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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村邊杏花白(GL)在線閱讀 - 分卷(57)

分卷(57)

    趙長夏:

    這套蓑衣版雨衣外表是蓑衣,實際上是防水極好的雨衣,她一共只有兩套,自己穿了一套,剩下的那套就留在曲家給其他人用了。

    她道:我們的蓑衣做工比較精細吧!

    曲清江摸了摸自己的蓑衣,從手感上來看確實跟別的蓑衣沒什么不同,都是草編的,但編得很密。

    是我多心了吧!曲清江想,每次遇到那些特別、與眾不同的物件時,她總是會先考慮這是不是六月的手筆看來這次是她想太多了。

    大雨下了幾天,而大自然還不至于對老百姓趕盡殺絕,所以很快便停了雨,沒有釀成洪澇災(zāi)害。

    不過就算如此,不少百姓也是愁眉苦臉,因為被水浸泡了這些日子,糧食必然會減產(chǎn),減產(chǎn)多少便不可知了。

    趙長夏看自己的田間墑情尚好,便沒有太cao心。

    之后的一段日子,又斷斷續(xù)續(xù)地下了幾場雨,一直到八月下旬。

    趙長夏循例出門巡田,在路上卻碰到了曲湖與曲源。

    她算了下日子,八月上旬秋闈考試,半個月出成績,所以這對兄弟這是出成績了?

    作者有話要說:趙狼滅:豆腐磨起來!

    小醋缸(嬌羞):還在守孝,不大合適吧?

    趙狼滅:?

    感覺她娘子又在開車,但是她看不見車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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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8章 落榜

    曲湖的臉色并不是很好,有些病態(tài),曲源則面色沉沉,也不好看。二人看見趙長夏,神色更是復(fù)雜,紛紛無視了她,從她身邊掠了過去。

    趙長夏發(fā)現(xiàn)他們經(jīng)過自己身邊時的步伐快了些許。

    雖然沒跟他們有任何交流,但趙長夏想,他們的表現(xiàn)不像是中舉的模樣。畢竟考上解舉人那是多么光宗耀祖,值得慶賀的一件事,這對兄弟遇到了仇人沒道理不前來耀武揚威一番。

    趙長夏沒多想,就算對方科考失利、灰溜溜地跑回來,她也沒空去幸災(zāi)樂禍,把心思放在這些人身上一秒鐘,她都覺得浪費時間可恥。

    等她從田里回家時,便看見路旁有幾個村民圍在一起議論這事:

    聽說曲大跟曲二家的那兩個兒子回來了!

    真的?他們考中了沒?

    那村民撇撇嘴:得解了還不得敲鑼打鼓大肆慶賀,哪里會像現(xiàn)在這樣灰溜溜地躲回家去?

    另一人頗為同情地說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正好遇上大雨天氣。州縣的衙門已經(jīng)十多年沒修葺過了,就把考場改在了大福寺,結(jié)果路上,曲大家的便不小心淋了雨,病了好幾天。曲二家的嘛,每日小心翼翼地保管卷子,卷子倒是沒事了,卻因為沒有避先帝的諱落榜了。

    那這是天公不作美啊!命中注定沒有官當(dāng)說這話的人還有些幸災(zāi)樂禍。

    曲大、曲二這會兒估計心情正不好呢,你這么大聲嚷嚷,傳到他們的耳中,小心他們找你的茬。

    趙長夏回到家跟曲清江說起這事,后者臉上并無喜色,而是頗為憂慮地說:他們沒有得解,只怕大伯父、二伯父他們又要整幺蛾子了。

    如果曲湖跟曲源得解了,那他們不日便要進京趕考,為了他們的前程,曲銘跟曲錦無論如何都會夾著尾巴做人。可一旦他們沒有考中,下一次秋闈考試也不知道要到什么時候,沒了掣肘,曲銘跟曲錦為了滿足一己私利,行事只會更加變本加厲。

