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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如棠淺淺勾起嘴角,隨口道,“沒事,反正也不會怎么樣。” 唐年老老實實的坐正身子,也沒再八卦她和陳訣幾年前那點兒姻緣。 耳邊沒了唐年八卦,只能聽見她敲手機打字的聲音,偶爾還能聽見趙淵幾句語音,就像是一對熱戀期的情侶,感情絲毫沒淡。 前面熱鬧的那一塊好像也沒剛才那么熱鬧了,以至于談論的話題她都能聽見幾句。 他們莫名談到了陳訣。 高中同學里出了個世界冠軍,并且在兩年前的奧運奪冠,現在人就坐在跟前,見了面當然要問上兩句。 因傷退役的事情大家也都知道一些,像是英雄落寞,總讓人惋惜。 有個同學喝了點酒,毫無顧忌的直接問了句,“你甘心嗎?” 這個問題其實大家都想問,只不過礙于表面沒好問出口。 現在有人問出來了,旁邊人也都很期待陳訣接下來的回答。 氣氛短暫沉默兩秒,姜如棠其實也猜不準他會怎么回答。 從前她問陳訣,問他待在區區一個校隊里甘心嗎? 他說甘心。 當年語氣閑散又帶著點兒頹,一切都隨便,對什么都不上心。 他目光始終都落在角落里某個人身上,啞聲道,“我不甘心。” 他沙啞的嗓音配著這句話,姜如棠拿著杯子的手都緊了些。 飲料杯壁外的水珠落在她指上,她緩緩抬起頭,見他低垂下眼,拿起桌上的酒杯。 旁邊人又連忙推著剛才那個問話的,叨叨著,“喝多了吧你,瞧你問的什么。” “啊,是,喝多了喝多了。” “……” 他們調天侃地的轉移話題,姜如棠也收回視線,冰鎮飲料已經不那么冰了,她放在一邊,從旁邊拿了張紙擦了擦化在手上的水。 聽見他說那句“我不甘心”,姜如棠覺得心里有點難受。 不甘心也已經這樣了,這四個字里藏了多少無可奈何。 老天可不管他甘心不甘心。 今晚結束的時候,姜如棠和唐年一起離場,在出去時余光看見陳訣也跟在后面出來了,只不過半道被人攔下。 她聽見那人醉醺醺地跟他說,“老話說命里有時終須有,陳訣,不要想那些,過去的就讓他都過去,以后會好起來的……” 姜如棠沒聽完就已經走出了拐角,她了解陳訣,那句安慰,對他來說大約等同于補刀。 …… 陳訣坐在車里,降下車窗,胳膊肘撐在窗沿上,指間點了根煙。 那點紅色的火星在夜里忽明忽暗。 他想著那人走時跟他說的話,通俗一點說,該是你的就是你的,不該是你的強求不來。 可是他有什么呢。 他有過的東西本來也不太多,好像還都是有實效性的,總是得到一樣東西,沒多久就會失去,然后得到下一樣,又失去,往復循環。 有些是不知道怎么就失去了,有些是他自己搞砸的。 陳訣手支在窗外,彈了彈堆積的煙灰,忽然也想不明白這是為什么,輕笑了一聲喃喃道,“我就什么都不該有嗎。” 半晌,外面有人清了清嗓子發出點聲音。 陳訣抬頭,才看見是趙淵,但也沒問他什么時候來的,只說,“等我抽完這根煙,就準備走。” 趙淵坐進車里,剛才陳訣那句話他其實聽見了。 趙淵被家里催著大學期間就退隊了,等著以后繼承家產,循規蹈矩,看著陳訣一路往上,直到世界冠軍,事業登頂。 再到半年前陳訣重傷,似乎這些年都是大夢一場,他所有的努力都不再能得到驗證。 趙淵不知道該怎么說,半天叫了他一聲,“陳訣。” 陳訣也猜到他剛才估計是聽見了,掐滅了煙關上窗,“要是安慰的話就收回去,今天聽了一籮筐。” …… 姜如棠在回去的路上還買了個八寸的蛋糕,今天不是她生日,單純因為看見了想吃。 買完出門的時候,迎面走進來一個男人。 他身上帶進來一陣室外的冷氣,以及淡淡煙草香。 姜如棠埋頭走路,差點撞到他身上,本能說了句,“對不起。” 抬眼才看見是陳訣。 是怪聊城太小,還是怪他們住得近。 這兩天總能碰見。 陳訣也沒應,微抿著唇看她。 這門就這么小,要么出,要么進,一出一進,那就是誰也走不通。 陳訣先反應過來,往后退了兩步,姜如棠低下頭從他身邊走過。 一句話也沒有說。 陳訣沒進店里,停頓一瞬后看著她的背影道,“姜如棠。” 僅這三個字,后半句話就像是卡在了喉嚨里。 第48章 .認識“有沒有關系還重要嗎?”…… 姜如棠聽見這聲名字停下腳步,緩緩轉過身看了一眼。 陳訣就那么站著,沒再往前走,也沒接著說。 姜如棠等了一會兒,他像是又不打算說了。 她也沒問,接著往家的方向走了。 “……” 陳訣看著她走,不知道怎么就叫了她的名字。 可下一句是該說“你這些過的好嗎?”還是別的什么。 好像說來說去都是些無關痛癢的廢話。 她也不見得想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