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生氣？

    顧梁搖頭。

    魏琛：那我們玩游戲？

    不玩。

    那你想干什么？

    睡覺。

    魏琛默了，轉身按了椅子旁邊的一個粉色按鈕，走過來了一個抱著東西的空姐。

    空姐把東西放在顧梁的案板上，后者眼睛一亮，你竟然買到NO和LU的合作手表了？

    就是這個世界最牛的兩位鐘表設計師共同制作的一款純手工機械表，限量一只。

    當時的拍賣會顧梁還小，又屬于禁足階段，就錯失了。

    本來打算新年送給你當禮物，現在只能重新想新年送什么了。

    魏琛拉著他的手，為他帶上。

    這個手表的名字以中文命名，名為戒斷，據說從制作出的那天起，表只能使用十年。

    十年一到，時間將永遠停止，戒斷終止。

    原因不被人知曉，魏琛卻覺得自己大概也能猜得到。

    這個世界雖然開放寬容，同性戀婚姻合法化，但是在言情和種馬的世界，這些都只能暗藏云霧之下。

    甚至低于，所以只能在海溝深處翻滾。

    魏琛不覺得送這個合適，但架不住顧梁喜歡，并且在他耳邊念叨了很有一段時間，他就用自己的金庫拍下來了。

    可以說是傾家蕩產也不為過。

    表盤是半邊星空與半邊深海，海天一色的深邃孤獨，大海沉醉，星光灰暗，每一根針在動是，像是波動了表盤畫面，活了過來。

    兩者之間的相隔，看不出分開，還是融合。

    我很喜歡，但是不想戴。顧梁把表收起來，準備放進盒子里。

    魏琛不解，為什么？

    這個人可是念叨了這玩意好多天，他大費周折才弄到的，竟然不戴？

    顧梁揉了揉眉間，無法言說。

    好吧，你想戴就戴，不想戴就放起來，都可以。魏琛體貼道：今天折騰一天你也累了，休息吧。

    耳朵不舒服。顧梁看向他，表示自己已經消了氣。

    我幫你要個降噪耳機。

    作者有話要說：　　過幾天考完科二就字數多了！

    第12章 宴會

    從西里亞回到國內，除了爺爺和姑姑一家的態度變化外，生活并沒有太大的改變。

    魏琛和顧梁照常讀書學習，偶爾同學聚會，也開始會被父母帶著參加一些宴會。

    說來滑稽，上輩子參加宴會時，與別人的觥籌交錯到厭煩疲憊，這輩子和顧梁一起，倒添加了許多樂趣。

    今日是與魏顧兩家都關系不錯的李家老人七十大壽，明明老人家的主場，魏琛和顧梁卻仍要照例被那些滿臉討好貪婪的人一通吹捧，長輩們的推杯換盞間才會從孩子轉為生意上的事。

    魏琛穿得像個民國大家的小少爺，中灰色西裝貴氣低調，配上那張招搖的面，也不違和，站得隨意慵懶，堪稱花花公子典范。

    而身旁的顧梁一身藏青高定西裝，身姿英挺帥氣，沒有變得成熟，反而將少年意氣盡顯，已有銳利鋒芒。

    兩個人站在一起，各有千秋，在場的世家千金眼睛都看不過來了。

    說實話，你不感覺我們今年身高竄得太快了嗎？魏琛微微偏頭，與顧梁低語：我都一米七八了，在這群小孩堆里，有種鶴立雞群的感覺。

    顧梁面無表情地微抬下巴，揣著高冷范不說話。

    魏琛不滿，絞盡腦汁想了個最近流行梗噎他，你是網紅？裝高冷不說話？

    不是。顧梁瞬間xiele氣。

    魏琛轉念一想，男生裝模作樣能因為什么？還不是在場有喜歡的姑娘？

    了。

    但又一想，又覺得不可能，女主女配都沒出場，顧梁對誰心動去。

    不想呆了？

    顧梁抿了下唇，這里沒意思。

    魏琛問：和之前一樣？

    安保還挺嚴的，能行嗎？

    可以，只要你點個頭，安保再嚴我也能帶你走向成功。魏琛捏了下顧梁的小拇指，笑道：相信我，嗯？

    OK.

