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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配音演員穿到年代文 第46節

    重鋒臉上沒有一絲不耐或者生氣,聲音一如既往的冷靜:“回頭就會去修車,下次不會再有這種事發生。”

    李衛國覺得重鋒態度還算可以,這安全帶扣子突然出問題也沒辦法,于是也就算了。

    他點了點頭,說:“重團長應該很忙,我也不請你上去了,謝謝你送瀟瀟回來。”

    說著,他又朝李瀟瀟那邊轉過去,說:“瀟瀟,咱們回家。”

    李瀟瀟頭都大了,這年頭男女關系確實嚴,他們也太不走運了,竟然被養父看到,就算是搞清楚了安全帶確實有問題,但他還是覺得團長有問題。

    這她都還沒把團長追到手呢,家長這關就提前卡住了!

    而且養父最近這么反常,剛才又說她有事瞞著他,讓他反應這么大,不是容桂鎮的事就是周所長的事,不管是哪一件,那都是個大雷,她一點都不想一個人面對。

    李瀟瀟一臉求助地看著重鋒。

    重鋒面不改色地說:“不忙,之前瀟瀟說月琴壞了,我今天剛好有時間,順便給她看看。”

    說這話的時候,重鋒臉上沒有半點心虛,李瀟瀟心里佩服:團長這胡謅的功力有點強。

    原身之前為了追舒誠,想要跟他有共同話題,花錢買了把月琴,纏著舒誠學,后來她發現李寶珠托他照顧自己,學不學月琴,他都不敢拒絕她的,于是她就把月琴放到一邊吃灰了。

    可是,團長為什么會知道她有月琴?

    但現在這個顯然不是重點,疑問只在她腦中一閃而過,她的注意力就又回到李衛國和重鋒身上。

    重鋒這話一出,李衛國就知道,這男人今天是鐵了心要進他李家的門了。

    這事只要對方臉皮夠厚,他總不能將人家攆走。李衛國看了重鋒半晌,心里哼了一聲,最后也沒說不讓進,只轉過身,一瘸一拐地往家里走。

    剛才李衛國走得急,他腳傷本來就沒好透,李瀟瀟連忙上前搭把手,回頭看重鋒跟在后頭,這才又放下心來,又一臉抱歉地看著他。

    雖說重鋒跟李瀟瀟算是同輩,李衛國是李瀟瀟養父,但李衛國還不到歲數夠得上重鋒的爸爸輩,頂多只能算作偵察兵的前輩。

    李瀟瀟心想,養父這簡直把團長當孫子訓了,也不知道團長心里會不會憋屈。

    重鋒給了她一個“放心”的眼神,替她提了行李,還拿了袋蘋果,目光溫和,臉上不急不躁。

    李衛國領著兩個小輩回到家中。

    來都來了,李衛國當然也知道,這重團長不是真的來修琴。

    李衛國心想:修琴看這手就知道不是彈琴的,這重鋒還真好意思拿這理由當借口!

    想到這里,他又有點后悔了,之前就該順了瀟瀟的意,在她收到重鋒第一封信氣在頭上時,就馬上出面退婚了。

    陳紅娟去上班了,家里一如既往地被收拾得整整齊齊,李瀟瀟扶著李衛國坐了下來。

    李衛國指了指廚房,說:“你mama知道你今天回來,特地煮了紅棗雞蛋糖水,在鍋里還熱著呢,去趁熱喝了吧。”

    說著,又瞥了重鋒一眼,像是要故意說給他聽的一樣,有點不滿地說:“去交流了幾天,人都瘦了一圈。”

    李瀟瀟乖巧地應了一聲,輕手輕腳地往廚房走去,還不時回頭往廳里看,就怕團長又單方面挨揍挨罵。

    她揭開鍋蓋,生鐵鍋里盛著熱水,一大股蒸汽冒了出來,中間一個小盅浸在中間,她扯了塊墻上掛著的布,打濕后隔著小盅,將它從水里拿了出來。

    她一邊豎起耳朵聽著廳里的動靜,一邊又把小盅放進碟子里,打開蓋子,隨手拿個湯匙放進去,端起碟子又飛快地回到廳里,在茶幾旁坐下。

    李衛國和重鋒正各自坐在茶幾兩邊,相對無言。

    見李衛國看過來,李瀟瀟咳了一聲,連忙解釋說:“太燙了,廚房沒凳子,站著吃多累啊,還是坐著慢慢吃比較好。”

    李衛國也不拆穿她,臉色沉著:“那就坐在這兒吃。”

    李瀟瀟簡直如坐針氈,加了金貴紅糖的甜湯都索然無味,她喝了兩口,又忍不住問:“父親,您之前不是說有話要跟我說嗎?”

