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28危機
幾日后。 和煦陽光從窗牖灑進臥房,言兮諾先醒了過來,枕邊人還睡得香甜,他伸出指尖輕輕點了點沐風的鼻子。 沐風覺得搔癢,緩緩睜開雙眼,一把抓住了面前的玉手,在手背上啄了好幾下。「你醒啦?」 言兮諾把手抽走,放在沐風的腰際。「嗯,因為我很期待今天,我們何時出發?」 「待會起床梳洗,吃點東西就啟程。」沐風將言兮諾凌亂的發絲撥順,在額角落下一吻,前幾日他早已遣散了府里的僕從,打算今日和言兮諾離開江南,四處游歷,過著逍遙的二人生活。 「你可不能后悔,畢竟以后你就不能在府邸里快活的當沐公子了。」 「那當然,我甘愿當兮諾的夫君。」沐風又開始一如既往的不正經。 「可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你得當我的僕從給我奴役。」言兮諾佯裝氣惱的用手掌推拒沐風的胸膛。 「那也沒問題,只要讓我在兮諾身邊,做牛做馬都行。」 「做牛和馬倒是不必,你就做我的小狐貍,給我抱著當寵物,讓我可以捏捏你的小臉該多好。」 「你這擺明是想趁機欺負我啊!」沐風在言兮諾的臉上印上一個個柔情的吻,彷彿在預示著即將迸發的血脈噴張。 言兮諾心想不妙,前幾日兩人都是破曉便清醒,但總是情難自已的在床榻上纏綿至日正當中才下床,深怕待會又該如此,原本能夠出外的時間又要推遲,連忙轉移注意力問道:「不過,我倒是很好奇,你究竟喜歡我什么了?還是從七年前,我們都那么小的時候。」 「這你得好好問問我的心了。」沐風抓著言兮諾的手掌,覆在自己的左胸上。 「你又不正經了,認真回答嘛!」言兮諾想抽回自己的手,被緊緊攫住。 「簡單來說,就是一見鐘情,命中注定。」沐風輕啄言兮諾的唇。「倒是你,喜歡我什么了?」 「全部都喜歡,從頭到腳,從里到外,每一個地方都喜歡得讓我窒息。」 「聽你這么說,我突然覺得對不住你。」沐風突如其來正色道。 言兮諾不解的蹙眉,問:「為何突然道歉?」 沐風戲謔笑道:「因為你似乎吃太多我的口水了,讓你說起情話來,溜得一點也不害臊。」說完,兩人的唇瓣再次緊緊相依。 房門卻在這時被匡噹撞開,路謹嵐著急的衝進來,低頭回避著床上的活色生香,氣喘吁吁道:「主子,十萬火急,我這會兒一定得進來稟報。」 「快說。」沐風摟著言兮諾,不耐的看向路謹嵐。 「紫公子在山上給徐知府的人馬逮住了。」 「怎么可能?」 「千真萬確,這是線人給的信。」路謹嵐將信遞給沐風看,這個線人給的情報從沒有失真,消息非常可靠。「說是在山上被抓住,官兵們這會兒要把他給宰了,將毛皮給製成皮草。」 沐風讀完了信,半信半疑道:「這可能只是個陷阱,去不得。」 「可我聽聞線人情報后,本想上山,山下把手入口的官兵至少百人,就連密道口也都是人,我在一旁的草叢堆里發現了紫公子佩掛在腰間的蹴鞠吊飾。」 沐風接過蹴鞠吊飾,那確實是他兒時做了贈與紫宸的,從不離身的掛件落在那兒,說明紫宸也許真的遇險,他側過頭,柔聲的看著言兮諾,道:「我得去一趟。」 「我跟你一起去。」言兮諾緊摟著沐風不愿放開。 路謹嵐看著難分難捨的兩人,提議道:「要不我去吧?」 「你們倆都留在府里等我,我一個人行動起來方便些。」 言兮諾瞳眸里漾著擔憂。