在左上角做了標(biāo)記，黑色的筆跡，畫了一顆五角星。

    是蒼寒。

    反應(yīng)過來的林空桑鼻子一酸，捧著作業(yè)簿回頭看去。

    今早陽光不錯，教室角落的少年還是那個老樣子。

    像窗外的梧桐。

    永遠(yuǎn)沉默、永遠(yuǎn)安靜。

    第7章 大哥心好累，大哥想生氣。

    被一本公式收買的林空桑，決定要堅決和大哥站在一邊。

    “大哥打人怎么了？先撩者賤！”

    “退學(xué)又怎么了？他家人的決定。”

    “大哥不愛說話你就造謠啊？大哥要是真像你們說的那樣，早來揍你了！”

    林空桑恢復(fù)了她平日里的活蹦亂跳的螞蚱模樣，懟天懟地懟宇宙，把全班幾乎都吵了個遍。

    后來大家都得到了一個認(rèn)知——林空桑瘋了。

    “你是不是被大哥威脅？”

    “要么就被大哥收買！”

    “你就是替皇軍帶話的吧？”

    “洗白大軍有你一人就夠了！”

    那一天，林空桑真正體會到了魯迅先生在舊社會的舉步維艱，也從內(nèi)心理解到了什么叫做“學(xué)醫(yī)救不了中國人”。

    長久的偏見早已深入人心，無論后天怎么努力改變，也總有喊不醒的人愿意沉睡在他們自己的世界。

    不被人理解也沒關(guān)系，林空桑想，我理解大哥就夠了。

    大哥有什么事情，和我說就行了。

    雖然她到現(xiàn)在還不清楚事情到底是什么情況，但她不想從別人嘴里認(rèn)識蒼寒。

    我得去問問他。

    -

    早上第二節(jié) 課大課間，輪到他們年級去cao場做廣播體cao。

    林空桑拿了校服，隔著鬧騰著的人群，擰著身子往后看。

    蒼寒還坐在原位。

    他一般走得比較遲，總等到人流沒那么擁擠，才會慢吞吞地趕去cao場站在隊伍末端。

    林空桑以前都沒有意識到對方的存在，還是之后刻意觀察才得到的結(jié)果。…

    所以她今天拋棄了喬伊，也墨跡了一會兒。

    不去做cao也不是不可以，說頭暈眼花肚子疼，偶爾一次老班也不會在意。

    林空桑想借著這次機(jī)會把昨天的事情問清楚。

    好吧，她的心里有點沒底。

    就算問不清楚，那也總比現(xiàn)在糊里糊涂強(qiáng)。

    可是要怎么問呢？

    大哥不會還在跟她生氣吧？

    應(yīng)該沒有生氣，不然也不會給她總結(jié)公式了。

    林空桑猶猶豫豫、扭扭捏捏，一步當(dāng)三步走，就要龜速挪到蒼寒桌邊時，老班突然叫住了她。

    打了半天的氣被一下全部放完，林空桑肩膀一塌，沮喪回頭：“老師…”

    蒼寒抬眸看了她一眼，林空桑站在走道之間轉(zhuǎn)了個面向，像只找不到方向的小陀螺。

    老班：“你過來。”

    “我啊？”林空桑指了指自己，慢半拍地走向老班。

    “還有你，蒼寒，”老班喊完林空桑也不忘訓(xùn)一句蒼寒，“怎么還在座位上坐著？還不下去站隊做cao？”

    蒼寒停了筆，緩緩合上筆帽。

    林空桑回頭看他，見對方從桌洞拿出校服，站起身，慢條斯理地穿外套。

    “快點。”老班催促了一聲。

    蒼寒手指扣住椅背，把椅子放回桌下。

    “嗯。”

    林空桑跟在老班身后，有點想笑。

    她甚至還想提醒一句，他們班大哥就是這樣。

    不過今天老班竟然只找了自己，她反思了一下最近行為，好像也沒犯什么事兒。

    難不成上次的警察叔叔又回來了？

    林空桑心里犯嘀咕，那為什么不一起叫上大哥？

    亂猜了一通依舊沒有頭緒，直到林空桑到了辦公室才發(fā)現(xiàn)，事情似乎遠(yuǎn)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復(fù)雜。

    她的父母竟然全部都在這里。

    “爸？”林空桑愣住了。

    她那個遠(yuǎn)在天邊、一年都回不來幾次的老爸竟然出現(xiàn)在了自己面前。

    “這就是那個小姑娘。”老班對辦公室里另一個面生的女人說道。

    林空桑不明所以，走到老媽身邊：“媽，怎么了？”

    老媽沉著聲音：“桑桑，有件事你得知道。”

    接下來的幾分鐘內(nèi)，林空桑在廣播體cao積極向上且富有節(jié)奏的音樂中，知道了一件足以讓她脊背生涼的事。

    ——昨天中午的事故并不是意外，那個在樓梯口堵住她去路的男生，在公交車駛進(jìn)車站時推了她一把。

    路口的監(jiān)控攝像頭拍下了事情的全部經(jīng)過，而導(dǎo)致自己差點喪命的原因，僅僅只是那晚她上樓喊來了老師。

    說是飛來橫禍也不為過。

    林空桑下意識抱住了自己mama的手臂。

    她看著對方母親鬢邊以染上花白，不住地鞠躬道歉。

    而那位男生已經(jīng)退學(xué)回家，至于起不起訴故意殺人，得看受害者愿不愿意和解。

    這個選擇，林空桑的父母交給她自己做決定。

    林空桑本人是有點懵的，她沒想到這么大的事父母竟然讓她做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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