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6)
兩人根本不敢有異議,趕緊爬過來準備抬棺。 看到棺材里穿著紅嫁衣的南鏡時候,李逸飛驚嚇得差點臥槽罵出聲。 郁安晏瘋了? 但這是好事一件,南鏡被郁安晏逼著做了祭品,祭祀能順利完成他們就能出單龍村了,想著李逸飛帶著點喜意怨毒看向南鏡,比著唇形對南鏡說:死吧南鏡! 郁安晏冷淡瞥了一眼李逸飛,李逸飛趕緊僵住恐懼地低下了頭沒再犯賤。 郁安晏走到棺材前,并沒有封住棺材的罐子,而是直接抬起棺材,攝像師和李逸飛兩個人在后面自覺一左一右抬起棺材一個角,他們兩人根本沒有拒絕的權利,跟著郁安晏往房間門外走。 踏出房間門的第一步,就能能看到剛才房間門外翻滾的黑霧已經消散了,出現一條土路,這土路的盡頭能看到的是的單龍山上那架灰白色的石磚天梯,那天梯一眼望不到盡頭,微弱的月光下,除了土路和天梯,其他地方全是黑暗的。 攝像師走了一段,有點膽顫地問李逸飛:郁安晏是不是被附身了?他怎么會把南鏡弄進棺材當祭品???他等會兒會不會回頭來殺我們?我們要不要 李逸飛哼笑一聲,反問攝像師:你跟郁安晏的組那么久,沒看過郁安晏的采訪? 攝像師唯唯諾諾地搖搖頭。 一股若有似無的凄厲嗩吶聲從土路兩旁黑霧翻滾的地方響起來,不知怎么,漫天開始落下白色的紙錢,整個土路上刮起了刺骨的風,那嗩吶直直打進人的耳朵,凄厲又悲涼,帶著兇意。 你不知道也正常,郁安晏的有錢爹把這段采訪刪除了,李逸飛在這環境里又驚又懼,吞咽了口水帶著恐懼和快意地說:整個圈都知道郁安晏二十三歲就要死,于是有記者采訪問郁安晏能不能接受自己比伴侶先走后,伴侶另找愛人? 你猜郁安晏怎么回答的? 李逸飛看著棺材里的南鏡,那身紅嫁衣在漫天白色紙錢里紅得顯眼,而南鏡雙手被束縛,難得脆弱地的一動不能動,南鏡那白皙的臉上什么表情都沒有,淡紅的唇緊抿,像是已經接受了自己要死亡的命運。 李逸飛無聲地笑了笑,南鏡要死了他不知道有多痛快。 李逸飛快意說:郁安晏當時輕描淡寫地說 我找的愛人,當我死的時候,要給我陪葬。 盡管這段被郁安晏的父親刪除了,但還是私下流出開來。 從此娛樂圈就再沒有人敢真的跟郁安晏談結婚的事了,甚至一堆人開始在背后罵郁安晏是封建思想,但是沒有一個人敢賭郁安晏真的不會做出來這件事。 盡管郁安晏多金且年紀輕輕就手握大獎,但郁安晏一個早死命,跟著郁安晏一起死了可就什么都沒有了,誰愿意給個早死命陪葬,活著不好嗎? 牛乙未月,庚午日,黃道吉日,起土,安葬! 嗩吶聲逐漸近了!一道尖細的嗓音響起,土路兩旁的黑霧中,走來一群滿身都是黑斑的村民,這群村民一看便已經不是活人了,每個村民的身前都伸出腐爛的手,有些村民拿著嗩吶,有些村民滿臉蠕動著黑斑直溜溜盯著這群人,但好像被什么阻攔了一樣,不能上到土路上。 李逸飛看到這幕,徹底閉上了嘴,他瑟縮著肩膀,恨恨看了眼前面郁安晏挺拔的身影,前面就是天梯了。 那是一架陡峭往上的天梯,天梯本來是單龍山景區一項獨特的體驗項目,現在國內各大景區都在修玻璃棧橋,從架起來的玻璃下面看一千多米的風景,足夠刺激。 