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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光她不裝了(雙重生) 第19節

    “是夫人要我來的。”柳盈月話說的很平靜,“夫人,可還需要我再說些什么?”

    何夫人的作為被拆穿時,她一點也不見愧疚,似乎也不怕自己的兒子知道。

    但見何夫人招招手,便有姑娘盛了藥碗來,她的皮膚細膩,手上不見一點褶皺與薄繭。手捏起湯匙在藥碗里轉了兩圈,又湊到唇瓣吹吹,再送到何玉辰嘴邊,喂著何玉辰一點一點飲下。

    如此喂了兩次,何夫人才放下藥碗,偏首看柳盈月:“學會了嗎?”

    也不等柳盈月回答,何夫人便留下藥碗,令道:“恐怕你二人還有小話要說,都先下去吧?!?/br>
    何語萱朝何玉辰比了一個“加油”的手勢,便歡歡喜喜的出去了。何家的仆從丫鬟如潮水褪去般離開屋內,還將門帶上。

    人群驟然撤去,何玉辰的屋內顯得空蕩蕩的。

    何玉辰眼瞟一眼藥碗,帶著歉意地笑笑,“麻煩姑娘。”

    柳盈月理了理衣裙,漆黑的眸子里像是盛滿了冰:“不必再裝了?!?/br>
    “姑娘……這是什么意思?!?/br>
    “公子既然沒病,為何裝病,見我?”柳盈月毫不留情地拆穿,“我與公子尚只有幾面之緣,如此定終身,不覺得過于輕率了么?”

    所謂久病成醫,前世她病時,不僅看了很多醫書,甚至還學會了如何裝病才能瞞過太醫。

    “我昨日……”何玉辰還不死心。

    柳盈月一笑:“真病時,并非臉色并非是煞白,更多的是有氣無力地菜黃,不僅如此,身上的每一次都能顯出病癥來,而公子指腹紅潤,呼吸均勻,并不像有病之人?!?/br>
    何玉辰嘴角忽然浮現一個笑,語氣恢復如常。

    “不愧是你。”我心心念念的人。

    柳盈月見他恢復,便覺已無甚可言,“我昨日已同你說過?!?/br>
    “我不會嫁你?!?/br>
    兩方對視,柳盈月覺得自己十分清楚。遂兀自轉身,走到外間。她伸手推門,臉色一變。

    再推了兩下,只聽見外頭幾陣錚響。

    被鎖住了。

    柳盈月輕輕蹙眉,忽聽得另一陣腳步聲。她回頭時,只見何玉辰一身中醫,赤著腳,不知什么時候已走到身后,離她只剩幾步距離。

    他面露苦澀,比柳盈月高出幾尺的影子傾下來,十分抱歉地看她,“實在是下策?!?/br>
    何玉辰墨色的發披下來,一雙眼中盡是癡迷。

    那雙狐貍眼雖依然沉靜,但他知道,那是她不通人事,等她嫁過來……

    何玉辰望著那張芙蓉面,不自覺伸出手想要握住,喃喃道:“我以蒼天為鑒,絕不負你……哎呀!”

    而屋外因這一聲叫喊,門紗上瞬時多出了許多人人影。

    “你……”何玉辰捂著腰間,憤憤地漲紅了臉。

    那一腿用了她十足的力,柳盈月暗地里咬唇,面無表情地道:“所以國公府就想出了這么個下流手段?”

    屋內屋外無人回答。

    她是嬌弱,但何玉辰一個被捧在手心的貴公子,卻也硬朗不到哪里去。

    想到這里,柳盈月伸手取下發上的金簪捏在手中,一雙狐貍眼眼中滿是寒冰。

    何玉辰霎時變了臉色:“你……你別沖動?!?/br>
    柳盈月皺著眉,手中冷汗頻生,卻道:“我不會沖動,但你沖動了可能會死。”

    兩人僵持著。

    柳盈月不敢分心,拇指在金簪上的金絲桃花瓣上摩挲。

    若說她還期盼著誰能破這個局,只有流云去尋他的兄長來。

    兄長有些功夫傍身,但其實她也不曾見過,更不確定兄長是否能從布滿府兵的國公府中將她救出。

    何玉辰又起身,她剛剛那一下踹的不重,很快好了。

    實際上,他知道柳盈月走投無路,只是不想傷她。

    于是何玉辰又擺出一副謙謙君子的模樣,同她談判道:“其實嫁入國公府未必就比嫁給太子差?!?/br>
    柳盈月捏著簪子,心忽然一怔。

    “我如此設計,也只是太喜歡你?!焙斡癯綗o奈笑道,“我知道你從前對太子殿下情根深種,但我其實不必他差?!?/br>
    柳盈月在心中冷笑:差多了。

    “我對你亦有情,也不在乎你心中有誰。”他見柳盈月聽的怔楞,伺機一步一步向柳盈月走近,“婚后我敬你,也愛你,除你之外,絕不納妾,事事以你為先。”

    柳盈月正奇怪他怎知道她對裴闕的心思,卻不防何玉辰走近,金簪正要朝他刺去,卻不想手腕被何玉辰捏住。

    掙松不開。

    何玉辰將她禁在身前,輕輕俯身,“成婚之后再怪我,可好?”

