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海島隨軍養娃 第9節
說著,回頭又喊,“丁建安,把你弟帶過來,再不過來我打爛你的屁股!” 她就是嘴上說的兇,實際上一根手指頭都沒動過。 不知道為啥,這回建安就特別聽話,看宋寒梅來真的,就左右看看,然后一左一右的,各牽著兩個一樣黑的小男孩往這邊走。 低下頭,宋寒梅先把小女孩的手送到姜玉華手上,“這是安安,兩歲多,看她跟不跟你親。” 小女孩沒有男孩子們皮,白上許多,但也一樣瘦巴巴的,這就是丁安安,性格特別膽小。 這會兒被宋寒梅推著往前走,安安嘴巴扁扁,委屈的抬頭,眼看著金豆豆就要往下掉了。 而姜玉華呢,也在同時觀察著安安。 人都說小丫頭們小時候,頭發都是特別稀疏枯黃的,所以叫黃毛丫頭,安安就是個黃毛丫頭。 看她頭上一撮又一撮的黃頭發,姜玉華還吃了一驚。 因為她上輩子聽安安說,小時候不知道講究衛生,讓別人傳染了一頭的虱子,因為虱子吸血,頭又癢得要命,抓得頭上一塊又一塊的疤,后來是宋修見發現了,帶她去看病的,但頭發因此斑禿了一塊。 為此,姜玉華在上島之前還特地在供銷社買了個梳虱子的篦子,誰知道安安只有一頭短短的小黃毛。 “安安,這是你新mama,我是大姨。”宋寒梅把安安輕輕的推著,嘴里還說。 但安安膽子實在是太小,眼巴巴的看著宋寒梅,不敢靠近生人。 宋寒梅看這幅樣子也不推了,拿眼睛瞅著姜玉華和宋修見,意思是,你倆說能養好孩子,先讓孩子親近你們吧。 宋修見想了想,蹲下來說,“安安,還記不記我,之前我把你帶回來的。” 回頭看了一眼,應該是認得宋修見,安安盯著他看,然后把頭埋進宋寒梅懷里,屁屁露在外面。 這小丫頭還穿著開襠褲呢,屁股上一塊疤,是那時候屁股爛了留下來的。 “算了二哥,我來。”姜玉華主動往前,手上還抓了一顆大白兔奶糖,“安安,來我這,我這有糖吃,你看看。” 剝開糖紙,把奶白色的糖塊湊到安安鼻子上,讓她聞。 哎呀,有奶就是娘。 聞到一股香濃的奶味,小丫頭就跟嗅到了骨頭的小狗一樣,一邊嗅著,一邊屁顛屁顛的跟著奶糖走了。 姜玉華順手一攬,把她抱在懷里。 還沒等說話,安安猛地驚醒過來,嗚咽了一聲要往宋寒梅身邊跑。 姜玉華眼疾手快,把奶糖往她嘴里一放,怕她吃的太快噎著喉嚨,另一只手捏著尾端沒敢松開,安安就嘴巴一努一努的,開始舔著糖,也就乖乖的呆在新mama懷里了。 “老大老二呢?”姜玉華轉過頭問。 “來了。”宋寒梅往后看了一眼,拉過來一連串的三個孩子。 為首的姜玉華一眼就認出來,就是建安,此時正一臉警惕。 宋修見作為養父,肯定要說句話,他看建安年齡最大,應該要懂事些,就跟建安說,“建安,以后你跟我們一起生活。” 建安理都沒理,哼都沒哼一聲,直接扭過頭,一臉漠然的無視了他,脾氣跟他滿頭豎得高高的頭發一樣,都是刺兒頭。 這父子倆關系跟上輩子差不多,建安單方面的,把宋修見給拒之于千里之外了,不說話不搭理,甚至姜玉華偶爾還覺得,他恨透了丈夫。 這就有點尷尬了,宋修見只能對姜玉華說,“我出去執行任務時間太長,孩子們都不認識我了。” 有這個原因,比如小的兩個,確實是記不清了,但建安絕對記得,而且他是記恨。 總不能讓他一個人在那尬著吧,姜玉華忍著笑上來解圍,“對,不認識沒關系,以后相處時間長了就熟悉起來了。“ “這是建安,平安呢?”姜玉華轉移話題,目光在另外兩個黑小子中間左看右看。 