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2)
利用邪門的術法,蠱惑殺死六個學生取走他們的心肝脾肺腎,然后最后選用一個人的軀殼,把這些東西放進去后,他就能徹底占有這具所謂的完美身軀。 但是這個邪法需要一個和這個人軀殼差不多的雕塑,便于這個惡鬼通過雕塑這個媒介把自己惡心到讓人作嘔的靈魂放進去。 雕塑開始后,雕塑師和被雕塑的對象,就都鎖進了雕塑里,只能被控制。 南鏡輕聲說:所以這個惡鬼看中的是我的身體,看中的是你的, 頓了一下,南鏡想到筆仙游戲惡鬼要的是,他喃喃道:你的心臟和雕塑的能力。 白觀音冷嗯了一聲,淡聲說:不過我們進入的這個有靈異游戲的校園里,雕塑還沒完成。 所以我們要毀掉那個雕塑? 南鏡自言自語道:這就是謝翊讓我進這里的意義?這里的雕塑還沒完成,我們不能讓雕塑完成,不能讓惡鬼爬出來? 到了。 兩人停住腳步,站在了雕塑室的門前,南鏡看了眼白觀音,恰好看到白觀音也在偏頭看他,矜貴的,冷漠的。 他們靠的極近,南鏡能聞到那股凜冽的荷香,莫名的讓人覺得安心? 南鏡愣了愣,還沒說話,白觀音就推開了門。 * 松林鬼屋,外面。 工作人員和負責人在連續等待三個小時都沒發現里面的動靜后,實在按捺不住,已經準備不接受指令就要強行進去了。 都察部部長來了!!閑雜人避退! 池部長來了!都不許硬闖! 玄門四大派外還設有一個都察部,都察部擁有對各地的鬼神榜靈異事件的優先處置權,權力極其廣泛,甚至能直接斬殺天師的特權。 因此四大派都會把優秀子弟送進都察部,現任都察部的部長池雪是個極強的狠人,而且這種狠不是性格,他不喜用術法,會徒手折磨惡鬼和天師,據說身上流淌著惡獸的血液。 池雪手上那柄短刀不知道斬了多少人的頭。 是讓人聽到名字就會膽寒的地步。 外面松林鬼屋的警戒線被一個男子率先扯開,這男子一身黑色的勁裝,外面穿著黑色的風衣外套,一雙腿上套著的是快及膝蓋的皮靴。 最值得注意的是他的頭發,男子一頭雪白的長發,用金冠高高束在腦后,抬起警戒線彎腰走進來的時候,那雙泛著血色的瞳孔上是白的睫毛。 池雪。 新生賽負責人戰戰兢兢地低下頭,做了下心理建設才上前說:您怎么來了?是新生賽這兒出了什么問題? 還是負責人嗓音都在發顫:這新生賽的場地里有鬼神榜上的繪卷? 要是這新生賽場地真的有繪卷,按照池雪一貫的行事作風,肯定不會管這批參賽者的死活,直接清場拿繪卷,至于參賽者是死是活,全憑造化。 他池雪倒是位高權重不要緊,他這個小小的負責人可就說不準了,到時候四大玄門怪罪起來,頭一個問責的只會是他這個負責人。 池雪拉開自己黑色的皮手套,直接扔給后面的人接住,他那雙手是慘白的,手指甲卻是半透明的紅色,他張口,嗓音透著興致盎然的愉悅:還沒檢測。 看著池雪那雙手拿出來后,負責人徹底低下了頭,一點話都不敢說了,這雙手可是隨意就能掐斷惡鬼的脖子的。 池雪站在松林高校的門前,伸出手臂,慘白的食指伸出來,半透明的紅色指甲點在空氣中,白色的眼睫毛闔上,被金冠束成馬尾的頭發在空中飄蕩。 周圍人都噤若寒蟬,等著結果。 有趣。池雪突然出聲,他好像看到什么有意思的東西,嘴角翹起,睜開血池一樣的眼睛,看著松林高校:神也會對這些玩意兒感興趣嗎? 負責人偷偷抬眼看了下池雪的笑容,膽寒地立刻低下頭,別人翹起嘴角可能是好事,但是能讓池雪興奮可不是好事。 誰讓池雪感到興奮,可就慘了! 這位都察部部長,最擅長的就是折磨人。 * 作者有話要說: 白毛大美人來了! 第47章 松林鬼屋(新生賽) 情愛無用。 南鏡看著推開的門,雕塑室里面靜悄悄的,白觀音按了按燈,沒有反應。 兩人走進去,不出所料,在兩人踏進雕塑室后,房間的門被猛地關上。 發出砰地一聲。 南鏡輕輕呼出一口氣,這里面實在太冷了,他緊了緊套在身上很薄的運動校服,捧著手哈出一口氣。 一件帶著體溫的外套突然落到他的身上。 南鏡:? 他側了側頭,看向站在旁邊,現在只剩一件白襯衫的白觀音,笑了笑,小聲說:謝謝。 黑暗中突然傳來一道嘶啞的聲音:這就是皮相好的魅力嗎? 