但是單龍山景區的這架天梯更刺激,大概一人寬的石梯,邊上隨便用麻繩栓住了做護欄。 剛開始走的時候還好,越往上走越刺激,特別是到了半山腰的時候,能看到蔥郁的樹木。往上不見頂,往后看深不見底,只剩下窄小的石磚天梯,一步踏錯就會摔下去粉身碎骨。 原本站在土路兩旁的腐尸村民,跟著他們上了天梯,這群腐尸就在棺材的后方,嘴里用方言密密麻麻念出兩人聽不懂的祭語跟在后面。 攝像師和李逸飛已經徹底恐懼地說不出一句話,只會機械地僵硬的抬著棺材爬天梯。 三人抬著棺材艱難在天梯上一步又一步往上走。 那群腐尸村民念祭語的聲音越來越大,隨著凄厲的嗩吶聲響在兩個人的耳邊,數不清走了多久,兩人已經隱約看見天梯的頂端時,嗩吶聲和祭語聲驟然一停。 那群腐尸中有村民用怪異尖銳的嗓子叫喊:停棺,點紅蠟燭,祭燒八字! 這就是祭祀書上寫的,在天梯中部,用紅蠟燭祭燒棺材中人的八字,鎮壓這人的恨意怨氣。 現在棺材中是南鏡,而南鏡的八字在郁安晏手里。 攝像師和李逸飛驚恐地聽到停棺兩字,他們根本想也不想,直接朝后退了一步,棺材的后部砸到地上。 那棺材后部砸在地上,力道極大,郁安晏往旁邊一側,這抬純黑漆的棺材砰一下,落到地上壓碎石磚,石子飛濺。 郁安晏身形挺拔站在天梯上,細雨綿綿間,他冷漠淡掃回頭。 后面滿臉黑斑的村長領頭后面跟著一堆村民,這群腐尸的一只手掌豎立起來,每個腐尸的手上竟然都拿著一根點燃的紅蠟燭,直挺挺站立帶著詭異的笑意站在他們身后,齊齊張口:祭燒八字! 祭燒八字!!! 南鏡在這密密麻麻的聲音中猛地睜開眼,他現在身體緩和了一點,只是手腳還是僵硬的很難行動,那枚左手手指上勾著的鬼印被罩在紅嫁衣的大袖和層層疊疊的白色紙錢下,南鏡艱難動了動手指,他的雙手被紅綢所綁,很難行動。 但南鏡還是試圖勾住鬼印想往嘴里送。 只要舌尖血染上這枚鬼印,他就能借由鬼印的力量起來。 郁安晏骨節分明的手指緩緩扣在黑漆棺材旁往下伸去,最后郁安晏掐住了南鏡的手臂,他牢牢的圈住南鏡的手臂,層疊冰涼的紅嫁衣綢緞掩蓋了南鏡被握住的手臂。 漫天圓形的雪白的紙錢下,郁安晏挺拔地站在棺材旁,他的墨瞳里顯出一種毀滅的瘋意。 南鏡,我現在點燃黑漆棺材,我們就能死在一起了。 這群腐尸村民在郁安晏沒有祭燒八字的動靜后,齊齊轉身腳后跟對著三人,腐尸那頭咯吱咯吱轉了一百八十度,腳后跟對著三人挪動,一步步逼近三人,腐尸的嘴唇裂開帶著詭異兇狠地笑,聲音尖細怪異道:祭燒八字! 李逸飛被逼近的腐尸嚇瘋了,他瑟縮驚惶地靠在黑漆棺材上,回頭尖利對著郁安晏大吼:什么祭燒八字?是不是祭燒南鏡的八字! 郁安晏,你把南鏡的八字快拿出來燒了!??! 攝像師更是怕得癱軟到地上,懦弱的臉上現出一個扭曲的笑意,討好地對郁安晏說:郁導,你快祭燒了南鏡的八字吧,我們祭祀完成后就能出村了,你出村后繼續做你前途無量的大導演,我也能準備找個人結婚傳后。 郁導,只是犧牲一個南鏡而已。 郁安晏把落在額前的碎發捋向后方,墨色的眼珠暈染出冷漠之色,他根本沒將視線分給攝像師和李逸飛哪怕一點,只是一手牢牢握緊南鏡的手腕,另一手拿出了打火機。 