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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沒什么。”遲旸是什么個性,遲讓最清楚不過。 他將時夏拉進房間里,取下她的包帶,讓她放松了一下,又問一遍,“他說了什么?” 時夏堅持道:“真的沒什么,他就跟我說了一些有的沒的。” “就這樣?” “嗯。” “他沒說讓我們分開的事情?” “說了。” “你怎么回答的?” 四五月的N城,夜里還有些涼意。 時夏貪戀他身上的溫暖,又貼過去抱住他,喃喃道:“我拒絕了。” 遲讓黑眸微怔。 懷里的人用力將他抱緊,“我不想離開你。” 遲讓環住她的后背,“你是這樣說的嗎。” 時夏點頭:“嗯。” 她沒有看見遲讓暗下來的眼神,只聽見他低聲說,“那就好。” 那就好。 那天晚上,他們相對著躺在床上,什么都沒做,也什么都沒說。 只是安靜地擁抱。 在即將睡去之前,空氣響起的男聲輕得幾乎聽不見。 “你愛我嗎。” 時夏好像睡著了,回應他的是她平穩的呼吸。 遲讓收緊手臂,垂頭吻在她的額角,大手輕柔地拍撫她的后背,似嘆息的聲音更低了幾分,“睡吧。” …… 那晚之后,時夏照常上班,遲讓對她的態度也一如往常。 一切看起來都沒有發生變化,但兩人心中都清楚地知道,有一層薄薄的幕布正在他們中間輕輕拉上。 眨眼就到盛夏,遲旸再度來到N城。 這次他沒有約見時夏,而是單獨約了遲讓。 他將一疊資料放在遲讓面前,連同他的新護照一起。 “該走了。” 那天和時夏見面,遲旸給了時夏兩個月。 兩個月,如果她不肯做了斷,他會出面。 現在時間到了。 機票上的日期是三天后,本周六。 遲讓盯著那個文件夾,許久不曾開口。 遲旸依舊冷靜到冷酷:“時小姐很好,但她不適合你。” 遲讓冷冷勾唇,“憑什么,憑你覺得她不合適?” 面對他的激將,遲旸平靜非常,“她不愛你。” “或者說,她更愛她自己。” 這句話之后,遲讓眼中的光芒倏地熄滅。 他再未開過口。 離開前,遲旸像個長者那樣重重地拍了拍遲讓的肩膀。 沉聲說:“該放手了。” …… 時夏今天加班,她特意交代遲讓要在家里等她。 她說有東西送給他。 遲讓回到她的小屋,整個屋子里都是她的痕跡。 他坐在沙發上,打開電視,畫面一再變換,但耳邊出現的全都是時夏和遲旸見面的畫面。 那一天,他也在。 就在他們后一桌。 遲旸一定早就發現他了,但他沒有揭穿。 大約是想讓他親耳聽見時夏對他的態度。 好讓他死心。 ‘只要你將五年前說過的話再對他說一遍。’ ‘什么?’ ‘他對你來說,什么都不是。’ 時夏沉默了很久很久,久到遲讓的心也跟著一點點停止跳動。 他其實很清楚,經過了這些年,這些事,他依然不是她的最優選。 她很自私,他從一開始就知道。 因為害怕自己受傷,所以先用冷漠和絕情將自己武裝起來,她不想受傷也不想傷害,所以干脆封閉自己。 遲讓以為對她來說,他和別人會有些不一樣。 時夏也確實對他不一樣。 對他,她更殘忍。 有些自嘲的勾起唇角,他聽見身后的時夏說:‘我需要時間。’ ‘可以。多久?’ ‘我不知道……’ ‘這樣吧,兩個月。兩個月之后,不管你能不能做到,我都會帶他走。’ ‘……好。’ …… 她就這樣答應了遲旸,答應他讓他死心。 遲讓還記得她回來以后那個擁抱,還記得她說她拒絕了遲旸。 她說的那么肯定,肯定到遲讓懷疑是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這兩個月,他一直在等,等她說出最后的訣別。 但她卻像什么都沒發生一樣,甚至比之前還要忙。 她手上的幾個項目即將步入正軌,她要做的準備工作很多很多。 也許她是想這樣慢慢拉開他們的距離,好讓分開的時候不那么傷感。 遲讓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慶幸她決定跟他分開,因為就像遲旸說的那樣,這至少說明她曾經真的因為他而感動過。 可她為什么到現在還能這樣平靜,他不懂。 身體滑進沙發里,遲讓仰頭看著天花板。 他到現在也還是無法想象他們到底要怎么說出分別。 這一次跟五年前,不一樣了。 十點半,時夏終于回來了。 她懷里捧著好幾捧花,另只手還提著蛋糕,敞開的包包里露出禮盒的一角。 看見客廳里的遲讓,笑意躍上眼角,她快步走過去,先俯身給了他一個吻,才把手上的東西放下。 “什么時候回來的,是不是等很久了?不好意思哦,弄到這么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