    *

    這就是你的走向成功計劃？顧梁指著鑄鐵護欄前問。

    這里是李家的后花園，只是這一塊好像荒廢良久，位置隱蔽。無人打理的地方，野草叢生，爬山虎纏繞欄桿，綠色濃郁得讓人望不見外景。

    想要出去，只能翻過槍尖和電網。

    你看那里。

    顧梁朝著魏琛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是一個三十公分大小的狗洞。

    什么意思？顧梁握緊拳頭，你羞辱我？

    怎么可能？魏琛勾著他的脖子，說的話毫無信服力，你怎么會這么想，我怎么會舍得讓你鉆狗洞？

    那你鉆？

    不。魏琛笑道：我是讓你看這個欄桿的生銹程度。

    哦，然后呢？

    然后。魏琛踹了欄桿一腳。

    咔擦的斷裂聲響了七八秒才停止，欄桿連帶翠綠倒了一大片，外面的柏油馬路出現在眼前，莫名給人一種重見天日的微妙感覺。

    愣著干什么，該跑了！

    魏琛拉起他的手跑出去。

    這附近沒什么人，冷清得很，后面立馬就有保安發覺，追了過來，只能看見兩個越遠的背影。

    你怎么辦到的？顧梁震驚，你現在是進化出天生神力了？

    有技巧的。魏琛當然不能說自己借用了系統的力量，隨便胡謅。

    什么技巧？

    前方是一個轉彎，魏琛把他往自己身邊多拉了些，放慢了跑步的速度。

    專心看路。

    顧梁剛要說話，結果因為速度沒放，被魏琛的腳絆住，兩個人直直往前倒去。

    顧梁半個身子都摔在了魏琛的背上，而魏琛臉朝地摔在了枯黃的樟葉上，差點磕到路邊花壇。

    顧梁著急地扶魏琛起來，后者捂著臉吐槽，為什么每次摔，受傷的總是我。

    聽聲音還生龍活虎的，好像沒什么大礙，顧梁拉他的手，仍擔心道：你別捂著，讓我看看，這不會破相了吧？

    怎么可能，這么帥的一張臉，老天爺不會忍心讓破相的。

    魏琛捂著臉，和顧梁拉扯，死活不給看，偷偷在心里讓2002開治愈功能。

    2002：魏琛先生，這邊只能為您開通殘疾或出現危害生命的傷病快速自愈功能。

    破相不是殘疾？你不是自稱海王系統嗎？破相了沒有一張帥臉怎么當海王？

    2002覺得言之有理，他們海王專業課的第一節 就是本身要求和職業素養。

    2002：好的，已為您開通，請耐心等待30秒。

    魏琛在心里默默數著時間，到了點，立馬讓顧梁看臉，俏俏地把滿是血的手藏在了背后，在系統商城購買了包濕紙巾擦拭。

    我都說了沒事吧？魏琛的臉白皙無瑕，仍然俊朗，笑得眉眼彎彎。

    黑白分明的眼中仿若含情，波光瀲滟如秋水，沿著高挺的鼻梁往下，五官是被造物主用筆認真勾勒過，將美和帥完美融合。

    發型的微亂又讓人感覺真實，顧梁呆了一下，嘀咕道：我怎么感覺你突然變帥了？

    魏琛的笑凝固了一瞬，他沒法照鏡子。

    2002，怎么回事？

    2002誠懇道：我幫你加成了一下美顏，畢竟你也算靠臉吃飯，放心，這是免費贈送的服務。

    魏琛：

    他只是不想讓顧梁擔心愧疚，并不是真的在意容貌。

    摔一跤還有這個效果？顧梁伸手捏了捏他的臉，發現真的不是他的幻覺，魏琛的皮膚都變滑了。

    你想多了，我一直都這么帥，只是你突然才發現。魏琛拍開他的手，趕緊回家吧，身上都臟了。

    灰色的布料和灰撲撲的臟還是不同的，沒法完美搭配，不過倒是不狼狽。

    魏琛能感覺自己膝蓋還火辣辣的疼，不禁心聲感嘆系統摳門。

    2002：魏琛先生，我聽的見。

    魏琛：哦。

    2002一本正經地解釋道：我很有錢，并不摳門，只是我要按照規定辦事，剛剛的臉部恢復已經是我額外開的特權了。

    嗯，謝謝你。

    好的。2002連不客氣都不說了。

    顧梁的注意力都被魏琛的臉轉走，這才注意到膝蓋，衣服滲出的很淡的血色，仍被他捕捉。

    兩個人攔車回了家，顧梁揮散一群想上來幫忙的傭人，把魏琛推進自己的房間。

    脫褲子！

    顧梁居高臨下地看著倒在自己床上的魏琛，一雙認真的眼睛好像會說話，小說中形容的王霸之氣宛如有了實質在四周波動。

    魏琛被他這模樣驚到了，拉過被子把自己下半身蓋住，不好吧，我可是你最好的兄弟。

    顧梁拉著被子，格外霸道，快脫！