兩個黑小子,左邊那個把黑乎乎的小手塞在嘴里啃著,一臉好奇的盯著姜玉華,看著很沒心沒肺的樣子。 右邊的黑小子更執拗一些,剛才姜玉華送出去的糖被其他孩子搶走了,他這會還不斷的要去搶回來。 因為長大以后的平安也是這么個執著的性格,姜玉華下意識的牽起了右邊孩子的手。 “這是我家江文,平安在那。”宋寒梅提醒說。 姜玉華這才知道自己認錯了孩子,又拿出一塊糖遞給平安,“吃嗎,大白兔奶糖。” 沒想到小時候的平安居然是個小吃貨,一看見有奶糖,屁顛屁顛就過來了,繳械投降得速度快的,他哥都猝不及防。 再一顆奶糖遞到跟前,建安特別有骨氣,直接就走開了。 宋修見在旁邊看了半天,看她有辦法對付孩子,就看了看手表,“玉華,我要去工作了,可能晚上或者明天早上才能回來,要麻煩你在家帶著幾個孩子。” 說著要走,被姜玉華給叫住了,“等等,你之前說不是還有存款嗎,都給我吧,以后家里的錢我來管。” 宋修見也很干脆,掏出來遞給她,還得問一句,“你要買什么?” “鍋碗瓢盆,蔬菜和rou都是要花錢買的。”姜玉華瞪大了眼睛,“我當家,錢不能我管嗎?” “能,以后拿了津貼都給你。”宋修見真的趕時間,怕她又像之前那樣耍賴,立刻舉手投降,把錢塞她手里,跟大姐打了聲招呼就趕緊回去工作了。 “動身吧,我帶你去看看房子。”宋寒梅不咸不淡的說。 其實剛才這一出,姜玉華也是有意在做戲給宋寒梅看,想看看宋寒梅的反應,想看看,她是不是個愛管閑事兒的人。 要是個愛管閑事的大姑姐,這會兒應該已經開始教訓了,怪她不應該伸手問男人討錢,還要來了所有的錢。 但她一聲不吭,證明她還是有分寸的。 這人挺好,能相處。 一路走,宋寒梅就一路在介紹著,“整個島上就只有這一個碼頭,平時除了出島的船只,還有漁民的船。” “現在還能捕魚,不是說所有東西都是國家的,不能薅社會主義的羊毛嗎?”姜玉華下意識的問了一句。 她對這句話印象深刻著呢,白云村有個人上山逮了只雞,讓鄰居給舉報了,抓走勞改了幾天才放回來。 這話讓宋寒梅腳步一頓,指著腳下說,“這座島地方大,除了部隊還有人家本來就生活在這里的村子,這兒風又大,都是沙土,農作物活不了,不出去捕魚,大家都得餓死。” “再說了,咱們跟老蔣隔海相望,不吃魚,都留給對岸?”宋寒梅顯然恨透了對岸,咬牙切齒的。 再往前走,她又指著一個鐵皮搭的大倉庫說,“這就是副食廠,以后每天早上這都有東西賣。” “啥東西最便宜?”姜玉華第一時間問,這是最重要的,這年頭大家都拿死工資,有句話說得好,吃不窮穿不窮,計算不到就受窮,況且孩子們還要上學,姜玉華以后也想生個自己的孩子,這是她上輩子的遺憾。 宋寒梅想也不想的說,“海鮮,一般就是小黃魚鯧魚鱸魚之類的,偶爾有魷魚和蟶子,后面兩樣少有,不便宜,不過比起rou算是便宜多了。你要想吃rou就買雞,島上種番薯玉米之類的糧食,允許養雞,他們會賣給副食廠。” “村里人平時打了魚上交給生產隊換公分,那些海鮮就運到內地換糧食回來吃,剩下的海鮮賣給副食廠,換點錢補貼家用,咱們軍屬也能吃到便宜海鮮,這兒蔬菜也便宜,就是豬rou貴。” 又走了十幾分鐘,宋寒梅指著南邊說,“那地方就是軍區,沒事兒別往那跑,叮囑孩子也別去那,海邊也有人駐防,總之就是別亂跑。” 從碼頭到這里,已經走了快半小時了,而且現在太陽也出來,整個人曬得快出油,別說是軍區,就算那邊是什么福天寶地姜玉華都懶得看一眼。 “大姐,我不往那跑,你就告訴我房子還有多遠。”