李逸飛看到打火機臉上一喜,但他很快發現郁安晏并沒有拿出什么南鏡的八字,而是拿著打火機直直點向堆滿紙錢的棺材。 郁安晏根本就不準備祭祀南鏡! 他是想拉著所有人一起死,郁安晏這個瘋子! 李逸飛的臉上眼睛暴突,他看著步步逼近的腐尸,尖利大叫一聲,不管不顧地沖向郁安晏要推開郁安晏。 南鏡看著這幕,他集聚在手臂上的力氣突然散了,而是耗盡力氣一個挺身把郁安晏利落一推,整個身體往前徹底護在郁安晏身上。 郁安晏眼神一冷,帶著兇狠猛地回身,略長的黑發隨著他的動作在細雨中一颯,郁安晏腰部靠在黑漆棺材上,長腿猛地一踢,郁安晏的皮靴重重踢在李逸飛的心口上。 李逸飛踢得尖聲叫著往后退了幾步,他的手被郁安晏伸出的一只手猛地捏住往下一折。 啊?。。±钜蒿w痛苦得大叫。 郁安晏奪過李逸飛手里剪刀,眼神極冷的看著李逸飛,仿佛在看一枚物件,他拿著剪刀毫不猶豫地直接刺到李逸飛的手臂上,李逸飛疼痛得直接撲在地上。 南鏡勉力支撐著自己的身體坐起,郁安晏看著坐起來的南鏡手上被綁的紅綢挑挑眉,淡聲說:沒必要給我擋這一下,現在還在裝著要救我,是想我把你放走讓你逃嗎? 南鏡淺色的瞳仁靜靜看著郁安晏,他吸了口氣想說自己沒必要裝,突然,一股腥風飄來,南鏡警覺地轉向后方。 只見那群腐尸村民步步逼近棺材的末尾,卻在離他們只有一米距離的時候停下了。 這群腐尸的臉上都掛著僵硬貪婪的笑容站在那里,南鏡看著最前面滿身黑斑的村長就那么直直帶著恨意看著他,每個腐尸都扯開自己的白褂子,南鏡心猛地一跳,這群腐尸的胸前那塊剝掉的皮里伸出一團團漆黑腐爛疙瘩一樣的rou。 那rou落到地上竟然在聚合!在聚合成一個恐怖的腐爛的怪物,這怪物身形逐漸聚集的有一人高,最上面的那塊腐rou上竟活生生長出了兩顆咕嚕嚕轉動的紅色眼珠子。 那眼珠子轉動發出黏膩的聲音,最終直直對準了南鏡,露出一絲垂涎的貪婪。 南鏡淡吸了口涼氣,從黏膩還沒恢復的嗓子發出嘶啞的聲音:郁安晏,跑, 往天梯上跑,快! 郁安晏靜靜看向那怪物,他的眼里藏著瘋意,聲線如冰質:南鏡,我說過,你沒必要裝了! 還是說,你是寧愿死在這種怪物手里,郁安晏偏過頭,眼尾的紅色淚痣冷異地跳動了下:也不愿意和我一起被燒死? * 作者有話要說: 一更一更,還有一更 第22章 附身之皮(含入v公告) 鬼神榜第三孟婆 灰白色的天梯上,那恐怖的腐爛的怪物尖嘯一聲,看著南鏡,紅彤彤的眼珠子瘋狂轉動,rou塊炸開,竟然快速生長出一條腿,沖著南鏡爬來。 南鏡靠在棺材上,身體完全沒有力氣,他難得升起一絲焦躁,看著那個怪物略急地說:這是皮鬼從附身之人的身上出來了,這些皮鬼全被一個惡鬼吃了,惡鬼會變得極強,我們會被撕碎的! 哦?郁安晏揚唇笑了笑,他雙手直接把南鏡從黑漆棺材里抱出,墨黑的眼眸里映出如火的紅嫁衣的色澤,郁安晏抱緊了南鏡,低聲說:南鏡,既然要撕碎,那我們就一起被撕碎。 此時,單龍村外,晨光熹微,救援人員正在艱難地通道路,盤山公路上還停著一輛大的警車,副導在和警務人員進行交涉。 