    魏琛慌張按住他的手，等等，顧梁，我知道你這個年齡該開竅了，也會有好奇，但是你聽我一句勸，這個事吧，不方便跟我探討。

    顧梁疑惑地眨了下眼睛，突然變成了一只純潔的白兔，你在說什么？

    氣氛突然不對。

    魏琛反問：你想什么？

    褲子脫了，我幫你上膝蓋的藥。顧梁狐疑，你剛剛在想什么？

    大無語事件。

    魏琛突然意識到自己雖然外表如少年青雉，但擁有的是成年人的不良內心。

    我是說，這件事怎么能你親自動手呢？讓傭人來就好了。

    他拍了拍顧梁的肩，表情誠摯，你從來沒給人上過藥，這么矜貴的一雙手，怎么可以干這種粗活，想也不行。

    顧梁：我就要呢？

    魏琛大義凜然地掀開被子，直接躺平，用真拿你沒辦法的態度掩飾自己剛剛的尷尬。

    還搔首弄姿地沖著顧梁拋了個媚眼。

    來吧，想怎么用你那雙沒什么經驗的手折磨我都可以，小少爺親自幫忙上藥，是我的榮幸。

    顧梁慢吞吞站了起來。

    頭也不回地搓著胳膊往外走，邊大喊，張媽，帶個醫藥箱過來幫魏狗上一下藥。

    第13章 高中

    第二天的早上，魏琛按照正常作息早起，晨練吃早餐，過后就去叫顧梁起床。

    今天有馬術課，他們約好了今天比賽繞馬場一圈，誰輸了就表演盛裝舞步。

    顧梁學得還不錯，小少爺一身勁裝在馬上威風凜凜，魏琛不愛騎馬，但是還是挺樂衷于看小少爺騎馬或表演的。

    好兄弟騎得好，他也與有榮焉。

    日常不敲門，摸進顧梁房間，結果今天房間里空無一人，床上的床單被套被人拆了，凌亂如雞窩。

    他感覺奇怪，今天來的時候，傭人也沒告訴他顧梁起床了，那么說明顧梁應該還在房間內才是。

    他突然想起來房間里還有個大衣帽間，穿過去便是浴室，便想著顧梁可能在洗漱。

    然而魏琛在沙發上坐著等了半天，也沒有等到顧梁出來，他坐不住了，干脆去找人。

    推開衣帽間聽見淅淅瀝瀝的水聲，他更疑惑了，難不成顧梁在洗澡？

    顧梁。

    他敲了敲磨砂材質的玻璃門，里面水霧彌漫只余下隱隱綽綽的身影，看不清但魏琛差不多已經確定了。

    誰知里面在他聲音落下后突然混亂，顧梁不知道撞到什么，里面的瓶瓶罐罐稀里嘩啦倒了一片，他還聽見顧梁的一聲悶哼，應當是撞到哪里了。

    你怎么回事？

    魏琛有些著急，想打開門一探究竟，他不覺得有什么，兩個人小時候還光著屁/股洗過澡，長大也不是沒有一起泡過溫泉，沒什么不能看的。

    誰知道門把手被顧梁死力卡著。

    魏琛，你干嘛啊？

    本就是變聲的低沉時期，顧梁的聲音像是被水氤氳過的，續續斷斷的沙啞，聽著有氣無力。

    魏琛蹙眉，還是放了手，你摔了？

    我沒有！平日趾高氣揚的小少爺驀地慌亂起來。

    顧梁：你，你先出去等我。

    魏琛依言出去，等了許久，才等到顧梁帶著一身水汽出來。

    他的臉頰泛著不正常的潮紅，像是被悶壞了，魏琛覺得異常，想去摸顧梁的臉，卻被拍掉了。

    干嘛？

    那雙平日神色張揚的眼眸如今像只警惕小動物，死死地盯著魏琛。

    魏琛神色古怪，在手觸碰到了他已經檢測到顧梁的身體沒有什么問題了。

    只是還檢測到了一些別的東西。

    想了想又覺得也是，男生也都差不多是這個年紀開竅，于是釋然了。

    顧梁見他沉默，緊張不已，也覺得是自己太過分，乖張的態度消停，心里別扭，抿著嘴唇不知道該怎么辦。

    魏琛笑了笑，裝作什么事都沒有發生，溫和道：沒事，我們該出門了。

    說罷先一步走出門。

    顧梁看著他的背影，愣怔半天，才紅著耳尖跟上去。

    他算是知道昨天魏琛說的那些話是什么意思了，只是一夜，不太明白的該要明白的都明白了。

    只是夜深夢中那人的身形背影，在一片白光中喚自己名字時候的聲音

    一切都不對勁。

    不敢去想，所以已經成了少年無法坦然面對的夢，克制在心中深處，被埋藏了起來。

    *

    魏琛和顧梁上的是私立貴族初中，高中直升，所以除了少數家里破產，或出國留學的，同學幾乎是原班人馬，這使他們對畢業這個詞，并沒有深刻的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