玉華擦著汗說。 “快了,一會就到。”宋寒梅言簡意賅的說。 在遠處看著島就很大,也沒想到這么大,又走了快十五分鐘,終于看見了一片家屬區。 這兒都是刷得雪白的平房,占地面積還挺大,大概能有個三四間,門口還圍了一層矮矮的墻,姜玉華猜測是為了阻擋風沙。 跟著宋寒梅后面,姜玉華終于到了一戶房子面前。 推開大門一看,果然是家徒四壁,地上都是灰不說,屋檐下積了一層的沙土,墻上還掛上了蜘蛛網,墻上有的地方開始發霉。 “新房子,分下來不過半年,因為沒人住才這樣,收拾收拾就行了。”宋寒梅率先進去,踢開房門,露出了里面的全貌。 跟宋修見說的差不多,家具什么基本都是齊全的,客廳有張桌子,還有個放碗筷的小木櫥,再進臥室,小一間的臥室是個木床,大臥室是鐵床,還有個大衣柜。 廚房就在西臥室的窗戶外面,隔一條過道,青磚白墻,里面是個老式的灶。 總的來說,很臟很亂,但所有的東西都是齊全的。 順手拿了個掃把,宋寒梅就利索的開始打掃了,她刷刷幾下,就把小臥室里的土給掃了出來,用簸箕盛著倒了出去,再回來掃大臥室。 “這大臥室我能不能進?”她回頭問。 姜玉華正在給平安擦鼻涕呢,這孩子鼻子有點敏感,到了灰大的地方一直在打噴嚏。 “能,你進去吧,我馬上就來幫忙。” 手上有個安安還走不穩,姜玉華不敢把她隨便放著,這孩子正是看見什么都抓著吃的時候,萬一抓個蜘蛛往嘴里塞,她會嚇死的。 所以姜玉華只能幫點小忙,比如說拿瓷盆給她到院子里的水井壓一盆水。 正壓著呢,就聽見門口有人說話。 “是小宋的媳婦來了嗎?” 聽見聲音是個女人,姜玉華猜測是隔壁的軍嫂,立刻說,“是!門沒關,你進來吧。” 吱呀一聲,鐵門就被推開了,走進來兩個女人,其中一個個子矮點兒的,手上還拎著兩個包袱。 姜玉華一眼認出這是叫陳遠東幫忙帶上島的包袱,抬頭就笑,“你是陳營長家的嫂子吧,我叫姜玉華。” “你叫我方玲就行。”方玲下意識的說,“她叫陳秀,愛人是隔壁的郭營長。” 等看見姜玉華,整個人就愣住了。 這小媳婦咋回事,一點不像是村里來的,長的嬌嬌俏俏,笑的眉眼彎彎,身上穿著一身仿軍裝式的衣服,腰掐的很細,這還叫長得難看? 整個島上,很難找出比她更漂亮的小媳婦了。 “方嫂子,陳嫂子,請進請進,家里還沒打掃,你們見諒。”姜玉華起身,甩了甩手上的水珠。 再看談吐,一點也不怯乎。 來之前方玲猜測這小媳婦又土氣又沒文化,這會臉被事實打的啪啪作響,尷尬的快冒煙。 跟陳秀對視了一眼,都從彼此的眼睛里看見了尷尬。 “嫂子,怎么了?”姜玉華猜測他們之前估計對自己的印象不怎么好,故意問了一句。 “沒什么,你要打水對不,我給你打。”方玲放下包袱,過去幫她端了盆水,“送哪去?” “小臥室,我大姐在里面打掃呢。”姜玉華下巴一抬,指著屋子里說。 陳秀也忙活開了,“抱著孩子不好干活,我也幫你一起,不然你一個人弄,起碼要弄一兩天。” 姜玉華抱著安安跟進去,另外兩個男孩早就跑出門玩去了,聽宋寒梅說海邊都有駐防,就沒出去找。 但一進去,姜玉華就看出點不對勁來。 這會兒三個人都在打掃小房間,卻連個招呼都沒打,而且也不互相說話。 看樣子宋寒梅跟這兩個軍嫂的關系不太好,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她在島上人緣太差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