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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臺艷宦 第91節(jié)

    沉默許久,才終于聽到上方裴禎元開口:“你說的,當真?”

    “當真!千真萬確的真!”齊巖志噗通一聲跪下道,“草民萬萬不敢撒謊!”

    “陛下。”宋長炎拱手道,“自從那篇檄文流傳開來,臣便對戚大人心生懷疑,冒昧派人前往太平府查探,終于被臣查了出來改了姓的戚家人——其實說難也并不是很難,以東廠的手段,真想查的話,不可能查不到,可戚大人至今都不知此人存在,不知是對自己太過自信,還是根本不敢讓東廠去查——因為她知道,她的戶籍是假的,名字是假的,所有身份都是假的!一旦被人察覺,她就將失去一切,落入萬劫不復之地!”

    裴禎元手擁暖爐,一言不發(fā)。

    譚御史只知齊巖志是戚卓容的堂兄,萬萬想不到還有這一層故事,愕然之后,也不由大怒:“陛下!這戚卓容竊取他人文書,冒領身份入宮,不知是何居心!竟然有臉占據(jù)高位,胡作非為!還請陛下立刻將她捉拿歸案,以告天下!”

    “可是,朕還有一問。”裴禎元喚道,“齊巖志。”

    “草、草民在。”

    “你十余年前,初次見到這位戚大人時,她是何打扮?”

    齊巖志擰眉思索了一番,惶然道:“啟稟陛下,是何打扮……草民當真不記得了,應該就是普通的少年打扮罷?草民之所以會記得戚大人這么久,是因為草民當時從未見過那般亮眼的少年郎,至于穿的什么,真不記得了。”

    “哦?也就是說,你其實一直認為他是男子?”

    “……是。”

    裴禎元從案上重新拿起那張檄文,念道:“‘欽差總督東廠官校辦事太監(jiān)戚卓容,以女子之身,假充男兒,入宮為宦,蒙蔽圣聽’,那么,朕倒是很想知道,這篇文章,究竟出自何人之手?連宋大人密查太平府搜人,都只能找到一個不辨男女的齊巖志,你們又怎么敢肯定,戚卓容是男是女?”

    譚御史道:“陛下,臣等當然不敢肯定,是以才一直想讓戚大人給個解釋啊!可是她閉門不出,除了查封書鋪,連一個字都不敢澄清,這難道不就相當于默認了嗎!”

    宋長炎:“臣等口說無憑,陛下傳太醫(yī)來驗便是了。”

    “戚卿,你覺得呢?”裴禎元望向戚卓容,從前如桃花一般的眼睛里,此刻卻沒有半分溫度。

    戚卓容沒有說話。

    就像是與刺客打斗時的一切重演,她都還未來得及做什么,便氣血上涌,經(jīng)脈紊亂,耳中除了一片嗡鳴,再也聽不見其他。

    “戚卿,為何不回答朕?”明明是親近的稱呼,此刻卻像是嘲諷一般。墨狐大氅在身,襯得他愈發(fā)像一個冰雕雪塑的人。

    戚卓容身子一晃,跪倒在地。

    裴禎元嚯然站起。

    他站得太快,牽動了傷口,引得他呼吸一緊,臉色越發(fā)難看。

    戚卓容跪在地上,好半天,那種眩暈感終于漸漸散去,耳畔恢復清凈,氣血歸于平靜,經(jīng)脈重新運轉(zhuǎn)。

    宋長炎冷笑一聲:“戚大人這是不敢請?zhí)t(yī)來看?那要不要給戚大人請個女醫(yī)瞧瞧,畢竟戚大人看上去,精神實在不好。”

    戚卓容道:“不必了。”

    她抬起頭,望向裴禎元,他站在御階之上,與她相隔甚遠。她看見他蒼白的指尖,看見他擁著的暖爐,看見他單薄肩頭厚重的大氅,心頭就像是被刀背刮過,來來回回,周而復始,并不尖銳,卻始終有著隱約的鈍痛。

    “臣……確為女子,竊取他人執(zhí)憑入宮。”她一字一句道,“臣認罪。”

    她的嗓音清潤疏淡,卻又不失力量,像一簇陽光下的冰凌,看著琉璃易碎,實則堅硬如鐵。

    大殿里安靜了一瞬,隨即一片嘩然。

    她承認了!戚卓容竟然承認了!

    這樣一個陰狠悍戾、猖狂無度的權宦,這樣一個刑獄手段駭人聽聞,所過之處聞風喪膽的佞臣,竟然真的是個女子!