    李衛國看了她一眼:“等你喝完再說,不然怕你喝不下了。”

    李瀟瀟:“……”

    在她的記憶中,李爹從來沒跟原身發過火,頂多就是原身太過分的時候說兩句,也從不對原身板起臉。

    也確實,原身是小作精不假,卻也超極會撒嬌,碰到一丁點兒委屈都要跟李衛國訴苦。

    可李瀟瀟跟原身不一樣。

    前世她很小的時候,父母就殉職了,她甚至對他們只剩下模糊的印象。

    爺爺一個人將她拉扯大,她很小就知道自己應該學會獨立,因為爺爺的年紀越來越大了,她得要獨立強大,這樣才能照顧好爺爺。

    她爺爺出事的時候,在某個瞬間,李瀟瀟不是沒有過陰暗的想法,想要讓周寶姝付出代價。

    但從小到大,爺爺一直都跟她說,瀟瀟,你的爸爸mama是好警察。

    她是警察的女兒,她不能違法。她知道她父母一定不是為了名聲才犧牲的,但她不能玷污他們的名聲。

    她爺爺也疼她,但不像李衛國對原身那樣溺愛,她自然也沒法像原身那樣,理所應當地朝李衛國撒嬌。

    李衛國已經夠慘了,她只想讓他安心養好身體,其他都不用cao心——

    之前他不還因為女兒終于懂事了長大了而開心欣慰嗎?

    李瀟瀟一邊戳著雞蛋,一邊想:待會兒只要好好認錯,回頭她再看看到底是誰嘴巴這么不嚴實,居然把她的事捅到家里來了。

    她飛快地把糖水喝完,舔了舔嘴巴,微微低著頭,雙手放在膝蓋上,擺出挨批評的標準姿勢。

    李衛國終于開口了:“瀟瀟,你之前去桂容鎮的時候,都做了些什么?”

    果然是這事!李瀟瀟下意識地看了重鋒一眼,李衛國敲了敲桌子,板起臉:“看他做什么,你自己說。”

    李瀟瀟心中叫苦不迭,現在裝可憐還來得及嗎?

    她可憐巴巴地看著李衛國:“見、見義勇為,受了一點點一點點傷,現在已經好了。”

    “輕微腦震蕩叫做一點點傷嗎?”李衛國幾天前已經知道這件事情,各種情緒都已經爆發過,現在已經能非常克制了,“瀟瀟,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出了什么事,爸爸要怎么辦”

    李瀟瀟忙不迭順著他的話認錯:“嗯嗯,我現在就是非常后悔,當時太沖動了,想起來都是后怕,父親你放心,我以后不會這樣了。”

    等她回頭揪出是哪個混蛋捅出來的,她要這個人好看。

    重鋒也幫口了:“當時事態緊急,因為瀟瀟為公安爭取了時間,公安才及時將人販子沒來得及轉移的被拐婦女孩子救出來。”

    “你還拿這事出來說”李衛國敲了敲拐杖,“這是值得鼓勵的事情嗎?你怎么不說要是你當時沒趕過去,會有什么后果發生你是軍人,她不是,她就還是個孩子,這是她該做的事情嗎?”

    重鋒沉默了,李衛國說的確實是對的。

    李衛國又說:“不管怎么樣,重團長,我很感激你救了瀟瀟。”

    重鋒說:“應該的。”

    李衛國轉而看向李瀟瀟:“瀟瀟,你爺爺前些天給我打電話了。”

    草,她就說呢,原來是這樣!之前桂容鎮派出所給她寫了感謝信,她讓團長把感謝寫連同血液檢測報告寄給周志鴻了。

    李瀟瀟眼里都要冒火了:“是他跟你說的這些事”

    李衛國聲音沉沉:“他不說,你是不是打算一直瞞著爸爸”

    李瀟瀟氣勢一下子又弱了:“我……”

    重鋒見她這樣,干脆將責任攬了上身:“是我讓她暫時先不告訴你的,怕影響你養病,她很擔心你的身體。”

    李衛國看了一臉蔫巴的李瀟瀟,想到她最近的懂事,連銀行里的嫁妝錢都拿出來給他做了手術,他既是心痛又是無奈:“你才幾歲,爸爸戰場都上過了,當年差點人都沒了,這點傷還熬不過來嗎?你想這些做什么呢別人一句話你就聽了,就不跟爸爸說了,怎么能這樣呢?”