郁宏坐著車從京城緊急趕到了單龍山,當郁宏被人從車里扶出來的時候,差點雙膝一軟直接跪了下去,他顫抖著嗓子問:救援有沒有進展?我聽到警方說單龍村發生了命案是什么命案? 負責辦案的警察大概三十出頭,看到郁宏直接走上來:郁安晏家屬? 郁宏趕緊點頭。 警察出示了一下證件,簡短地說:跟您說明一下情況,我們接到報案,單龍村上個星期發生了命案,涉及人口買賣,查案過程中,我們發現您的兒子郁安晏攜帶的四個拍攝人員已經失聯超過24小時,等會兒我們要跟著救援隊一起進去查案。 您要是有什么線索可以向我們提供。 郁宏沒有血色的唇抖了抖,顫聲說:沒有,我沒有線索。 警察同志,郁宏臉色灰敗,像是無路可走想找個支柱,老淚橫流:求求你們救救我兒子,我兒子才,才二十三歲??! 警察頓了頓,收起證件,堅定說:我們會的。 不遠處一輛不起眼的面包車里,趕來的疤痕男馬大和帶著的小田全程看到了這幕,小田畏畏縮縮問馬大:馬哥,郁家來人了,而且警察也來了,你真的要在這時候把南鏡殺了嗎? 你懂什么?馬大啐了一口:我殺人還能讓他們發現?郁安晏身體里的鬼神已經出現,我必須提前把南鏡這小賤種給殺了。 馬大左臉上的橫rou和疤痕一起動了動,他透過車窗看了一眼灰白色的天梯,小田跟著看了眼灰白色的天梯,他們離得有點遠,那灰白色的天梯遠看只是一條白線,什么都看不到。 馬大殘忍笑了笑,沙啞著嗓音說:你沒入玄門當然什么都看不到,但我能聞到。 那種氣息,馬大深深嗅聞了一口空氣,疤痕跟著他的動作殘忍的跳動:那種鬼神的氣息,我聞到了,還有一股令人厭惡的味道,那種從地底爬出來的東西的味道。 說著,馬大從車后背椅的下方拿出一個草扎成的小人偶,這草偶像是被鮮血浸染過,草色透著發黑的血紅,散發著一股腥臭的味道。 小田偷眼一看,發現這草偶的背面赫然用一張小黃紙寫著南鏡兩個字。 馬大頗為自得地拿出銀針,閉眼對準草偶念了幾句咒,這本來放在車前板躺著的草偶,竟然像是被牽引一樣,直直地飄立起來。 看著草偶毫無支撐就能飄立在空中,馬大露出一個得意又血腥的笑:董家為了培養我還是花了點心思,把這么重要的草偶驅人法真的交給了我。 只要我將銀針插在草偶身上,那個南鏡的身體就能感受到銀針扎過的疼痛,說著馬大把銀針直直扎向南鏡的頭,按著銀針殘忍地往下,哼笑道:我看南鏡這賤種還能活著走出單龍村? 細雨綿綿的下,那惡鬼眼看著就要長出雙腿往上爬了。 南鏡又急又氣,突然,南鏡悶哼一聲,這痛得他全身抽搐了一下,直接從郁安晏抱著他的手臂上滾落下去。 郁安晏眼眸里聚集起怒氣,南鏡是寧愿滾下天梯獨自被怪物撕碎,也不愿意和他一起死嗎? 痛 南鏡感覺自己從頭到全身每個關節都在痛,仿佛有人在拿銀針不斷扎著他。 南鏡?郁安晏看著單膝跪地的南鏡,南鏡臉色極度蒼白,他按住郁安晏,抬頭定定看著郁安晏,眼眸極亮,用微弱的聲音說:不要管我了,郁安晏,你跑上天梯,跑,看天梯最上面有沒有一線生機。 跑啊,南鏡用被紅綢束縛的雙手,以很微弱的力氣推了推郁安晏,被郁安晏一把抓住了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