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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光她不裝了(雙重生) 第25節

    轉而對柳盈月道:“你也不要確定得太早,再考慮考慮。”

    太后娘娘如此一說,柳盈月連忙道:“是。”

    屋外的陽光悄悄爬進殿中,余下滿殿清輝。

    太后斜了一眼窗外:“今兒天氣好,你們去玩玩吧,也別陪我這個老太婆了。”

    在場三人連忙寬慰,又同太后說了一些話,太后便借口去休息,讓他們自行安排。

    今日的微風和煦,萬里無云。

    出了壽康宮,裴寧問柳盈月:“今日你想去哪兒玩嗎?我正好有空。”

    柳盈月搖頭。

    裴寧也料到,便道:“今日我有一好友在南城湖上邀了一群好友泛舟游湖,請了如音閣的人助興,一起去嗎?”

    他來了興致,生怕柳盈月不同意,連忙道:“聽聽琴,吹吹風,還是別有一番風味?!?/br>
    裴寧知道,柳盈月唯一的愛好,便是彈琴。

    “如音閣有位樂師,也曾拜宮中樂師為師,特別想請教姑娘琴藝。”

    柳盈月見他樂此不疲,頗有些無奈地點點頭。

    問完柳盈月,裴寧才想到身邊還有一尊大佛。

    于是后知后覺地問裴闕:“殿下一起去嗎?”

    然而其實不過是客氣的詢問,誰都知道,太子殿下自監國之后日理萬機,哪有閑情同他們玩樂。

    只聽裴闕道,“今日忙。”

    “但還騰的出一些空?!?/br>
    “那先恭送……”裴寧的話立馬弱了,轉而嘴角僵了一下道,“多謝殿下賞光?!?/br>
    走到了宮門,裴寧請柳盈月上馬車,替她掀開車上的簾子:“今日我戴了帷帽出來,你若是不習慣……便戴上帷帽吧?!?/br>
    裴闕看他。

    柳盈月上馬車時一愣,便見馬車上放著一個紗帽,與她之前平日戴的大小、形制都極其相似。

    “……多謝豫小王爺?!?/br>
    得人這一句話,裴寧安下心來。

    馬車駛動,人潮之聲逐漸傳入耳中,柳盈月倚在馬車上,顯得有些無措。

    漸漸地,人聲稍小了些,替代的是空闊的鳥鳴和遠方的琴音。

    裴寧的聲音從馬車外傳來:“姑娘,到了?!?/br>
    水藻的清香混在微風中,一掀門帷便環繞在門帷中。

    湖面上,幾條高大的朱色畫舫在青綠色的微波中映出殘影,畫舫上,人群推杯換盞、笑聲、琴聲淺淺淡淡、不絕如縷,恍若仙外之境。

    裴寧在岸邊朝招手,便有小船撐篙而來,不消一會兒便道眼前。

    柳盈月正隨裴寧上船,卻聽他問道:“姑娘會暈船嗎?”

    柳盈月一怔。

    其實她自己也不知道。

    她恍惚了一瞬,裴闕、裴寧先上了船,朝她伸出一只手:“你拉著我,便不會怕了。”

    兩道目光齊齊落在了裴寧伸出的那只手上。

    柳盈月凝了一下眉,終究還是道:“多謝小王爺?!?/br>
    隨即兀自提起裙擺上了船。

    船駛離岸邊,柳盈月像是沒有踩著實地,微微晃動,她屏住一口氣,垂著頭看著船面。

    裴寧不時地看著她,抿著唇。

    索性很快到了畫舫,有歌聲嘹嘹,傳入耳畔。

    有人青灰衣袍,從船舫之中走來,笑聲爽朗,拱手道:“恭迎豫小王爺。”

    一眾的歌聲、笑聲便都停下,船上的人齊齊地朝這邊看來,“恭迎小王爺?!?/br>
    這位領頭的,聽裴寧說過,是如音閣的樂師,筑風。

    筑風說時,還見豫小王爺身后的兩人,其中一人還戴著帷帽,不經意間便和傳聞中的那個太后身前的紅人聯系起來了。

    裴寧介紹道:“這是太子殿下?!?/br>
    筑風有些沒站穩。

    傳聞太子殿下不喜音律,更不喜這些吵鬧的地方。然而畫舫處處是歌舞升平,太子殿下來此,那他們還繼續嗎?

