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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 出門本來就比較麻煩,更何況是這種寒風凜冽冰天雪地的時令。 花花穿了件藕白襖裙,外面罩了個特別厚實的銀朱狐裘,她覺得自己都被裹成個包子了,luei都luei不動,行走都變得笨拙了好多。 她是直接被相公打橫抱上馬車的。 馬車里鋪著柔軟的絨毯,角落炭盆子里紅蘿炭燒得正旺,相較于外面來說很是暖和。于是花花解了外裘,又扔了手里的湯婆子,這才覺得輕松了幾分。 今日元月十五,新元的氣氛還沒怎么消散,大街小巷還處處余留著喜慶和熱鬧。 馬車在寬敞干凈的街道上緩緩而過,很慢,但花花卻慢慢覺得不舒服,她神情厭厭的,軟軟的開口,“相公,我有點暈。” 本來喝了藥已經(jīng)好多了的花花,這時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又有點暈了。 聽著花花說暈,時謙心又提了起來,趕緊摸了摸花花的額頭,又探了探脈,并沒有什么異樣,想來應是馬車滾滾的原因。 “晉白,走慢點。” “是。”外面的晉白答,于是馬車更慢了幾分。 但馬車再慢,也多少會有些晃動,看著花花蹙著眉臉色仍然不是很好的樣子,時謙搭在花花手腕子上的手用了點力,稍稍一帶,就將她帶進了自己懷里。 時謙讓花花的小腦袋靠在自己肩上,自己雙手環(huán)著她。“還暈嗎?”他問。 “不了。”花花朝相公懷里拱了拱。 不僅不暈了,還很舒服。因為相公的胸膛是硬的,衣裳是軟的,花花貼著,就像貼著溫暖的墻一樣,又穩(wěn)又暖,絲毫感覺不到馬車的搖晃了。 聞著相公身上淡淡的龍涎香味兒,花花覺得腦袋都不再昏昏沉沉的,而是清新了幾分。 從堇王府到公主府,約莫一個時辰的路程。她無聊,卷了幾圈相公的寬袖袖角玩兒。相公的衣裳是藏青色的,用以金絲線鑲邊,袖口還繡著繁復的花紋。花花卷著這些花紋,玩得不亦樂乎。 玩了一會兒,因著馬車內暖意融融,花花打了個哈欠,有點昏昏欲睡。 又轉過一個街角,前行的馬車突然便停了下來。因為停得急,花花感受到了馬車猛烈的顛簸,但因為她此刻窩在相公的懷里,所以她并沒怎么晃動。 但外面卻響動一片,人仰馬翻。到處都是馬兒的嘶鳴,百姓的議論紛紛,嗡嗡的,透過窗子傳進來,有點吵。 “怎么了?”花花迷糊的睜開了眼,稍微直起了身子,見相公正掀著車簾子看向外面,“外面怎么了?” “有使臣來,街巷里臨時封路了。” 時謙放下了車簾。 “使臣?” “嗯,可能得好一會兒,花花再睡會兒?” “哦。”花花又打了個哈欠,眼角沁著淚。她還有點困意,于是重新窩到相公的懷里,懶洋洋的閉上了眼睛。 見這花花閉著眼睛的乖順樣兒,時謙自己都沒察覺的眼帶笑意。他輕輕撫過花花的烏發(fā),擁著她,靠在馬車壁上閉著眼睛小憩。 假寐,所以聽清了外面雜亂的絮絮音。 “……” “這是怎么回事啊?” “聽說是西北邊的外族使臣來了,幾日前都說要到了,沒想到今日才到。” “知道嗎?這次的這個外族,是個女尊國!” “女尊?什么意思?” “就是在那個地方,女人最大,男人靠邊站。” “嘿,稀奇,還有這樣的地方?” “怎么沒有?” “有什么有?馬上就沒有了。沒聽說嗎?那邊幾年前發(fā)生內亂,男人造了反,現(xiàn)在都是男人當家做主。” “是不是真的哦?” “騙你作什么?沒見這次的使臣是男的?中間那個王女,只是獻給圣上的貢品罷了。你想想,女尊國的王女,不就等于咱們的皇子嗎,據(jù)說還是個獨苗苗,若不是被奪了權,她會被送來這里?” “說的也是。” “……” 馬車內,撫著花花發(fā)絲的手兀的一頓,時謙睜開眼,而后垂眸,視線落在睡得香甜的花花身上。 西有女國,方圓九百里。貴女子賤丈夫,王姓……有姜氏。 花花說她叫有姜。時謙瞇了瞇眼。 “相公,外面還沒好嗎?”花花醒了,從相公懷里起來。她覺得自己剛剛似乎又睡了好一會兒,外面應該能過了吧,但醒來后這馬車仍然停著。 花花沒聽見相公回答,卻見相公盯著自己若有所思,眸色深邃,仿佛透過自己想得很遠。 她伸手輕輕的戳了戳他的手臂,“相公?” “嗯?”時謙回過神來,重新看向了花花,帶著打量。 “外面還沒好嗎?” “嗯。” 因為相公是靠近馬車窗邊的,所以花花離雕花窗子也近,一伸手便掀起了簾子,視線越過相公的肩膀朝外面看。 街上有好多穿著統(tǒng)一服飾的人,他們將百姓們趕在兩邊,讓出中間的一條道來。 街道盡頭漸漸傳來了馬蹄聲聲,然后便看見了長長的車馬。 最前面的馬車,四面無檐壁,只撐了一把顏色艷麗的大傘帽。花花從沒見過這樣的馬車,覺得新奇,不由得多看了兩眼。 傘下端坐著一個女人,容貌因為離得遠,沒怎么看清楚,但她華冠麗服,氣質高雅,想來應是個貴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