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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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過來時,我發現窗外已經泛白,心里一抖,爸媽不知道我在這里,現在一定急得到處在找我! 這個想法剛冒出來,我驚得一下子爬起來想要回家,卻發現白淵正躺在我旁邊。 他就這樣安靜地躺在床上,臉近在咫尺。從和他相遇的那一刻起,就沒好好看過他那張臉,此刻認真打量起來,發現潔白如玉,竟無半點瑕疵,好看到讓人移不開眼睛。 那雙眉頭不知道在想什么事情,睡覺時,竟也微微地蹙起。 我伸手想要為他撫平眉間的褶皺,卻停在半空中遲遲不敢下手。 人鬼殊途,更何況白淵只是把我當成某種工具,我何必一次次動心,他有什么煩惱與我何干! 想到昨晚在巷子里他說的那些傷透我心的混賬話,我就不想繼續留在這里了。 我撐著身體想要起來,可剛抬起下身,只覺得腹下有一股滑溜溜的液體往下流,打濕了床鋪。低頭一看自己,不著片縷。我想起昨晚的纏綿,臉上又火辣辣地紅起來。 那是他昨晚纏綿后,留在我身體里的…… 太……羞恥了。 我想要慢慢地挪動下床,逃離這個讓人臉紅心跳的現場。 “要走?”他剛睡醒的聲音不似之前冰冷冷,反而多了一絲魅惑的沙啞。他坐起來,赤裸的身體一下子又白晃晃地映入我眼簾,尤其是他腹下那堅挺。 之前聽說過男人早晨起來都會勃起,現在算是見識了下。 來不及逃走,我急忙用被子把自己給捂結實,口干舌燥地說道:“昨晚出來我沒和他們說,估計我爸媽會到處找我。” “我替你告訴他們了。”他當著我臉爬起來,穿上他貫來在穿的衣服,轉身半瞇著眼睛打量著我,冷聲說道:“周小暮,你我是夫妻,你不必害羞在我面前赤身裸體。” 我尷尬地看著他,我還做不到如此奔放! “起來換衣服吧,待會龍老會帶我們去一個地方。”不知道是不是怕我害羞,白淵穿好衣服就走出了里間,我急忙跳起來麻溜地把衣服給穿好,這才慢悠悠地出去。 白天的元寶蠟燭店似乎沒那么陰森,見我出來,龍老端了一碗粥過來:“想必夫人已經餓了,吃過早餐再出發吧。” 昨晚來得匆忙,所以沒時間探討龍老到底是人是鬼。現在我才發現,在陽光下,他有兩個影子…… “謝謝。”我心里一抖,連忙把粥給接過來。 人只有一個影子,鬼沒有影子,他有兩個影子,到底是什么東西? 我不敢多問,但我知道白淵在這里,即使他是何方妖孽,都不可能傷害到我。 怕耽誤白淵的時間,我叁下五除把粥給灌進去。 白淵皺眉看著我,“周小暮,你吃東西都這么猴急,吃我的時候,怎么沒見你如此猴急。” 我臉上“騰”地一下紅起來,這混鬼,光天化日之下,說這話是不知道羞恥叫做什么嗎? 站著旁邊的龍老輕笑幾聲,似乎為了替我解圍說道:“大人,如果準備妥當,我們可以出發了。” 白淵點點頭。 龍老帶著我們上了二樓,二樓也擺滿了各種各樣的紙人和紙制品。其中有一間房間里放著一艘巨大的紙糊船。 白淵率先走進了那艘紙船里,朝我招手:“進來。” ……呃?坐紙船?沒搞錯吧? 我覺得白淵應該還未睡醒,不過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還是聽話地坐了上去。 本來以為會軟塌塌的紙船,坐進去時,我卻發現它好像一艘真船一樣,結實得很。 龍老走到船頭的方向,拿起船槳說道:“出發啰!” 不過眨眼間,紙船動了動,我就發現自己出現在一條黑色的河里,驚訝地看著白淵問道:“我們不是還在家里龍爺爺的家里嗎?怎么忽然在這個地方?” “龍老是擺渡人,這船能夠行走在天下所有的陰陽河。”白淵閉著眼睛,面無表情地回答我:“想必你早上也發現了,他有兩個影子吧。” 我一聽,有些詫異,白淵連這個都能察覺到,要不是他有讀心術,估計就是時刻都在關注著我。 想到這里,我臉騰得紅了起來。 “擺渡人行走于陰陽,能夠走陽關道,也能走陰司橋,所以自打出生開始,就擁有陰陽兩個影子。”白淵為我解了心里頭的疑惑。 我忍不住問道:“龍爺爺是人,還是……鬼?” “活人,擺渡人都是兩個魂魄世代傳承的。” 白淵告訴我,擺渡人自古都是由龍爺爺和一個叫做舟娘的女子輪流存在。 這百年就龍爺爺來當擺渡人,下一個百年就是舟娘當擺渡人,他們倆原本是一對鴛鴦,無奈出生就是擺渡命,百年只能在陰司橋上見一面,敘敘舊,再重新分開,生生世世如此更替,直到天崩地老…… 我訝然。 百年一見,那種寂寞那種愁,會噬心嗎? 白淵沒回答,忽然抓過我手認真地打量起血玉扳指。 從竹子坳出來后,我就沒心思要看這只血玉扳指,此時見白淵在仔細端詳它,我也好奇地打量起來。 這只血玉扳指剛戴到我手上的時候是血紅色的,戴了一段時間后,顏色好像在逐漸變淡。 不過扳指邊緣好像多了幾個黑色的點,我記得這扳指非常勻稱無暇,難不成是沾上臟東西了? 白淵眼神一沉,我能感受到他看到這些黑點時,渾身散發出的寒氣。難不成他以為是我弄上去的? 我急忙用手去擦它,發現它就是從扳指里頭長出來的,我有些詫異。 “我記得你剛給我戴上的時候,是沒有這些斑點的!”我說道。 白淵看了我一眼,似在自言自語地說道:“我會讓它們恢復如初。” 我不知道如何回話,干脆就不繼續談論這個話題了。 龍老蕩起船槳,船就在黑色的黑水里輕晃一下,似乎除了他們這艘船,整個世界都是黑的。 片刻后,我忍不住問道:“……我們這是要去哪兒?” “弱水的盡頭,拿一件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