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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寧公子”三個字,嚴錚用力勒著弓箭的手指顫了顫,箭矢若繃得筆直的長蛇飛出老遠,卻未中箭靶,而是直直地插在了泥地里。 他又從箭囊里拔出一支箭,神色如常,眼睛冷冷地盯著箭靶上的紅心,再次拉弓,“繼續說。” “陳大夫拆開袋子看了,堆積的藥材都是頂好的用料,有治傷寒的,有調養身體的,還有天山雪蓮、人參、血燕……所以他便沒有開藥,說這些給茶姑娘服用已經綽綽有余了。” “嗯,還有嗎?”嚴錚并沒有絲毫怒色,似聽到了趣事,淡淡地勾唇笑了笑,眉眼間也噙著一點笑意,手中這一箭飛出去,直中箭靶,將之前插在圓心上的箭矢劈為兩半。 阿健本來不想再稟報之后的事了,但世子爺問了,他只好哂笑著答道:“世子讓我查看茶姑娘是否缺吃少穿,好借英mama的名義贈物于她。誰知我還在房中查看的時候便見后院的門開了,寧氏商會的人搬了好些東西進來,金玉珠翠像是大白菜一樣堆了數箱,還有過冬的成衣,據說都是按照茶姑娘的身材量體裁衣的,茶姑娘也沒有拒絕,一應收下之后,臉色蒼白地對著搬運東西的伙計說,‘轉告寧公子,我身體好些了,定不負期許’。” “可惜世子爺沒見到,珠寶首飾堆了好多箱,院里的姑娘們看了都嘖嘖稱奇,不少人妒紅了眼。”他說完這話,身后兩個小廝狂拉他的衣衫,給他瘋狂打眼色,你真是什么都敢說啊! “呵。”嚴錚平靜地笑了笑,喃喃道,“量體裁衣、不負期許。” 他連著拉出三根箭矢架在弦上,“還有嗎?” “沒……沒了……”阿健縮了縮脖子,他就算是傻子也能察言觀色到世子爺心情不好,就算還有他也不敢說了。 “哦。”嚴錚放下弓箭,額上出了一點薄汗,他咬著發癢的后槽牙說,“既然無事,我們圍著京都跑幾圈馬吧。” 幾圈?仆從們憤憤地看向阿健,沉默地指指點點,都怪你。 策馬奔騰,揮汗如流,他腦中的思緒卻沒有斷過。 他昨日回來后氣悶不已,他不認為自己會輸給寧宸宸,他對宸宸的印象還停留在垂髫之時,宸宸不會騎馬,不會泅水,又老愛跟著他喊“哥哥”,他教他吧,宸宸又不愿意吃苦,什么事情遇到挫折就哭鬧著放棄。 但宸宸竟然博得了茶珠的芳心?他夜里輾轉難眠,想著其中一定有誤會,于是一早便讓阿健帶大夫去看望她,卻發現原來不是誤會,他確實輸給了宸宸。 寧宸宸對她體貼入微,他知道女子喜歡什么,投其所好。他看著茶珠的時候又總是露出那種……大概是稱之為明媚、燦爛或是討喜的笑容。 策馬急奔的他,試著對飛過的大雁露出一個類似的笑容,然后他帶著和煦的笑看向阿健。 阿健嚇得一哆嗦,世子爺皮笑rou不笑,好嚇人。 嚴錚又想,明明他與茶珠先認識,宸宸只是突然冒出來的、點了她一曲的客人,為什么就能勝過他和茶珠共患難的情意?她就能這么快的移情別戀?難道兩人真是天作之合? 罷了。他如今從中作梗,反而太過小人,他作為兄長怎能拆散他人的姻緣。 嚴錚回頭對阿健說:“你去收買惜玉樓的小翠,茶姑娘的事,事無巨細都告訴我。” 大概多聽聽這兩人的深情,他自然而然地就能放下執念。 …… 陸秀洵端坐在書桌前,他花了六日的時間,整理了能探查到的關于茶珠的所有內容。 他從英mama那里得知,她是商賈之家養大的伶人,一年零八個月之前,由商家管事賣到惜玉樓。 他從阿健那里得知,今年六月,她去揚城為許老太爺賀壽,路遇劫匪,幸得錚哥相救,兩人因此結緣。 今年八月末,他因幫許小六鑒定畫的真偽,認識了由茶珠易名的溫姑娘,他同情她的身世,更因她妙手丹青、精通詩詞,對她頗有好感。 他又買通了惜玉樓的龜公,拿到了一幅茶珠過往所臨摹的詩,那上面的字跡不是簪花小楷。他有過目不忘的本事,他在溫家看到的筆跡與茶珠的筆跡有差異。 所以那些書上的批注不是她寫的。他又派人偷溜進了溫家,發現那副她說要一個月才能畫好的《百鳥秋景圖》,已經作好了擺在錦盒里,估計等著下次與他相見時,展示給他看。 京都愛慕她的世家公子很多,姜三哥不過是其中一個,和她并無什么特別的關聯。 陸秀洵在紙上劃掉了許多猜測,最后只留下了兩條,一,她是有意接近我和錚哥,偽裝成兩個身份,都做了投其所好的事。 他懷疑過這是青樓攬客的卑鄙手段,但她一人分飾兩角,溫氏的身份不能與茶氏的身份一同暴露,那么她不會引誘他去青樓花費重金,證明她的真實身份與青樓無關。 二,她與許家有關聯。茶珠與他們的相識都與許家脫不了關系,難道許家栽培她對權貴使用美人計? 哼,他捏著湖筆冷笑一聲,許家也太窮了,竟然要茶珠一人扮演兩角,他們就不能多派些人手嗎?他們不覺得這樣做鋌而走險嗎?把他和錚哥當傻子玩弄嗎? 他隨意地扔下湖筆,筆尖烏黑的墨跡浸透了宣紙,他對著門外喊道:“杜昔,備馬車,我要去嚴國公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