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黎歌還是擦不下去了。

    說他睡著了吧……可那東西一直矗立著。

    而且大小，也太那什么了吧，和小時候見過的完全不一樣。

    努力讓自己不要去看，可直愣愣杵那兒，想不注意都難，嘆了口氣，毛巾放到一邊，走出房門。

    一大早起來什么都沒吃，到廚房煮了兩個雞蛋，自己吃了一個，給黎星若留個一個。

    果籃拿了個蘋果，走到陽臺邊，一邊啃，一邊看著窗外的景色放松心情。

    兜里的手機(jī)振動兩下，拿出來，看到是mama發(fā)來的——

    怎么樣？弟弟好點(diǎn)了嗎？

    單手噠噠地在屏幕上敲打，回復(fù)她：沒有，還在燒，剛給他擦了身體。γаóɡùósんù.cóм（yaoguoshu.）

    mama發(fā)來個嘆氣的表情。

    隔了會兒，又說：你奶奶病了，我和你爸爸走不開。

    黎歌啃下一嘴蘋果，回：我請假了，在家照顧他。要是還不退燒，就送醫(yī)院好了。

    mama：好，那就麻煩jiejie了。老師那邊我會再給說一下，弟弟就交給你了。

    黎歌：嗯。

    發(fā)完消息，蘋果也啃完了。

    隨手丟進(jìn)客廳垃圾桶，回到他門前，進(jìn)門前敲了敲，聽到里面回應(yīng)一聲進(jìn)，才推開進(jìn)去。

    “怎么樣？”她問。

    黎星若抬頭瞟了她一眼，“還行。”

    “去醫(yī)院吧。”

    “不去。”

    黎歌走到他面前，從他嘴里拔出體溫計(jì)，看了眼，有點(diǎn)火了，“快四十度了，還不去？”

    “不管，不去。”黎星若倔得要死的樣子。

    “為什么？”

    “不喜歡消毒水的味道，自己在家能好。”

    現(xiàn)在哪是喜不喜歡消毒水的時候啊。

    黎歌忍住要發(fā)脾氣的沖動，耐著性子，伸手在他胳膊上貼了下，溫度還是高，沒半點(diǎn)要退燒的跡象。

    “我覺得拿毛巾擦沒用。”黎星若說。

    黎歌撇了下嘴：“那怎樣有用？”

    “你手好冰。”他瞧了眼她的手，剛才的觸感讓他覺得涼絲絲的好舒服，“上來陪我睡吧，以前發(fā)燒的時候都是媽陪我睡，一覺醒來就好了。”

    聽到媽陪我睡這句，黎歌心里不禁由刺一下。

    家里多出個弟弟后，mama就再沒陪她一起睡過了，哪怕是她生病了，也是等她睡著就離開，不會在她的小房里過夜。

    咬了下干涸的下唇，滿胸腔的脹痛感，怕被他察覺，很快調(diào)整恢復(fù)過來。

    可黎星若何等觀察力，那一秒太好捕捉了，看她那神情，心里也是跟著一晃，立馬拉過她的手，“也就一兩次而已，小時候我也沒怎么燒過的，要不你試試，說不定我睡一覺就燒退了。”

    黎歌沉默一陣，“我不是你媽。”

    “可你是我姐。”

    她像是被戳到了痛處，甩開他的手，“你憑什么覺得所有人都應(yīng)該對你好，都應(yīng)該把你當(dāng)寶貝一樣，寵著，慣著？”

    黎星若也跟著坐起來，“我沒這么覺得，爸媽要是真不舍得我，初中叁年就不會把我送那么遠(yuǎn)了。”

    “……”

    黎歌不想和他吵這個。

    顯得她有多在意這件事似的。

    然后聽到他開始咳，應(yīng)該是一下子坐起來，有點(diǎn)太急了，捂著胸口，臉都咳紅了。

    她立馬拿了床頭的一杯水給他，喂著他喝下。

    “你別坐著了，睡下吧。”她說。

    黎星若又佯裝咳了兩聲，“那抱著我睡。”

    ……

    感覺無形之中被下了個套，內(nèi)心說不出的復(fù)雜，盯了他一會兒，又瞧了眼放床頭的體溫計(jì)，坐到他床邊，磨磨唧唧脫了鞋，爬上他的床。

    黎星若掀開被子，讓她鉆進(jìn)自己被窩里，然后順勢把她圈進(jìn)懷里，緊緊摟住。

    “你穿褲子了吧？”她問。

    “你見我下過床？”

    “……”

    “沒事。我拿毛巾圍著了。”

    她不說話了，躺在他懷里，睜著眼，看著眼前他那塊突兀的喉結(jié)，還有上下兩邊覆著的細(xì)膩的肌理。

    “你身上好涼快。”他感嘆道。

    黎歌皺起眉：“你身上好熱。”

    抱了會兒，她抬頭看了眼他，見他還沒閉眼，問：“你不睡？”

    黎星若垂眸看她，“快了，在想事情。”

    “想什么？”

    “想你為什么討厭我。”他說，“你這樣做，會讓我感覺你是喜歡我的。”

    黎歌被他堵得啞口無言，想了半天，才吞吐出一句：“我只是在履行jiejie的職責(zé)。”

    “那你也太好心了。能做到這一步。”

    黎歌不耐煩了：“你究竟睡不睡了？”

    “睡，睡。”

    說完這一句，黎星若就沒吱聲兒了。

    再過一會兒，就聽到他呼吸逐漸平穩(wěn)起來。

    黎歌抬頭看了他一會兒，確定他睡著了，想走，可忽然發(fā)現(xiàn)他的手還搭在自己腰上，她擔(dān)心自己一動，他就又醒了。

    沒辦法，走不掉，可能自己真像他說的那樣，嘴上不留情面，實(shí)際上好心得要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