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珠瞪圓了眼，眼眸不安地晃動，細(xì)聲說：“該不會是芙若jiejie回來了吧？我去看看。”她走了兩步，聽到男子渾厚的笑聲和芙若的嬌笑聲，她忙往后退，腰肢撞到了窗邊的方桌，桌上的景泰藍(lán)花瓶順勢落地。

    她腰上吃痛，也往地上摔去。

    他一只手拉她，一只手救花瓶，被她帶著也摔倒在地。

    隔著一扇屏風(fēng)，拔步床“咯嘰”一聲響，伴隨著男人的低喘和女人的嬌笑。

    茶珠摔在他的身上，臉色漲紅如霞，局促地渾身輕顫。

    第26章 第二十六折 夜色涼如水

    東稍間點著兩盞紗燈，明亮的燭火透過湘紅的燈紗照在屋內(nèi)的陳設(shè)上，給所有的東西都罩上了一層曖.昧的暖紅。

    茶珠的臉在燭光的照耀下更顯紅潤，明亮動人的清眸都染上了幾絲嫣紅。

    她的雙手放在胸口，手心貼著自己的衣襟，手背貼著他平坦的胸膛，手心手背都感受到一聲高過一聲的雜亂心跳。

    她想抬腿躬身站起來，腳尖不慎踢到了一旁的屏風(fēng)。

    碧綠的孔雀羽毛輕顫，孔雀的頭是由細(xì)小而渾圓的薔薇晶石與虎睛石黏貼而成，床上的銀紅軟煙羅隨著那兩人的胡鬧而飄蕩，薄紗卷起細(xì)風(fēng)吹得燭火跳躍，那屏風(fēng)上的晶石也伴隨燭火或明或暗地閃爍，似乎那孔雀用晶亮的眼珠子昂首挺胸地俯視著地上倒在一起的兩人。

    嚴(yán)錚平躺在地上，她茸茸的腦袋抵在他的下巴上，她緩緩抬起頭與他四目相對，她的睫毛似翕動的蟬翼，不安地眨巴著。

    他咽了咽口水，輕輕地放下左手接住的瓷瓶，右手還放在茶珠的腰上，輕盈軟膩的腰肢隔著薄薄的襦裙與他粗糲的手掌緊貼，他的心跳更亂了。

    耳旁響起粉拳打在胸口上的“砰砰”聲，芙若一邊柔軟地哼哼，一邊吟吟地笑說，“混賬東西，我在外面好吃好喝地照顧你，你還不信我對你堅貞不渝的話，偏要鬧著來牡丹間看我，你給得起春宵一度的錢么。”

    男子似乎在捉弄芙若，她發(fā)出“咯咯”的歡快笑聲，她在床上來回地翻滾，床板發(fā)出細(xì)微的“咯嘰”聲，“別弄我了，我都說了這里沒有人，英mama以為我出去陪客了，那是我騙她的。”

    男子嗓音沙啞，“你出去陪誰？還不是陪我。”說著似乎手上又使了點勁兒，逗得芙若一會兒笑一會兒惱。

    芙若翻身起來，跪坐在床邊，正色道：“我悄悄帶你回來，你說了看一眼就走，可不許言而無信。”

    男子卻不依不饒，一把將她拉進(jìn)懷中，嗔怪道：“我想到你在這兒這么辛苦的接客，心口就疼得不行，不信你替我揉揉。”

    芙若又砸起粉拳，繼而躺在床上發(fā)出了銀鈴般的笑聲，接著拔步床上的動靜更大，她那件青緞掐花對襟外裳被男子脫下，一把扔到了屏風(fēng)后面。

    充滿脂粉香氣的外裳瞬間罩在了兩人的頭上。

    茶珠驚訝地輕呼了一聲“啊”，嚴(yán)錚連忙伸手捂住她的嘴巴。

    她尚未闔上的雙唇被他按住，她的貝齒撞在他的掌心，濕軟而溫?zé)岬暮粑暱虨⒃谒氖稚希奔钡厥栈厥郑菩木瓜衽龅搅藷凉L的水般灼熱。

    芙若的外裳香膩，方才那股讓他頭暈?zāi)垦５奈兜烙钟苛松蟻恚茈y再維持理智，也很難再什么都不想。

    他想要老僧入定般的淡然，但難度太大了。屋里的光亮本就曖.昧昏黃，衣裙籠罩住他們后，光線更黯淡了幾分，當(dāng)眼睛看不清時，其他的觸感便更加的清晰。

    身上的嬌軀瑟瑟發(fā)抖，她把放在心口的手緩緩地垂下，無力地耷拉在他的臂膀兩旁，她似乎也被這股甜香弄得頭腦昏沉了，整個人徹底地軟在了他的懷里，他的胸膛被軟綿綿的東西壓住，她似乎在引誘他將放在她裙帶上的手往上挪動。

    他覺得大概是那兩壺茶喝多了，此刻想要解手的念頭十分的強(qiáng)烈，他想要站起來，她壓得他動彈不得，他想要推開她，又怕她撞倒了身旁的屏風(fēng)，驚擾了床上的兩人。

    這兩人不認(rèn)識他，可茶珠卻還在樓里生活，她與這花魁低頭不見抬頭見，她偷進(jìn)別人房中，又撞到別人的密事，他擔(dān)心若他們在這兒的事情被花魁娘子知道了，她仗著花魁的身份與茶珠為難。

    于是他只好靜靜地躺著，眼觀鼻，鼻觀心，想等床上二人事了了，或是睡著了，他尋個機(jī)會帶她溜出去。

    “潑皮！白日還沒鬧夠么，非在這兒要我，待會兒……嗯……”芙若罵著他，黃鸝般的嗓音似歌唱般，時而高昂，時而低吟。

    “小浪蹄子，我看你歡喜得很！”男子又說了幾句茶珠不能理解的sao話，她不知道他到底是在形容芙若，還是在戲說八月錢塘的漲潮。

    茶珠還是仰著頭定定地看著他，幾縷淡光透過衣裳針腳的紋路漏進(jìn)來照在她的臉上，她怯怯地抿著唇，似乎想說什么，卻委屈地噙著薄淚說不出口。

    他的雙手攥緊成拳，鼻尖縈繞著房里的熏香和芙若衣裙上的脂粉氣，更擾人思緒凌亂的是來自茶珠身上的淡淡的香甜。

    她像是飽滿的蜜桃，待人采擷。

    嚴(yán)錚輕輕地拉扯那件蓋在兩人頭上的衣裙，又側(cè)過頭深呼吸了兩口，耳畔充斥著床板的咯吱聲和芙若的嬌柔聲，以及男子的污言穢語。

    茶珠未曾想，這兩人在明知屏風(fēng)后有人的情況下，還能如此浪蕩，她真是……真是找對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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