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她不裝了(雙重生) 第51節
幾個太醫魚貫而入,低著頭,一一診過。 太后原疑惑今日來人為何如此多,但見兩個兒孫都在等候,便干脆伸出手腕。 幾個太醫輪流把脈后對視一眼。 最終張簡上前道:“太后娘娘的病,并非無可醫治。” “張先生您說。” “太后娘娘的病在南境較為常見,因在常在屋中,氣積體內以至體虛,需要調和體內氣血。” “當然,需要采南境蕓蒿煎藥服下調理,同時多見陽光,大約調理一月左右,便可好轉。” “真的么?”柳盈月十分驚喜。 但見太后娘娘和裴闕似尚平靜。 裴闕問道:“院首覺得是否可行。” 太醫院院首再拜:“南境蕓蒿,微臣只在書上見過,確有補氣養氣之功效,微臣以為尚可一試。” 太后淡淡地笑,“那便試試吧。” 從束手無策到尚可一試,還是有一線生機。 柳盈月不禁問道,“這草藥如何能得。” “微臣愿回南境,將蕓蒿帶回。” 最終,張簡現寫了一張方子,呈給其他太醫看,裴闕替他簽發沿途的公文,保他此行暢通無阻。 做完這些,兩人才出壽康宮。 雪已基本停了,宮人在掃著道上積雪。 眼見著前方有一塊濕地,裴闕將她拉到一旁,好叫她避開,不會弄濕鞋襪。 看她發愣,裴闕不禁問道:“在想什么。” 柳盈月搖頭否認,目光聚集于腳下。 【小姐有心事時,常發呆,不會直說。】 裴闕想到這句,不禁道:“在想,皇祖母的病情能不能好?” 她頓了一下,搖頭。 “先別想了。”裴闕看著她臉色郁郁,“上回張先生想找到的人已經找到了。” 眼見她驟然回神,愣愣地看過來,很是可愛。 裴闕突然不想那么直接告訴她。 “猜猜。” 柳盈月瞬間就蔫了下去,轉過頭去。 半點不想猜。反正這事她安排給了流云,回去一問便知。 她攏了攏身前的披風,再度抱緊手爐。 裴闕卻轉而走到她身前,攔住她的去路,微微含笑道:“是你的婢女,流云。” 她難以置信地抬頭,將半邊唇咬的通紅,然后繞過他。 上了馬車。 裴闕遲疑了一下,她都不追問的嗎? 第39章 “再不喝,孤就得喂你了…… 眼見她上了馬車,裴闕也迅速跟上。 她一言不發地坐著,似乎還在想。 裴闕不時地看她。 明明多問一句就能知道的事,為什么偏要靠自己想。 “覺得孤在騙你?” 柳盈月登時回答:“臣妾不敢。” 眼看著她的目光漸漸平靜,裴闕心中也歸于冰涼。 即便是有關她的過去記錄做參照,他還是沒辦法知道她在想什么。 他不由得如坐針氈,略顯急促道,“孤去查張簡身世時,順便查到的。” “以為你會想知道。” 裴闕不自然瞟向馬車的窗沿,語氣瞬時軟和下來。 “阿盈。” 聽說她是極容易心軟的。 只見她沒有應,垂下目光,捏緊另一只手背,不知是在想什么。 前世,送婢女出嫁之后,她一直郁郁寡歡。如今看來,竇合延卻非良配,可張簡品行尚可,她也不樂意么? 裴闕不禁問道:“你不想她出嫁?” 柳盈月下意識地搖頭。 裴闕是猜不到了,干脆道,“有什么需要,直言無妨。” 她終于直起身子,淡淡地道,“臣妾可以自行處理。” 也就是說,不需要他插手。 裴闕愣了半晌。 婢女的婚配由主子做主,太子親自賜婚,對她和她的婢女而言,都是一種榮耀。 她不愿意。 看她定定的眼神,裴闕決定妥協,“好。” * 重新回東宮后,裴闕回到書房,命人將兩本薄冊送到偏殿。 柳盈月翻開,眼見熟悉的名字,才發現,原來上面詳詳細細記載了張簡和流云的生平。 流云在被買入府中之前,也曾是一家的小姐。 不知不覺,夜已深了,流云上前替她理床榻上的帳子,看見流云解繩扣如此熟練,柳盈月心中幾分感慨。 “上回張先生的事情,你查的如何了?” 流云手停了一下,目光躲閃。 柳盈月將冊子合上,溫和地道,“我已經知道了。” 流云連忙停下手上的活,跪到她身前:“奴婢不想離開小姐。” “還怕你不知道,想再來問你。”柳盈月牽她起來,安撫道,“我不會強行把你嫁出去,只是想問你的意思。” “如果嫁給張先生,便不再是奴婢,也不需要伺候誰。” 流云起身替柳盈月拆著發髻,銅鏡中看得到她面上糾結,“……奴婢還沒有想好。” 柳盈月笑道,“沒關系,什么時候都可以。” 流云臉頰上浮上紅暈,“他是奴婢的鄰家哥哥,自小對奴婢照顧有加……如果能嫁給他,應該是極好的。” 柳盈月摸清了她的意思,不禁笑道:“其實出嫁了也不一定不回來了,只要我還在,你若是想回來,沒有人敢攔你。” 流云搖了搖頭,“可是奴婢擔心,小姐身邊沒有知心的人。奴婢知道,小姐這些日子過得并不開心。” 柳盈月頓了一下,“我沒有不開心。” 眼下,竇合延已伏誅,柳府一切安然,甚至裴闕試圖向她靠近。 流云伸手探了被褥,見已經暖好了才讓她躺上去,嘟囔道,“小姐若過的不好,奴婢也不想嫁。” 柳盈月將外袍脫去,良久,才道,“只要一切平安就好。” 聽完這句話,流云杏眸中帶著疑惑,“可是小姐曾對奴婢說,人應該為自己活著。” 柳盈月失神片刻,終于再將被褥往上拉了拉。 * 自壽康宮回來之后,柳盈月鮮少見裴闕,年關以至,東宮中上下忙碌起來。 太后的身子已有好轉,鳳儀宮意圖舉辦一場宮宴為太后的病體沖喜,邀請了眾臣家眷。 原本柳盈月還想裝病,終究作罷。 逃避不是辦法。 宮中的旨意提前下來,除夕會有馬車接他們入宮。 她早早起身,選好衣裙。 久違的面容出現。 裴闕閑適地站在身后,看銅鏡中她淡淡的薄唇,幾分素凈。即便如此,依舊是好看的。 “怎么不擦口脂。” 柳盈月雖然從前沒有被他如此圍觀,但很快適應,“不擦了。” 因著病,裴闕已有大約十日不見她。 太醫說,她容易染病氣,裴闕連半夜悄悄進屋都不敢。 好容易等太醫說病好了,竟已是除夕。 聽聞她這些日子也鮮少出門,應當修養的不錯,看起來很有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