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4試探
言兮諾被黑衣人捂著嘴,怔在原地,等到門外的僕從經過,間談聲漸弱,黑衣人才將捂嘴的手抽離。 言兮諾覺得自己的心跳聲震耳欲聾?!感≠\,你…怎么敢闖到…徐府里?!?/br> 黑衣人步步近逼,讓他下意識的往后退,直到脊背緊貼到身后的墻,退無可退才瞇著眼,膽怯的將臉撇開。 黑衣人見此模樣,忍不住輕笑,湊到他耳邊低語:「你說我是小賊?」 「你離我遠點,當心我大喊,把人都引過來。」言兮諾緊張的繃著身子。 「我看你也不是府里的人。」黑衣人不覺莞爾?!敢^來…對你可有什么好處?」 「你…你又知道我不是府里的人了?」言兮諾心虛的揚起頭逞強,看著那雙褐色瞳眸,伸手想把蒙面的黑布扯下。 黑衣人及時往后躲開,迅速拿起匕首架在他的脖頸威嚇?!竸e動?!?/br> 言兮諾清楚看見刀刃上刻印的狐貍印記,軟聲求饒?!高@位爺,我們有話…可以好好說?!?/br> 「樂意之至。」黑衣人一手橫著匕首在他脖頸,一手摟著他的腰側。 他們走出屋外,小心翼翼的通過府里的廊道,眼見前方又有一群僕從即將經過,暫時藏身于柱子后。 言兮諾趁著黑衣人看向遠方,放松了對自己的警惕,鼓起勇氣掙脫,往前跑了好幾步,大喊:「來賊了,徐府來賊了,快來人哪!」 黑衣人眼見形跡敗露,疾步向前,緊拽言兮諾的手腕,穿梭在府院的甬道?!高€不快走!」 徐府的僕從聞聲通報,護院隨即兵分兩路趕到,一路十人手持弓箭,另一路七人拿著刀械,慢慢將兩人包圍。 黑衣人環顧眼前景況,舉起匕首放在言兮諾脖頸,用以要脅眼前的護院,要他們別輕舉妄動。 「你可別亂來啊!刀劍無眼?!寡再庵Z害怕得渾身直打哆嗦。 就在護院們猶豫是否上前攻擊時,徐府的管家從遠處跑來,不耐煩的嚷著:「都殺了,這兩人都不是府里的人,寧可殺錯,也別放過?!?/br> 「我和他不是同伙啊!」言兮諾激動大喊,用力一掙,脫離了黑衣人不嚴實的控制,朝護院那投降奔去,拿刀的護院對言兮諾的話充耳不聞,齊刷刷拔刀,想朝他身上砍。 黑衣人迅速拉了言兮諾一把,讓他回旋身子轉進自己懷里,閃過了一連串驚險的攻擊。 「還說不是同伙的,快接著上?!构芗覛獾锰_。 護院聞令,又上前朝黑衣人揮刀,但黑衣人卻收起匕首,沒有使出一招半式,只是敏捷的拉著言兮諾左閃右躲,威嚇道:「你們如果今天不想投胎,最好速速退開。」 「你這賊人少廢話,擅闖徐府,竟還敢如此囂張。」 護院們的攻勢在管家的怒嗔中變得更加凌厲,但黑衣人仍然輕松的一一閃躲,冷聲道:「我不想取你們性命,你們倒一直貼上來,實在是讓我為難了。」邊說邊拿捏著力道,輕輕朝護院們腹部各揮去幾掌,讓他們疼得倒地哀號。 沐風看著躺倒一片的護院,不禁無奈聳肩道:「有這么痛嗎?我才使了一成力。」 「快放箭?!构芗野l令。 黑衣人看著弓箭齊發,倏地站在言兮諾前面,掏出短小的匕首,精準的擋下了所有飛過來的箭。 這時又有更多的護院從一旁趕來支援,黑衣人見狀,嗤笑道:「好了,不陪你們玩了?!拐f完,摟緊被嚇懵的言兮諾,使著輕功,踩踏屋瓦,翻出護墻,在巷弄里飛馳。 「你放開我…你要帶我去哪?」言兮諾不斷在他懷里掙扎。 「別吵?!购谝氯寺犚娧再庵Z的抗議,將按在他腰側的手緊緊掐了一下,讓他往懷里靠得更近,行至人跡罕至的暗巷,才收起匕首,緊摟腰側的手不但沒有松開,還用極其柔軟的眼神靜靜望向言兮諾的臉龐。 