    她就這樣,女扮男裝,在這大紹的朝堂之上,以天子近臣的身份,站了整整十二年!

    整整十二年!

    一片混亂中,戚卓容抬起手,緩緩摘下了自己的官帽。

    殿中的聲音漸漸消退下去。

    所有人都在盯著她看。

    再然后,她卸了自己的御賜金玉帶,解了自己的御賜蟒袍。

    最后,她看著裴禎元,慢慢抽下了自己頭頂?shù)陌l(fā)簪。

    失了固定之物,發(fā)冠順著她的后頸滾落,落在地上,鏘金鳴玉。她一頭長發(fā)如黑瀑一般傾斜而下,鋪滿了她的脊背。

    她掛冠除服,自行請罪,除此之外,別無選擇。

    “陛下!”宋長炎于率先出聲,偌大金殿,他字字如刃,“此女偽造身份,女扮男裝,禍亂朝綱一十二年,臣宋長炎懇請陛下,以欺君之名,治此女死罪!”

    他一開口,眾人紛紛回神,登時義憤填膺道:“陛下!此女身份不明,卻蠱惑圣聽,攪弄風云,實在是罪該萬死!望陛下明察!”

    “陛下,事情已然十分明了,此女竊取執(zhí)憑,混入宮中,故意接近陛下,心機之深沉,令人駭然!陛下想想,這么多年,此女步步為營,憑著陛下恩寵,搖身一變成了東廠督主,豈不可笑嗎!”

    “京畿重地,豈會有流寇作亂!說不定那殺人越貨的劫匪,也是有此女授意!為的就是那一張驗身執(zhí)憑!還請陛下速速查清,此女多年籌謀,究竟所為何事!”

    “女扮男裝,入宮為宦,此等異事,古今未聞!朝綱不可廢,禮制不可違,若是不殺此女,大紹律令豈非如同兒戲!”

    “陛下若是再心慈手軟,難不成,是想重蹈廢太后陳氏的覆轍嗎!”

    此言一出,裴禎元的臉色果然迅速陰沉下去。

    誰都知道,帝王權力,對于裴禎元來說意味著什么。

    他曾飽受傀儡之苦,因此在奪權時,才會處心積慮,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將權力牢牢攥在自己一人手中。

    可是現(xiàn)在,他最寵愛的近臣卻欺瞞他,背叛他,玩弄他,將他當做攬權的跳板,他差點付出了性命的代價,臥床不起,可她卻能把持宮廷,令朝中眾臣敢怒不敢言,就算有敢言者,竟也死于非命。

    天底下哪有這樣的好事?!

    殿中寂靜,愈發(fā)顯得殿外雨聲如雷。

    大雨滂沱,昔日只手遮天的東廠督主一身白衣跪于大殿中央,鬢發(fā)散亂。可就是這樣非黑即白、素淡至極的模樣,反倒襯得她容顏濃烈,艷色驚人。從前官服壓身,讓人只記得她的威壓,卻難辨她的五官細節(jié)。如今浮華褪去,氣勢斂盡,她最本真的面目展露開來,就好像一副水墨畫的中央,暈開的一滴赤烈朱砂。

    裴禎元立于御階,身后帝座流光躍金。

    他眉眼冷肅,殺意凜冽。

    “臣等懇請陛下,徹查此女,治其死罪!”

    空氣中仿佛凝聚著無形的默契,所有大臣悉數(shù)下跪,高聲奏請。

    裴禎元動了。

    他將手中暖爐遞給一旁的司徒馬,然后從御階之上,一步步走下。

    司徒馬要來攙扶,卻被他拒絕。他走得很慢,每一步,都引得眾人心驚rou跳。

    他終于走到了戚卓容面前。

    戚卓容看著他,他也看著她。

    沒了御寒的外袍,膝蓋下的金殿磚石太冷,她正在微微地顫抖著。

    裴禎元解開了隨身的大氅,俯身為這脊骨筆直的女子系上。

    胸口因為壓迫而產(chǎn)生了些許的痛感,可他卻恍若未覺。他手指修長,連同打出的緞帶結(jié)都規(guī)規(guī)整整,賞心悅目。

    年輕的天子直起身來,眼風冷冷掃過群臣,開口:

    “殺了她,誰來做朕的皇后?”