    只見太子殿下站地筆直,淡淡道:“你們繼續吧?!?/br>
    筑風心下稍安,裴寧又朝他介紹另一位。

    “這是柳府三姑娘?!?/br>
    筑風已有心理準備,便很快地行上一禮。

    帷帽之下,柳三姑娘的容貌看不清楚,然而目光一垂,便看到她蔥白的玉指交疊在腰間,水潤剔透。

    筑風連忙將臉色瞟到一邊,但覺耳邊已泛紅。

    他連忙道:“草民帶各位貴人上船舫轉轉吧?!?/br>
    即便太子殿下沒有表現任何不悅,但筑風行走風月場所多年,也知道某些人的忌諱是碰都碰不得的。

    上到船舫三樓,人聲更小,風劃過耳邊的聲音較之反而顯得更清晰。

    筑風不再試圖向眾人介紹今日如音閣湖上有什么安排,因為幾位貴人全站在船沿邊,不知在看什么。

    周圍的聲音安靜下來之后,裴闕的眉也逐漸松開,轉而閑適地看起遠處的河山來。

    柳盈月扶了一下帷帽,余光瞥見一個身影朝她而來。

    回身,見筑風道:“久仰姑娘大名,不知姑娘今日是否有空閑,想與姑娘切磋琴藝?!?/br>
    柳盈月頓了一下,抱歉道:“今日我有些不適,恐怕不能隨公子所愿了?!?/br>
    裴寧立馬看過來:“怎么了?”

    柳盈月歉笑。

    筑風不再勉強。

    柳盈月別過目光,忽然目光一怔。

    另一條船的船頭,柳夢姚揮舞手臂朝她招手,而后她拍了拍一旁的竇合延,似是想兩船只靠近。

    柳盈月一見竇合延也在,臉色下意識繃起。

    眾人見她怔楞,順著她的視線看去,杏黃色的衣袖擺動,船沿上的女子笑容明亮。

    “那是我阿姐?!绷鲁L解釋。

    眼見著兩船逐漸靠近,筑風很識趣地領著人下樓。

    柳夢姚一見柳盈月興奮地不行,忙邀她:“你們那邊怎么這么冷清,要不你來我們這邊玩吧,我這里熱鬧?!?/br>
    竇合延也在一邊附和:“這邊有些歌舞和酒宴?!?/br>
    一聽到“酒”這個詞,柳盈月腦中下意識警覺起來,眨了眨眼:“好?!?/br>
    裴寧同筑風道別,陪柳盈月上了船舫。

    下船時柳盈月一頓,裴寧問她:“怎么了。”

    柳盈月擺擺手。

    入了船舫,這邊的氣氛與方才筑風的船上迥然不同,一側坐席,另一側的女子容貌昳麗,手中或琴、或笛,是專門為舫中的客人助興的。

    眼見門外有人進來,為首的女子一抬手臂,舫中樂聲再起。

    不止在舫中,那樂聲從四面八方傳來,縈繞耳邊。

    柳夢姚拉著她入席解下她的帷帽放在一邊。

    東道主竇合延也在一旁坐下,問道:“姑娘可會飲酒?”

    柳盈月眼一抬,壓下唇角,盡量平靜地歉道:“我不會飲酒?!?/br>
    而后她又將柳夢姚的杯盞取來,手覆在上面,勸道:“你也不許多喝?!?/br>
    此時柳夢姚的雙頰微微泛紅,但她自覺十分清醒,故意道:“你可不要姐的掃興致?!?/br>
    裴寧站在一旁輕笑,便從桌上倒了一壺酒,“咦”了一聲。

    柳盈月瞬間看去。

    他又“哦”一聲,向柳盈月解釋道:“一壺是酒,一壺是茶。”

    柳盈月應了一聲,屋中酒氣隱隱約約。管弦絲竹之聲再起,竇合延再沒問她,只是不時地給柳夢姚添茶倒水。

    眼見裴寧正要起身,柳盈月道:“沒事,我出去走走。”

    出了門走了幾步,船上的清風吹散了薄薄的酒氣,柳盈月頓感覺舒適許多。

    沿著船沿走著,還能看見筑風所在的船舫。

    原先船舫上的人都散去,船舫靜靜地浮在水面。

    再一轉身,是竇合延從不遠處走來,問她道:“姑娘不舒服么?”

    柳盈月手一顫,應激似的后退,虛虛地一扶,發覺流云不在身旁,不由得松了口氣。

    竇合延見狀不再上前,只道:“姑娘若是不喜歡吵鬧,可以在其他雅間歇歇,等晚間還有一些別的活動,若姑娘不介意,還想請姑娘彈一曲呢?!?/br>
    柳盈月微微頷首,眉目間盡是疏離,“多謝?!?/br>
    竇合延彬彬有禮地同她告辭,而后進了舫內。

    柳盈月才扶在船沿上稍微呼吸了一下。

    許久,只有船內的談笑聲、歌舞聲,微風吹動柳盈月的鬢發,此刻她的身邊都是靜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