「你一個人去怎么會安全?」 「沒事的,你對我那么沒信心嗎?」沐風捏了捏言兮諾的臉蛋,將他皺起的眉心用吻撫平。 言兮諾雖然不想讓沐風涉險,但他知道紫宸對沐風來說情同手足,只好勉為其難的接受。 得到了共識之后,沐風在言兮諾的額角印下濕熱的吻。「乖乖等我回來。」隨后便起身更衣,準備出發。 沐風前腳才剛出,沐府的大門傳來陣陣巨大的敲門聲,因為沒有僕從前去開門,大門給外頭的人重重撞開,路謹嵐和言兮諾聞聲,才剛走到前院,就被大批官兵團團包圍。 帶頭的兵長輕蔑的掃了他們一眼,傲慢的仰頭道:「言兮諾,現在立刻跟我們走一趟官府。」 「言公子做了什么需要去官府?」路謹嵐擋在言兮諾前面,環顧著四周如豺狼般咄咄逼人的官兵。 帶頭兵長嗤笑道:「老子和言兮諾說話,乾你何事了?」 路謹嵐氣得拔劍,被言兮諾按住了手腕。 「不知這位官爺這樣擅闖別人的府邸究竟所為何事?」言兮諾問道。 「你不是大夫,卻私自開藥給百姓,已然違反了律法。」 「這是違反了哪門子律法?那些百姓不都好起來了嗎?」路謹嵐在旁邊忿忿不平嚷嚷。 「老子沒空跟你們廢話。」帶頭兵長擺了擺手,命令一旁官兵上前捉拿言兮諾。 路謹嵐抽出腰間的劍,擋在言兮諾前面。「想帶走言公子得先問過我。」他緊握著劍柄,眼神同鋒芒一般銳利,劍刃精準的刎過官兵的脖頸,才一劍就讓他們倒地不起。 官兵持刀從四面八方不斷涌了上來,路謹嵐在一陣慌亂中拽著言兮諾的手腕左閃右躲,揮舞著劍刃,官兵本來就不諳武功,靠得是人海戰術,完全不是路謹嵐的對手,躺倒了一片。 帶頭兵長自然有備而來,不耐的嚷著:「別敬酒不吃吃罰酒了。」隨后從兜里掏出一塊玉珮,扔在地上。「徐知府說了,只要你跟我們走,就放了墨也。」 言兮諾一眼就認出那玉珮是墨也平日里別在腰間的玉珮,揚聲喊道:「我跟你們走。」 帶頭兵長聽見這句話,示意讓官兵們停下攻擊。 「言公子,別中了他們的計哪!」路謹嵐蹙眉。 「我不能放著墨也不管。」言兮諾下定決心的抿了抿唇。「就像沐風要去救紫宸一樣。」他上前撿起碎成兩半的玉珮,將它緊緊攢在手里,憤恨的咬著牙。 臨走前,言兮諾拍了拍路謹嵐的肩,像在告訴他一切都會沒事,隨后隻身朝帶頭兵長走去。 路謹嵐糾結的舉著劍喝止:「言公子,別去!」但言兮諾的身影已經沒入了官兵堆里,路謹嵐揮著劍,又斬殺了好幾人,但更多的官兵像是夜晚見了光的蟲子,沒完沒了的上前將他包圍。 「你這小子最好安分點別動,要是再跟來,我怕言兮諾的命可會不保。」帶頭兵長抽出腰間的劍,橫在言兮諾的脖頸旁,粗魯的推著他步出大門。 路謹嵐無能為力的握緊著劍柄,惱怒的佇足原地,看著官兵慢慢撤出沐府。 ※※ 沐風來到入山口,穿越了灌木叢,飛身躍過荊棘,沒有穿過眼前的樹林,而是往樹林相反的方向步去,他小心翼翼的不走明路,而是在草堆里潛行,疾走了半晌,前方終于出現一幢老舊的木屋。 沐風從靜謐的空氣中嗅到一絲詭異的氣氛,倘若紫狐被抓,四周怎么可能空無一人,他躡手躡腳走至木屋旁,踹開了木門,里頭果然空空如也,他自知中計,回身正要離開,一支箭遠遠的從樹叢飛來,射在了木屋的墻上,箭身還綁著封信,他將箭拔下,拆開信紙一讀,怒不可遏的將它揉成一團,接著往前狂奔了幾步,騰起身子飛在空中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