    曲清江詫異道:朝廷并無規(guī)定科考三年舉行一次,六月怎么

    她頓了下,把你出身武官世家,怎會連這個都不清楚之類的話咽了回去。

    以前她認為趙六月是武官世家出身的人,如今看來,趙六月的來歷或許更加神秘,身世也更加撲朔迷離。

    科考年限并不固定,有時候一年一考,有時候兩年一考,若是遇到特殊情況,如前些年的戰(zhàn)事,科考也是會停開的先帝在世時曾經(jīng)停過五年。

    經(jīng)曲清江仔細解說,趙長夏才知道原來這會兒的舉人跟范進中舉的舉人含金量是不一樣的,這時候的科考有好幾個科目,只需選擇一個科目,然后從解試開始考,考中了就是解舉人。

    解舉人必須第二年就進京趕考,省試上,此省不是某個省份的意思,而是三省六部的尚書省,此級考試由禮部主持,缺考、落榜等都會導(dǎo)致這場解試的資格作廢,來年還得重頭再考。

    不過如果考中了兩次解舉人,但在省試上落榜了,就能免掉第三次解試,直接參加省試。如果考生的年紀(jì)太老了,又或者是考了三次省試沒能擠進殿試,最后也可以破格錄用,這叫特奏名。

    曲清江說了個題外話:過了省試,在殿試上基本就不會被黜落,因為前朝有個書生就是被黜落了,他憤懣之下造反,前朝便覆滅了。有了前車之鑒,朝廷就不輕易黜落考生了。

    趙長夏震驚:這個書生這么牛逼?

    曲清江問:牛逼是什么意思?

    趙長夏:,就是很厲害的意思。

    曲清江求知欲旺盛:很厲害怎么會跟牛扯上關(guān)系呢?

    不要糾結(jié)這個。說回那個書生,他叫什么?

    好像叫黃巢。

    趙長夏:,所以前朝是大唐?

    曲清江點頭:六月,你怎會連這個都不知道?

    趙長夏:

    她知道這個朝代叫大周,因為歷史上除了夏商周的周朝之外,就只有武則天時期曾短暫地出現(xiàn)過武周朝。雖然她不愛學(xué)習(xí),但因為武則天太牛逼,她連帶著對隋唐的歷史都認真學(xué)習(xí)了遍,因而這些事她還是知道的。得知現(xiàn)在的皇帝是男的,也不姓武或李,而是姓郭之后,她就以為這是一個架空的朝代。

    沒想到架空倒是架空了,但延續(xù)的是五代十國的后周,郭榮沒有英年早逝,趙匡胤也沒能黃袍加身

    曲清江發(fā)現(xiàn)話題扯遠了,又轉(zhuǎn)回到科考上。

    如今的科考制度之下,每次進士上榜的人數(shù)都有一兩百個,諸科的上榜人數(shù)更多,達上千人。

    進士科雖然難,但是升官快。諸科雖然容易,但是仕途最終都走不遠。曲湖跟曲源志向遠大,自然不會選擇靠諸科。

    而考試取解的名額雖然多,但考生也多,所以要想走到殿試這一步,首先得從數(shù)十萬讀書人中成為那三四萬個解舉人,然后還得從三四萬個解舉人中擠入前一兩百名。

    所以也不能說曲湖跟曲源不是讀書的料,只能說比他們讀書好的大有人在。若他們能跨出解試這一步,落榜兩次也還是有機會免試的。但他們連這一步都沒跨出去,就不能怪別人太努力了,只能怪自己準(zhǔn)備不充分。

    他們還挺倒霉的。曲清江唏噓道。

    趙長夏道:除了因為戰(zhàn)事而停開科舉考試可以說是不可抗力因素之外,弄臟卷子這個就是個人粗心大意的問題。這次被雨淋濕生了病也不值得同情,因為這雨中元節(jié)便開始下了,他卻沒做好準(zhǔn)備,能怪誰呢?