    第110章 黑夜無邊,暴雨狂風。……

    此言一出,奉天大殿中陷入死寂。

    幾乎沒有人能反應過來裴禎元剛才說了什么,就連戚卓容,也是睜大了眼睛,茫然地看著他。

    “怎么,以前不是一個個要朕盡快把選妃之事提上議程嗎?現(xiàn)在直接立后,不是更好?”他輕輕笑了一聲。

    眾人這才驚覺他方才究竟說了些什么東西,不由大驚失色。

    “陛下!”譚御史震驚出聲,可除了這一句,他竟然不知道還能再說點什么。

    裴禎元的話實在是過于驚世駭俗,以致于讓人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從哪個角度談起。

    “你們都說她犯有欺君之罪,應當處死,可若是她從未欺君,并且朕早就知道她是女子呢?”裴禎元負手轉(zhuǎn)身,又一步一步踏上了御階。

    這一回,司徒馬沒有來扶他。

    他正捧著那個暖手爐,傻傻地看著裴禎元。

    裴禎元坐回了龍椅之上,好整以暇地看著下方眾人。

    終于,宋長炎反應了過來,急急道:“陛下!此女來歷不明……”

    “并無不明。”裴禎元道,“早在多年前,朕就已知其身份。來,戚卿,跟各位大人說說看,你到底是誰?”

    戚卓容臉上仍帶有些許的震驚與迷茫,聞言一下子被人拽回現(xiàn)實,安靜了許久,才緩緩伏下身子,叩首道:“臣女燕鳴姣,參見陛下。臣女的父親……名叫燕良平,二十年前,在兵部任武庫司郎中一職。”

    一些資歷淺的官員不由面露疑惑之色,而宋長炎等在官場沉浮十余年的老狐貍們,卻一下子變了臉色。

    誰能忘記當年不可一世的陳家是怎么倒臺的?不就是因著這樁轟動一時的燕良平案嗎!

    而當年查辦陳家,就是經(jīng)的戚卓容之手!

    怪不得,怪不得,她當年對陳家步步緊逼,寸步不讓,還以為是有皇帝的授意,原來……都是為了她自己的復仇!

    一介孤女,竟能隱忍至斯!其意志之堅韌,心性之可怖,無怪乎能做到如今東廠督主之位!

    “平身。”裴禎元掃視了一圈臉色精彩紛呈的各路臣僚,淡淡道,“如何,各位現(xiàn)在可滿意了?兵部武庫司郎中之女,這個出身,夠清白罷?”

    “陛下慎重!”有人慌忙出列道,“封后乃是國之大事,豈能如此草率!此女詭計多端,生性暴虐,怎堪為國母啊!”

    “說的是啊,陛下!古往今來,能母儀天下之人,無不是端莊賢淑、蕙質(zhì)蘭心、德才兼?zhèn)洌桑伞?/br>
    可這個不管是叫戚卓容還是叫燕鳴姣的女子,顯然就跟這幾個詞八竿子打不著邊!豈止是八竿子打不著邊,簡直就是集它們的反面于一身!這和一個惡霸要當百姓父母官有什么區(qū)別!

    裴禎元托腮聽著他們在下面群情激昂,吵成一片,個個面紅耳赤,想要讓他收回成命。

    大家已經(jīng)全然忘記了最開始是要治戚卓容的死罪,眼下光忙著聲討她配不配為一國之母了。

    只有宋長炎不忘初心:“陛下!且不論哪有女子為宦的道理,更不論哪有宦臣為后的道理,光論燕氏此人,就狼子野心,意同謀反,比當年廢太后更有過之而無不及!”

    “謀反?”裴禎元不由坐直了身子,“宋愛卿何出此言?”

    “今夜劉府門前,她當著文尚書、龐侍郎等人的面,答應臣要帶臣來見陛下,辯個黑白分明。可臣一入宮,她便以陛下尚在歇息為由,讓禁衛(wèi)軍強行將臣帶離。”宋長炎橫眉怒目,“敢問陛下,燕氏當時不過是個司禮監(jiān)掌印,如何有權命令禁衛(wèi)軍?又或者是不知何時,禁衛(wèi)軍已經(jīng)劃入東廠管轄范圍?”

    “怪不得宋大人入宮許久,宮中都沒有人來傳召齊巖志,原來是宋大人根本就沒有見到陛下。”譚御史看向裴禎元,“陛下,燕氏暗中勾結(jié)禁衛(wèi)軍,私自扣押朝廷重臣,這與謀反又有何異?”

    “勾結(jié)?”裴禎元嘆了口氣,“禁衛(wèi)軍的調(diào)令是朕親自下的,因為朕不便cao勞,宮中事務總需要有人打理,把禁衛(wèi)軍交給她,有何問題?”

    “陛下!”譚御史愕然,他萬萬沒有想到,裴禎元竟然會這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