隨著悉悉索索的聲音傳來,一個全身都是拼湊肢體的惡心怪物從黑暗處爬出來,這個怪物的身體里蠕動著各類的器官,每個肢體都是拼湊的。 為了行走,這個怪物給自己裝了三條腿,像是一個滑稽恐怖的類人怪物,那張臉上傷痕很多,但是這怪物又不斷用石膏在抹勻自己的臉,因此臉像個融化到一般的丑陋石膏頭。 這怪物貪婪看向南鏡:只要我有了你的皮相 很腥臭的味道傳來,和那種血腥味不同,這個怪物身上泛著一股腐爛的泡過福爾馬林的味道,還有一股甜膩的脂粉香味。 讓人聞到就想要吐出來。 南鏡從下午到現在就一直沒吃東西,因為情緒一直緊張的原因胃部收縮,現在聞到這個味道,立刻反胃干嘔出來。 本來就對自己容貌特別在意的怪物立刻僵住了,那張像是被融掉的雕像一樣丑陋的臉出現難堪又憤怒的表情。 南鏡無辜地眨了下眼: 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白觀音矜貴勾勾唇,手夾住那枚南鏡給他的鏡子,眼神冷漠地看向黑暗中爬出的怪物,尚且青澀的肩膀已經足夠有安全感。 惡鬼嘶啞笑了一聲,看著兩人怨毒地說:你們是要過來阻止雕塑的完成 惡鬼猛地尖嘯出聲,他那雙不知道從哪里弄來一根青白的手一推,一個半人高的雕塑直接從黑暗中顯現。 白觀音墨黑冷漠的瞳里晃動了一下。 雕塑室一束光從天花板上瀉下,流瀉在白色的雕塑上面,這就是當時南鏡和白觀音去雕塑室看到的那尊雕塑,是那尊形似南鏡卻有觀音雕像感的雕塑。 潔白的雕塑立在房間的中央。 南鏡心砰砰跳起來,他感受到一種極致的危險,這尊雕塑和他感官相連,但現在看,不僅如此。 看到那雕塑的眼睛仿佛要睜開一樣,南鏡心里像是過電一樣,他飛速地轉身直接推開在他旁邊的白觀音:白觀音!快走! 這個雕塑有問題! 白觀音被推的踉蹌一步,他倒退著直接撞到門板上,捏著鏡子的手一滑,割傷了他的手指,鮮紅的血液涌出來滴落在鏡面上。 哈哈哈,惡鬼用三只腿走到雕塑旁邊,看著慢慢雕塑化的南鏡,用囂張又快意的聲音說:沒想到嗎?我可是故意騙你們進來的。 這個雕塑我偷偷從現實里拿過來了。 南鏡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從腳在緩緩變成石膏,他站在原地,能感受到那股變成石膏的痛苦。 惡鬼迷戀一樣看著南鏡:你真的是我看過最好的軀殼,只要你變成石膏,我再從他們身體里拿到器官,我就擁有了最完美的軀殼! 南鏡的睫毛眨動,他咬住自己的嘴唇,血滲出來,怎么辦,完全動不了,左手的小手指也動不了。 白觀音 南鏡看向白觀音,兩人的視線隔著那束打在雕塑上的光線下對望,南鏡睫毛眨了眨看向白觀音手里的鏡子。 逃南鏡竭力用微弱地聲音對白觀音示意。 白觀音完全能把惡鬼困在鏡子里,然后想辦法逃出這個學校,南鏡清楚自己現在肯定逃不了了,雖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他跟雕塑緊密相連。 現在就連整個人都要變成雕塑。 那石膏向上蔓延,南鏡很快到大腿那里都變成了白色的石膏,南鏡已經變得很虛弱了,他能感受到,當石膏蔓延到他的心臟處,他可能就死了。 還沒弄明白自己為什么到這個高中呢,南鏡心里涌上一股遺憾,自己脖子上那串鈴鐺也還不知道是干什么的,還有,沒高中畢業去賺錢過自己想過的生活。 好餓,要是現在有只燒雞就好了。 南鏡有點想笑了,這個時候,他竟然腦海里是吃的。 他看向白觀音,視線模糊,心想,這個時候能跑出去一個都是好的,南鏡倒不是覺得自己是個多好的人,只是,白觀音是他的朋友。 自己這個注定要變成雕塑的人肯定活不了了,現在能活一個是一個。 白觀音看著南鏡,看著南鏡虛弱地垂下去的眼睛,那張臉上的血色逐漸變得透明,就好像有什么東西在把南鏡的生機在抽干。 南鏡那雙一直有著碎光的眼睛緩緩地闔上,就好像闔上后再也不會睜開。 這一幕熟悉地就好像在他眼前發生過。 你協助你jiejie忤逆白家的規矩!該死! 男人憤怒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南方的夏季也是潮濕的,就算當夜沒有下雨,空中的水汽也沉重得讓你一口都呼吸不過來。 