    她不喜歡為自己的失敗找借口,要是在部隊里,將體能訓(xùn)練沒過關(guān)歸結(jié)于來月經(jīng)了,將任務(wù)沒完成歸結(jié)于天氣,她早就被踢出部隊了。

    認真履行職責(zé)才是尊重自己的職業(yè)、追求理想的最好體現(xiàn),這二人都不把科考當(dāng)回事,也就別怪自己落榜了。

    曲清江發(fā)現(xiàn)趙六月在這方面特別嚴(yán)苛,她慶幸自己不是六月的學(xué)生,否則每次出錯估計都會被訓(xùn)成鵪鶉。

    如曲清江所料,曲銘、曲錦這兩家的氣壓有些低,曲銘從八月份開始,每日都伸長了脖子等喜訊,結(jié)果就得到這么個結(jié)果,如何不叫他失望?

    而且接下來是該讓曲湖繼續(xù)讀下去呢,還是讓他到城里找份管賬的活計生活算了?

    他滿心糾結(jié)。若是在以往,他必然會二話不說就讓曲湖繼續(xù)考,他才二十七,有些人三十多了才考上進士,照樣一飛沖天呢!可問題是曲湖讀書的錢哪兒來?

    前陣子的這場雨,家里跟族田的收成必然會減產(chǎn),本來供他們讀書已經(jīng)十分吃力,收成不好的年份,又哪里有那么多錢?

    況且他們還跟三叔公一家約定了,若是他們這次沒考上,那族田的收益就要另外分配。

    曲銘憂心曲湖的束脩等,他的妻子則不管這些,見自己的幼子身體虛弱,心疼得要命,對他噓寒問暖不說,還要曲銘去給他買些藥和rou回來給他補身子。

    曲銘皺著眉頭:他這病都好得差不多了,去李郎中那兒抓些藥回來喝就行了,吃什么rou!

    曲銘之妻又是一番鬧騰,攪得曲銘心煩意亂,一心只想要解決錢的問題。

    曲錦家的情況也差不多,尤其是曲溱也有些埋怨曲源:大哥都快三十歲了,考不上就算了,再考下去,家里都沒米下鍋了。

    曲源被自己的弟弟說得面有愧色,但曲溱卻被曲錦拍了幾巴掌。曲錦道:小湖能繼續(xù)考,你大哥也能繼續(xù)考!

    可是家里的錢都花在大哥身上了,我想吃rou都沒得吃!

    曲錦把心一橫,道:找老三跟老四他們借!

    說是借,但能還的估計也只有曲鎮(zhèn)家那部分,若是問曲清江借,八成就有借無還了。

    曲銘跟曲錦不約而同地對曲鋒的家產(chǎn)再生覬覦之心,不過他們都知道趙長夏不好惹,搶也搶不過,還是得找別的法子

    三叔公一家得知曲湖跟曲源都名落孫山,也頗為遺憾,畢竟一個家族若能出一個進士那他們還是能沾點好處的。

    可遺憾是一回事,涉及到自己的利益,他們也沒空去唏噓了。他們等著曲銘、曲錦主動兌現(xiàn)當(dāng)初的諾言,對于族田的收益另行分配,可等到了九月中旬也依舊沒有召開宗族大會,三叔公便坐不住了。

    雙方就此事又扯了很長一段時間的皮條,一直到十月晚稻成熟。

    在此期間,曲清江跟趙長夏都沒有介入過他們的紛爭之中。

    前者一邊研究異色繡,一邊指點新結(jié)交的小姐妹刺繡;后者則又完成了幾個系統(tǒng)頒布的任務(wù),累積了五塊實驗田,其中有一塊是只能試驗種植瓜果的瓜果實驗田。

    除了茄子之外,趙長夏沒種過什么瓜果,但有了實驗田,就能接受系統(tǒng)的指導(dǎo),學(xué)習(xí)如何種植瓜果了。

    一開始她對種瓜果的興趣不大,可看到流動農(nóng)貿(mào)市場里各類甜瓜、西瓜、哈密瓜種子,她才想起自己穿越過來后,便很少看到這類水果的影子。

    一年多沒吃過瓜了!趙長夏琢磨,要不種幾個試試吧?