「你…放開我…」言兮諾情急之下,抓著黑衣人的手臂用力嚙咬,趁黑衣人疼得松手之際,頭也不回的往前跑,腦里正想著方才黑衣人手臂上竟有一個半黑半紅的印記時,倏地,砰的一聲! 他的臉蛋撞上一堵墻,心想這墻怎么如此溫熱厚實,昂首一看,他撞進了黑衣人的懷里。 「你這么急,是趕著上哪去?」黑衣人再次將匕首橫在他的脖子前。 言兮諾不知哪來的自信,驟然大膽說道:「好,你就殺啊!反正我知道你不會殺我,不然方才你又何必救我?!拐f完,將脖頸不斷往匕首方向湊近。 這舉動反倒讓黑衣人嚇得將手往后退返,怔忡原地。 他逮住機會,機警的開始搶奪匕首,黑衣人不敢發力,一陣慌亂中,言兮諾順利奪下匕首。 「我勸你最好盡速去官府自首?!寡再庵Z揮舞著匕首,聲音卻在發顫。 「如果我不去呢?」黑衣人朝言兮諾身畔走去。 「你休要再過來,再過來我就…我就不客氣了?!?/br> 黑衣人挑動眉毛,沒有停下腳步,好奇問道:「哦?怎么個不客氣法?」 言兮諾平舉著匕首,作勢要攻擊。「你逼我的。」 黑衣人卻沒有一絲畏懼的繼續往前邁步。 「你…停下?!?/br> 「我的命,如果你要,隨時都可以拿去。」黑衣人無視著銳利的匕首,以肩窩去碰觸匕首的尖端。 「瘋子…你這個瘋子。」言兮諾根本沒打算動手,驚得退縮,匕首倏地掉落,頭也不回的狂奔離去。 黑衣人正欲追趕,忽覺心窩隱隱作痛,他知道印記的詛咒又開始侵蝕自己的身體了,之前在他極度想要找到言兮諾,思慮深陷其中時也曾發作過幾次。 他捂著劇烈跳動的心臟,疼得無法前行半步。 在原地暫緩片刻后,他拾起匕首,不禁唏噓:「這可不是我要的…別開生面的重逢?!?/br> ※※ 沐風飛身到屋瓦上,使著輕功穿梭于屋舍間,最后小心的翻過沐府護墻,悄悄進了書房,將蒙面黑布扯下。 甫脫下黑衣,路謹嵐旋即匡噹一聲推開房門進來,他看見沐風肩窩的傷口,大驚失色問:「怎么有人傷得到你?」 「其他人是不行,但言兮諾可以?!广屣L不禁啞然失笑。 「言兮諾也在徐府?」 沐風點頭?!刚f來話長。」 「他怎么會對你動手?」 「罷了?!广屣L懶得解釋方才的經過,只要言兮諾沒有受傷便好。「你派人好生盯著言兮諾,接下來任何事都要向我匯報。」 「知道了!不過主子,你怎么知道徐府里那紫色狐貍就一定是紫公子呢?」 「爹和我說過紫狐的血脈在這世上只剩下那傢伙而已。」沐風眼里染上了一絲黯淡?!改莻砘铩钣H近的人也許…就只有我了。」 「也還有我哪!」路謹嵐笑語。 「行,下次那煩人的傢伙來找我,你便趕快把他領走?!广屣L佯裝著嫌惡,來掩藏內心的在乎。 路謹嵐停下了玩笑,正色道:「不過,主子!我聽線人說徐知府在今晚要宰了紫公子,做狐貍皮草,可得趕緊想想辦法才行?!?/br> 沐風沒有回應,靜靜的包扎著傷口,看來云淡風輕。 路謹嵐看到沐風毫不在意,著急的拿起佩劍?!敢弧椰F在去一趟徐府把紫公子救出來吧!」 「不,現在已經打草驚蛇,貿然前往只會讓紫狐的處境更加艱難?!广屣L出言制止。 「那主子可有法子?」 「當然有,你今晚只管在旁邊看好戲?!广屣L將匕首從腰間取出,拿著布擦拭著上面的血痕,眼里燃起灼灼算計的精光?!钢徊贿^又要折騰一個晚上了,真是麻煩至極?!?/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