    柳盈月背后在發冷汗,眼見何玉辰的靠近,眼眶瞬間紅了,兩世之中頭一次有了想致人死地之心。

    “啊!”

    忽然,何玉辰大叫一聲,等柳盈月再看時,他已撞倒在屏風上,一只手臂沒入半根金色尾羽的利箭,殷紅血跡霎時染紅袖口。

    她來不及驚訝,只見身后“哐”的一聲,門被暴力拉開。

    柳凡沖提著三尺劍進來,一眼看到攤在地上“哎呦”的何玉辰,握劍的手更攥緊幾分。

    柳盈月見柳凡穿著軟甲,便知應當是柳凡在金烏衛時得了消息,馬不停蹄地趕來了?!按蟾纾 ?/br>
    柳凡終于看見小妹,心下放松了一口氣。而后才檢查柳盈月身上的衣衫,完好無恙,只是鬢發有些亂。

    柳凡惡狠狠地瞪一眼何玉辰,護著小妹走出。

    出了何玉辰的房門,柳盈月出來時才發現,金烏衛很多人都來了。豫小王爺手中執著弓,意氣風發,國公府的大夫人和何語萱都被圍住,周圍的奴仆一個也不敢動彈。

    見柳盈月安然出來,裴寧松了一口氣,收了戾氣,朝她走來,寬慰道:“沒事了。”

    柳盈月在眾金烏衛的護送下走到國公府門口,何夫人和何語萱在他們身后看著。

    豫小王爺原是馭馬而來,見柳盈月不好回府,于是朝身后的何夫人道:“向夫人借個馬車,用完就還?!?/br>
    何夫人咬著牙吩咐道:“依豫小王爺,備馬車?!?/br>
    設計不成,還得賠上馬車。想到這里,何夫人便覺得咽不下這口氣。

    但面前的不止是豫小王爺,更是金烏衛,代表著皇權及其背后的皇帝和太子殿下。

    不一會兒,馬車被人牽來,柳凡將柳盈月扶上馬車,自作車夫,與金烏衛眾人浩浩蕩蕩離開國公府。

    柳盈月倚靠在馬車上,才覺得心跳很快。

    一種無力感席卷她渾身上下每一處。

    柳凡駕著馬車同金烏衛走了一段,又同他們告了別。這一趟原是太子殿下授意,他沒理由不帶著柳盈月去拜謝。

    等到東宮時,柳凡停下馬車去掀門帷,卻見柳盈月倚靠在馬車上,眼睛安安靜靜地闔著,呼吸平靜,

    馬車一路顛簸,她竟睡著了。

    而東宮之中,裴闕已然拿到報書,稱人已救下。

    他在東宮等了許久,還不見人來謝恩。

    第17章 認定

    柳凡深嘆了一口氣,他知道小妹這是受了累,但畢竟向太子殿下謝恩,卻不能不將禮做全。

    他輕輕地拉了一下柳盈月的袖口。

    沒有動靜,柳凡只好再用些力推了推。

    柳盈月似在夢中驚醒一般,眸子瞪大深吸了一口氣。見是柳凡,便很快平靜下來,隨兄長下了馬車。

    然而剛從馬車上下來,定睛一看,柳盈月便蒙了。

    東、東宮?

    柳盈月很快反應過來。金烏衛僅聽命于皇帝和太子二人,若不是他們授意,柳凡若私自以金烏衛之名行動,便是犯了律令。

    “等一等?!?/br>
    但她知道自己來時狼狽,不得不喊柳凡停下。她理理鬢發,將金簪重插回

    發間,面色恢復如常,才道:“走吧?!?/br>
    東宮的路她已走過千百回,而柳凡卻是第一次來,因此即便是由人領著,柳凡依舊走的很謹慎。

    到了太子書房前,當木制沉著的宮殿門被緩緩推開,屋外的光猝不及防地涌向殿中。

    那時候柳盈月會說,“殿下總合著門看書對眼睛不好?!?/br>
    裴闕不會有任何反應。

    如今屋內燈火明朗,未來的裴闕將坐擁萬里江山,群臣朝拜,輪不到她來在意。

    柳盈月任宮人將柳凡和柳盈月帶到裴闕之前。

    仿佛東宮只是一個十足陌生的地方。

    裴闕坐于案前,身姿傲然,長眉向來凝著,像山間化不開的冰雪。

    柳凡帶著柳盈月跪拜,聲音響徹殿中,“臣柳凡攜臣妹柳氏前來向殿下謝恩,謝殿下出手相救。”

    案前的裴闕目光仍在手中的書卷上,問道:“人沒事吧?!?/br>
    柳凡真切地答道,“倚仗殿下恩惠,臣妹安然無恙。”

    ……若不是殿下派人告知自己,又事急從權許他調用金烏衛。怕是等他籌謀好趕去救人,一切都晚了。

    說罷,他又很輕地低咳一聲。

    柳盈月立馬接著他的話,道:“多謝太子殿下?!?/br>
    裴闕將書擱下,淡淡地掃過案前的人,而后又重新將書卷折起,道:“國公府行事大膽,可有驚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