白觀音看到自己跪坐在木質的閣樓上,他跪姿特別端正,眼皮卻垂著,閣樓旁邊就是滿池開得正好的荷花,陣陣冷冽的荷香傳來。 閣樓四周的薄紗卻把荷池和閣樓的空間完全間隔開。 這就是白家教訓人的規矩,隔著薄紗,作為遮羞的東西,實則責打和辱罵眾人都能看到,不過是塊冠冕堂皇的象征世家文雅的遮羞布。 白觀音聽到自己對眼前那個拿著戒尺的筒袖紫紗衣的中年男人平靜道:父親,jiejie不喜這門親事,結親好似結仇,既如此,不如毀去婚約。 你倒是很會為白家考慮,中年男人儒雅的面容上有絲陰沉,拿著戒尺敲了敲掌心,冷笑:要是你真這么想倒是好了,但你真的是嗎? 作為白家的嫡長子,我對你寄予厚望,但你卻優柔寡斷感情用事! 中年男人看著白觀音,眼神沉沉仿佛藏著厚重的懲戒之意:我問你,白家家規第一條是什么。 白觀音聽到自己平穩回答:情愛無用。 說著規矩極好的拿起戒尺端正舉起,面無表情道:請父親責罰。 第48章 松林鬼屋(新生賽) 從此只聞白觀音 戒尺被中年男人拿在手中,隨后猛地落下,直直抽在白觀音的背上。 白觀音挺直的背顫動了一下,一口血溢出來,依舊是面無表情的,任由溢出的血沾了他淺紅色的筒袖紗衣,眼皮低垂,神色淡漠。 滿室的清冽荷香縈繞,記憶緩緩復蘇,白觀音撩起眼皮看向眼前的中年男人,這是白家的家主白景淵,也是他的父親。 他最開始不叫白觀音,而是叫做白赤帝,作為靜派白家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他自出生起就被寄予了厚望,從名字就能看出來。 赤帝,五帝之一,司南方之神。 雖然五帝據說早就消亡,成為傳說,但這個名字還是寄予了白家的野心,他們認為白家要出現一位神仙,于是自白赤帝出生之日,就一直接受著白家的頂級資源教導。 中年男人看著白赤帝的表情,冷哼一聲:冥頑不明! 甩袖對外面的人吩咐道:把白凝給我帶進來!我就不信這個孽子會不知悔改。 白觀音猛地抬頭,只見兩個白家的子弟扯著一個身穿白色紗裙的少女入了閣樓內,少女面容嬌美,仔細看還和白觀音有幾分相似。 這是白觀音的親生jiejie白凝,白觀音因為白家的管教一直處于高壓之下,倒是這個jiejie總是帶著白觀音做些出格的事情,為此受了不少責罰。 白凝的額心點了一顆紅朱砂,她看著白觀音眼神帶著溫柔跳脫的笑意:赤帝,是jiejie沒用,被捉回來了。 怎么可能?白觀音心頭緊縮:我明明安排周到,他帶你渡過昆侖江 白凝溫柔卻堅決地打斷了白觀音:他背叛了我。 她的眼神卻沒有絲毫怨恨,白凝愧疚看著白觀音:赤帝,枉費你為我準備那么多,我連累了你。 怎么會 白觀音身體前傾,完美無瑕的面容有絲愣怔,明明那個男人對白凝愛意的眼神不似作假。 中年男人瞇眼看著這幕,招招手拿出一柄扇子,這扇子是白家的傳家之寶,扇子展開后會有尖刺,要是法力高強,還能直接將這扇面上的尖刺飛出去。 白凝已有婚約,卻私自奔逃,中年男子看著兩人,眼神冷酷完全不像是看自己的親生兒女,像是沉重的威嚴壓下來:白赤帝助她,有罪,當罰! 白觀音眼神平靜,似是已經接受這個現實,他跪坐在閣樓上,面容透著一股漫不經心,遠處的荷香繚繞,白紗輕飄,才十六歲的少年已經有了讓人無法直視的豐神姿容。 中年男人看著白觀音的樣子,冷笑一聲:今日,你們之中,必須要有個人被廢去一身法力逐出白家,留誰,不留誰,你們自己決定。 說著袍袖一甩,中年男人直接把扇子放置在兩人中間:這是凈剎扇,你們決定好了,就自己拿扇子了結。 白家的法力乃咒禁之力,自三歲起會說話,所有白家子弟就會默念咒禁術法,將術法刻進自己的骨血之中,廢除法力,就是死。 白觀音冷淡抬頭,想要直接道自己,他抬頭要動作說話時,卻發現自己好像被禁錮住了,口不能言身不能動。 一股沉悶的涼風吹進來,南方夏季多暴雨,現在空氣中的水氣含量充足,不遠處傳來雷聲,顯見一場瓢潑大雨要落下來。 中年男人,也就是白景淵,冷哼一聲,伸出手徹底壓制住白觀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