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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接著說:“國公府舉辦花會是為了給嚴世子選親,到時候你想辦法混進去,我未接到嚴夫人邀請,我不去,也不方便安排你進去。” 他初來京都,若是貿然地去收買國公府的人讓茶珠混進去,到時候查出了他,或是被那位姑娘知道了他的作為,他擔心她會寒心。 畢竟事關他這次來京都的最大目的,一點風險他都不想承擔。 茶珠怔愣,炭盆里的炭火“呲呲”地炸裂,有一兩點零星的火苗跳落到了地上,就像她的心情一樣,剛燃起火花,便極速地跌落、消散。 她自小聽教習姑姑說要聽命與郡王,她也從來沒有一件事忤逆過他,但此刻她“呵”了一聲,捏著暖榻上的桌角,想要站起來直接走出來。 桌上插著一束桂花,幽幽的香氣回蕩,沉默了片刻后,茶珠低落地輕語:“嚴世子如何得罪郡王了,讓郡王如此嫉恨他。” 她粉頸低垂,并未看他的反應,直接似報復般地說出了心中所想:“既然郡王想我這樣做,我自然會照做。但是我覺得嚴世子是個光明磊落之人,子夏曰,君子有三變,望之儼然,即之也溫,聽其言也厲。我與嚴世子相處的日子并不多,但短短的相交中,我察覺到他便是子夏口中言說的君子!” “郡王與君子有齟齬,去找他說開了比較好,我想他心思寬大,不至于與郡王置氣。” 說著她從暖榻上站起來,福了一禮便想離去,若再待下去,她怕自己淚水流出來了,方才那通話便不像是在為嚴世子辯駁,而是在對郡王撒嬌了。 “咚”的一聲,郡王將書放在桌上,他下頜僵硬地繃緊,嚴肅地說,“站住!” 茶珠停下了腳步,回身朝向他,但目光流連在地毯的白鶴花紋上,不敢看他一眼。 他記得她過往總會謹慎羞怯又目光灼灼地偷偷打量他,她在偏院也是最聽話的一個,他曾聽教習姑姑說,茶姑娘心中記著郡王爺的一言一行,故而格外的努力。 她似乎變了。 在京都一年多的生活,讓她變得不再那么的聽話,似乎她的世界里有了其他的色彩,他這唯一值得她欣喜的人,唯一愿意讓她付出一切的人,既然被她譏諷為小人? 他對她的掌控力有所下降了。 他喉頭微癢,忍不住咳嗽了幾聲,劉管事聽著聲音趕忙進來端茶倒水。 劉管事看茶珠站在郡王面前一言不發,猜測她惹郡王生氣了,于是好言相勸道:“郡王身體孱弱,自幼孤苦,唯有茶姑娘在的時候,郡王心情才稍微好些。茶姑娘難得來一回,卻還與郡王置氣,難道忘記當年在西北的時候,郡王對你額外的關照了嗎?” 茶珠抬起眸子,那雙晶亮的眼珠子在晏景兮身上瞥了一下,又垂下眸子,低聲道歉。 她那些道歉的話語不太走心,連她這個人此刻都像是打了霜的茄子。 康州距離怡郡王府并不遠,晏景兮想起兩年前,他在早春天氣暖和的時候,假意途徑康州,又冒昧地去鎮國公府做客,只為了看她一眼。 他如愿地見到了鎮國公的外孫女殷秋微,他鼓起勇氣提到西北的雄鷹草場,問她是否有興趣去看看。 她道京城氣候溫潤,有機緣的話,她想往后長居京都,她又說嚴夫人一生傳奇,她若有緣想親自聽嚴夫人教誨。 言外之意,彼此心知肚明。 那時他急得咳嗽了幾聲,她用那雙盈盈動人的眸子看著他,說著歉意,卻不甚用心。 晏景兮抬手打斷了劉管事請大夫的話,他咽下胸口的不適,冷笑了一聲,“你也覺得他很好,是嗎?望之儼然,即之也溫?呵。” 言語中充滿著譏笑,卻不知道是在笑自己,還是在嘲笑嚴世子。他冷冷地盯著她腫起的粉唇,更覺得嚴錚污穢不堪,他胸腔劇烈的起伏,過了許久情緒才緩和了下來。 茶珠猜測嚴世子真與郡王有深仇大恨,難道當年老王爺的死,和嚴國公府有關?她從未見過對世間所有事都懨懨的郡王用此等嚴厲的表情看人。 她站在原地,半晌不敢答話。 “好了,我失態了。”他淡淡地笑了笑,招手讓她過來,他抬起手,她不安地縮了縮脖子,他只是親昵地撫摸她的鬢發,“待事成之后,我們一起回西北吧。” 他聲音溫柔,神色平和,“熬過這個寒冬,冬雪消融之時,我們回到西北,日后再也不來京都了。” 他的手指冰涼,輕撫過她耳廓的時候,她不自覺地輕顫,像是游蛇滑過。她感覺郡王在騙她,但在劉管事、郡王的共同注視下,她點了點頭,“我會盡力而為的。” “不要盡力而為,一定要做到,你當著花會眾人的面,告訴大家嚴世子流連青樓瓦肆,答應了要娶你。” 茶珠牙關緊咬,光是想了想便覺得羞恥難耐,他的手指依舊在她的面頰上摩挲,她未感到絲毫的繾綣,半邊身子都忍不住發麻,只體會到了一絲危險的寒涼。 當她不感情用事的時候,她的心思靈敏,頭腦活絡,她察覺到自己贊美了嚴錚后,郡王對她有了幾分厭惡之情。 她接連保證一定會做好,郡王難得地起身送她到了門邊,還提醒她回去的路上當心。 再次走出郡王府,她心里的失落更重了幾分,她那份曾經視若珍寶的愛意,在一次又一次讓她為難的命令中變淡,這次郡王更是給了她一點希望,又讓她深深的失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