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暴雨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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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了一小時的睡前閱讀,虞越活動著脖子將書放到右邊枕上,接著熄燈躺下,拿起左側床頭柜的眼藥水滴液。 冰冷的液體一落到眼球她就條件反射的合上眼皮,緊閉的雙目充分吸收著藥液,本該關閉的光受體卻開始翩翩起舞,細小的光斑跳啊躥啊,連結成一道道彗星尾跡。 嘭——虞越胸口一震,流星在夜空爆裂,無數銀光撲簌簌墜落下來。她看呆了,眼見隕石就要打到身上,一眨眼它們又變成了雪花,絲絲涼意漫及全身,冷得虞越一顫一顫,渴望著溫熱暖流。 漸漸的雪融化成棉花,肌膚都被柔暖包裹著,又癢又舒服,她忍不住都擁到身邊。只是掉下的棉花越堆越多,幾乎快要把她吞沒。虞越喘著粗氣不停揮舞著,好想有一把火,將這些擠壓自己的棉花全部燒盡。 但這樣會讓她也葬身火海,化為灰燼。 “吁——”虞越心如擂鼓地坐起,深棕的眸中漆黑瞳仁擴散,潮紅遍布全身,仿佛真的經過了烈火的灼燒。 房內還是她閉眼前的樣子,虞越只當這突現的生理怪象是壓力所致,用紙巾擦過汗,又躺下睡去。 待她沉沉入睡,一雙手打開房門,人影閃身而退。 - 這幾天虞越課余就到圖書館翻找資料,雖然要了解的信息網上也能查閱,但她更喜歡被各種攤開的書籍包圍著寫下筆記。 開學后不久虞越就知道致夐設置了各學科競賽,優勝者可以獲得相應勛章,期末會根據勛章數量提升學分并頒發獎學金。 雖然對獎學金很心動,可虞越清楚自己沒有文藝細胞,更是很少接觸工程科研活動,實力不足以參加任何項目,就一直沒有報名。 直到上次目睹戚況周的試飛,讓她生出了一個想法,準備參與設計類比賽。 八點管理員下班,圖書館進入自助運行模式,負責全館照明的LED板燈盡數關閉,只余閱覽室中幾盞桌燈還隨讀書人的眼睛亮著。 不多時那幾人都合書關燈,虞越打算看到九點回宿舍,沒有在意因越加黑暗的環境而略有刺眼的燈光,專注翻看著《達·芬奇筆記》。 「所有的顏色,當置于陰影之中時,都呈現出相同的黑暗。但所有的顏色,置于光亮之中時,從不改變它的本質顏色。」 正看到這句,忽聞金屬墜地聲,虞越連忙抬頭四望,以為是哪里的機器部件脫落,緊接著一串刺耳噪音連連灌入耳中,嚇得她著急忙慌的抱頭躲到桌下。 可是周圍很平穩,沒有地震,物品撞擊聲卻依然此起彼伏。閱覽室略高于圖書區,虞越小心翼翼地下了臺階,走向噼里啪啦的區域。 落地窗將室外的環境光折射進來,燈影幢幢間一排書架倒下,有人站在暗處,身后一片狼藉。椅子七零八落地翻倒在地,電腦被砸得四分五裂,若不是親眼看到他踢飛散亂的書籍又推向另一排書架,虞越萬萬不敢相信會有學生如此猖狂。 應該通知保安,可她不知道聯絡電話,想去找人又怕肇事者跑了。正踟躕著又見那人蹲坐到地上,隨手撿起一本書撕下紙頁,用從兜里掏出的東西引燃,丟到書堆上。 火光映亮了瘋子的面龐,是她日夜都在躲避的人。 虞越按住狂跳不息的胸口,跌跌撞撞地從側門跑出圖書館。 腦子里亂哄哄的都是那些響聲在叫囂,她一氣奔到網球場附近,有人聲笑語傳來,虞越頓了一下,準備去呼救。 球場入口的鐵門半開著,四周泛光燈照得其內有如白晝。五六個人靠在球網邊打鬧,虞越發現路滿也在,立即蹲下藏在圍網后的花叢中。 有一個皮膚黑黑的女生站著跳舞,虞越認出那是上次被路滿羞辱的文薇……太遠了看不清她的神色,只見她身體扭成古怪姿勢,腦袋一點一點的,圍著她的男女們手中夾著卷紙,嘴里吞云吐霧著對文薇吹哨調笑,她抓著頭發激烈搖動,仿佛這里正放送著最酣暢的舞曲。 然后她慢慢解開自己的衣服……那些男人舉著手機拍下她脫衣自撫的模樣,虞越好想讓他們住手,更想叫文薇停下,可她只是顫抖著捂住自己的嘴,在難以名狀的眩暈中急急逃開。 她看過許多校內宣傳的布告欄上文薇都榜上有名,虞越不相信那么優秀的女孩會與那些流氓為伍,一定是他們脅迫她,一定是這樣,一定是…… 雨滴掉落在臉上,與冷汗一同淌下。虞越不及抹去滿面狼狽,連續刺激下心臟劇烈跳動的要沖破胸膛,路燈照不到的暗影中像有無數魔怪在伺機而動,她沒跑多遠就迎頭撞上一人跌倒在地。 “對不起!”相撞的人立時俯身詢問。“你怎么樣?能起來嗎?”熟悉的和煦嗓音在雨幕中極為關切,虞越望著戚況周,眼里閃爍著驚疑不定的波光。 網球場的那群人跑出來,為首的路滿看到二人,徑直走到他們跟前,尋釁道:“學生會長不要你的高陽公主啦!躲這兒和貧困生幽會?” 戚況周扶起虞越,劍眉蹙攏地審視著眼前幾人。“這么晚了,你們聚在這干什么?” 路滿勾起唇角,雙手抱臂傾身向前,一字一句道:“這是我先問你的。” 雨不算大,沖不散這群人身上的異味。戚況周見虞越面露擔憂地看著文薇,再瞧瞧那幾人大多癡笑著身形搖晃,情況不對勁。 他向前一步,伸手厲聲道:“把東西交出來,不然跟我去教導處。” 劃破天際的雪亮閃電猶如撕開黑幕的裂口,哪怕稍縱即逝,他們也看到了戚況周不惡而嚴的凜然之態。 震天響雷轟然怒號,瓢潑大雨傾瀉而下。 宗諤望向打在玻璃上的雨注,將最后一瓶滅火器扔擲過去后癱倒在地。方才反復燃起火堆又及時熄滅讓他疲憊不堪,但是很暢快。每次火舌騰起的熱焰就像他體內無處宣泄的狂躁,需要暴露在空氣中盡情舞動,拼命釋放自己的能量波。 鐘訚剪下幾朵洋金花,瀟瀟雨聲與C小調急板交響齊鳴。他關掉催長鳶尾的燈光,打開了溫室的窗,讓沉睡的植物們汲取著雨露的滋潤。 虞越想起幾天前的怪異夢境,那似乎兆見了什么,暗示她快逃,離開這個會窒死的地方。 可無論夢中還是現在,她都無路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