    這種時候就只能順著他的話,李瀟瀟放軟了聲音,表示以后有什么事,都第一時間跟他說。

    李衛國沉默了一下,說:“我跟周所長說了,請他讓寶珠回來。寶珠要是還認我這個爸爸的,就還是姓李,要是不認了,那就改回本姓,她親爹姓馮。總之是跟周家不沾親帶故的。”

    讓那女人回來那怎么行!讓她回來作妖嗎?

    光州這里是她的地盤!李瀟瀟:“她喜歡呆在北京,就讓她留在那里呀,沒有她,咱們不是過得更開心嗎?”

    “那不是她該呆的地方。”李衛國看著她,“瀟瀟,你回你爺爺身邊吧。”

    李瀟瀟傻眼了:“什么?”

    李衛國嘆了口氣,看著她,眼底有不舍:“瀟瀟,爸爸知道你喜歡話劇,也有天賦,想著考部隊文工團,也是為了更進一步。

    光州軍區在最南邊,說到前途,怎么都比不上京市的,有周家的身份,將來也能更順。”

    原本他只想著把這孩子健健康康地養大,她愛做什么都可以,但直到最近,女兒懂事了,長大了,在話劇上有了巨大的成功,他在臺下看著,鼓掌,卻對她也沒什么幫助了。

    他看出來的,瀟瀟在舞臺時是鮮活耀眼的,這是因為她自己也熱愛舞臺表演,他總覺得,瀟瀟值得更好的舞臺,要是去了北京。

    他現在身體這樣,女兒又隔三岔五就催他去復診,每次都要花錢,他不愿意成為女兒的負擔。

    李瀟瀟震驚過后,很快又冷靜了下來:“我不去京市,周志鴻看不起我,我不喜歡他。”

    這話一出,不止李衛國,就連重鋒也十分意外。

    重鋒之前去京市周家的事情,他有告訴李瀟瀟,但也是挑著說。

    他有說周寶姝是怎么欺騙周志鴻的,但沒有說周志鴻不滿李瀟瀟原身從前的所作所為,

    因為重鋒當時還不確定,李瀟瀟想不想回周家,萬一她是渴望這唯一血親,他要做的是提前朝周家那邊打好招呼,不能讓她過去之后受委屈。

    李衛國仍是不太相信:“他……他怎么會呢他之前給我打電話的時候也沒那個意思……”

    那是因為她和團長把她的光榮事跡寄過去了。李瀟瀟說:“真的,不信你問團長。”

    重鋒斟酌了一下,將當初見面時的情形說了出來,一邊說,一邊觀察李瀟瀟的表情,就怕她覺得受傷或者不高興。

    結果這姑娘滿臉都是“看吧,果然如此”。

    李衛國聽完之后,有點發愁:“這都怪爸爸之前沒好好教你,要不爸爸給他打個電話說清楚……”

    李瀟瀟走過去坐在李衛國身邊,挽著他的手,像前世偎依在爺爺身旁那樣,輕輕地挨著他:“父親,我說過的,你是我唯一的親人,我姓李,不姓周,這是我親生父親給我的名字,我不會改的。你照顧了我這么久,以后也該我照顧你的。”

    李衛國想起之前在醫院的時候,這小女兒說過的話——

    李彥是我的親生父親,但你是我唯一的親人。

    他眼圈紅了起來。

    李瀟瀟放軟了聲音:“父親,你相信我,就算沒有周家的幫助,我也可以成為一個好的話劇演員。這幾天,我在軍區的表現,也是得到首長們的認可的。”

    她看了看重鋒:“團長,對吧?”

    重鋒點了點頭:“考核也就只是一個流程,葉老師前幾天還特意打了個報告,要申請給瀟瀟免試,提前將人定下來。”

    李瀟瀟一愣,這她倒是不知道。

    重鋒笑了笑:“現在離部隊常規招考還有半年,她怕你變卦去考省文工團了。”

    李瀟瀟咳了一聲:“那不會的。”

    她還真就只能考部隊了,省文工團那邊通不了譯制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