    她知道北方比較適宜種植甜瓜跟哈密瓜,因為陽光充足,甜度高。雨水充沛的南方要種這類瓜,除了要挑對品種,還得有大棚栽培技術(shù)。但西瓜的話,沒有大棚栽培技術(shù)也能種植。

    趙長夏買了些西瓜種子,準(zhǔn)備先種幾分地試試,若西瓜品相好,甜度高,就可以擴大種植面積。

    西瓜得春季才能播種,趙長夏還有很長一段時間可以在瓜果實驗田上進行學(xué)習(xí)栽培技術(shù)。

    在那之前,她得先將這十畝黃華占給收割了。

    經(jīng)過七八月那一場場秋雨的磋磨,不少人家的稻田rou眼可見地減產(chǎn)了。趙長夏的稻谷卻金燦燦、沉甸甸的,每粒谷子看起來都十分飽滿,看得人眼紅不已。

    收割早稻時,大家的稻田都是沉甸甸的,趙長夏的稻田還不那么顯眼,所以她糊弄說自己的糧食產(chǎn)量只有兩三石,也沒有人去在意。

    如今大家都減產(chǎn)了,谷殼看起來癟癟的,唯有趙長夏稻田里的稻子依舊很飽滿結(jié)實,這對比一下子就明顯了。

    就算趙長夏再怎么掩蓋真實的產(chǎn)量,有心觀察她收割水稻的人粗略地計算了下,也能發(fā)現(xiàn)她的畝產(chǎn)至少有四石!

    有人心理不平衡了,但是他們除了嫉妒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要有人動她田里的稻谷,哪怕只是割了把就跑,也依舊能被她發(fā)現(xiàn),并且追到家里頭去教訓(xùn)。

    在這種情況下,沒有人敢打她的稻田的主意,沒看恨他恨得要死的曲氏族人也不敢碰她的稻谷嗎!

    除了羨慕嫉妒的人之外,更多的則是腆著臉去向她請教如何才能種出這么高產(chǎn)的稻谷。他們或多或少都曾瞧不起上門女婿的趙長夏,也因為她對曲氏族人動手的叛逆舉動而唾罵過她,可是利益當(dāng)前,他們是堅決不會承認自己干過那種事的。

    實際上他們還是低估了黃華占的產(chǎn)量,即使受大雨的影響,它未能達到實驗田里的平均產(chǎn)量,可也有四百五十多公斤一畝,也就是七石五斗左右,超過了中早35。

    有了早稻的產(chǎn)量在前,曲清江跟李氏再看到這個產(chǎn)量時已經(jīng)不算太驚訝了。

    曲清江跟趙長夏商議道:除了咱們家,大多數(shù)人家的收成都不怎么好,所以就少收佃客一成田租吧!

    雖然佃戶租佃的那十幾畝田當(dāng)初有趙長夏與曲清江幫忙排水,但收成還是受到了影響,大約減產(chǎn)了兩成。曲清江少收一成田租就是跟佃戶共同承擔(dān)了損失。

    趙長夏對此并無意見。

    而因各地的糧食都減產(chǎn),百姓又要交秋稅,交完秋稅、留了來年的谷種后,家里便沒多少米了。

    米價在寒冬來臨時逐漸上漲,曲清江便做主賣了一半糧食給吳月吉,再將這部分賺來的錢與自己賣刺繡賺的錢湊一湊,向里正回購了曾經(jīng)賣出去的自家的二十畝良田。

    她跟趙長夏行事雖然低調(diào),但防不住有人整日盯著她們,所以她們贖回了二十畝田的事情很快便傳到了曲氏族人的耳中。

    曲銘心里又酸又怨憤:他們哪兒來的錢一口氣買回二十畝良田?肯定是當(dāng)初賣田的田壓根就沒用來救老三的命,他們將錢藏了起來,以為過去了大半年,大家都淡忘了這事,所以就拿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