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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三綱五常逼瘋古人 第144節

    將下半闕詩帶回來后,左玉便明白,姚席這是在告訴她,梁盡忠可能起了疑心。

    “水落分程遠”是在告訴她,雖然您已知道了真相,可要讓真相昭告于世卻是道路險阻,千難萬難。

    而一下句“山深隔縣遲”她琢磨了很久,才琢磨出味來。

    她一度以為這里的“縣”就是縣衙的意思。可如果是這樣的話,這句話就與上句的意思重復了。當然,也可能上下句都是一個意思,只是為了掩蓋罷了。

    但她思來想去的,覺得不對。想了很久,她忽然想起“縣”在圣人年代是通“懸”的,而有個詞就叫懸隔,是相隔很遠的意思。如果再將懸字單獨拎出來,還能表達沒著落,危險之意。

    如此一來,這句話的意思也就出來了。現在這事恐有變化,若處理不當,遠處之人怕是要不保,咱們也危險了。

    為什么會這樣?答案就在“歸來千里客,無地寄生涯”這句里。

    歸來千里客既是指梁盡忠等人,也指納妾宴請上的客人;再接下句,意思一目了然。

    梁盡忠等人起了疑心,有了戒備,無地寄生涯說的是他們也是那些別州縣的百姓。

    也就是說,宴會時,他們必會帶人包圍宴會場。如果硬拼,他們不一定贏,而別州縣受苦的百姓必死!

    猜出姚席傳達的信息后,左玉也是陷入了兩難。她左思右想,都想不出什么更好的法子。三天下來,今日早上芙蓉給她梳頭時都發現了兩三根白發。這問題的確太難了,這比斗百官還難。

    斗百官時,百姓站她一邊,天子站她一邊,還有王德清以及自己先生幫自己。最重要的是,百官手里沒有人質,她只要豁得出去,便有“生”的機會。

    可眼下百姓都握在惡魔手里,她若錯了,便是幾千上萬條人命!

    一直到昨天晚上,她都沒想出什么好對策。直到那從新婚夜開始就沉默的“狗系統”再度發聲,才幫她解決了這個問題。

    系統又頒布任務了。

    “圣人最主要的成就是教書育人。已被稱為女圣的你應該向圣人學習。叮,現在頒布‘惡魔臨終受洗’任務。請對本地鄉紳、官吏進行道德終極教育,讓他們在圣人之光下發狂吧!任務成功,獎勵醫學納米機器人十套,會按宿主意志,自動注入接受者體內。任務失敗:電擊三十下!”

    左玉都驚呆了!

    這任務好無厘頭!任務名字起的也好中二!不過……

    系統這任務倒是給了她啟發。

    是了,她是女圣,不管有沒有配享文廟,可天子口含天憲,贊她一句女圣已是她行走這世界最大的資本了。她可以把這點利用起來。

    計劃可以照舊進行,不過要改動下。她要做出與陸岺對抗的樣子,不但她自己要對抗,還要綁架一部分人跟她一起對抗。

    將這伙人的力量打散,挨個收拾就容易許多。想出計劃后的左玉一邊讓鐘琪假裝去勸阻陸岺傳遞消息,一邊從空間里拿了一部分系統獎勵的東西。

    財能迷人眼,用“珍寶”開道,效果會好許多。

    系統獎勵的東西在現代不值錢,不過放到這時代那可都是值錢東西。這伙人如此貪財,她還不信他們能抵擋住她這一波的“迷魂湯”攻勢。

    果然,待看清食盒下層的東西后,梁盡忠瞳孔猛一縮,眼里閃過了一絲貪婪。

    七彩琉璃珠,是西夷那邊傳來的東西。聽說放在西夷那邊也是極為珍貴的東西。這等品相好的七彩琉璃珠,一顆的價值就在三金以上。而眼前這食盒里就鋪了一層!

    更別提還有珍珠無數,個頭都很大,很圓潤!

    左玉將他神情看在眼里,心里冷笑。沖芙蓉使了個眼色,芙蓉便伸手,將裝有琉璃珠和珍珠的食盒層拿出,露出最底層的小匣子。

    她將三個迷你小匣子取出,打開后放到梁盡忠面前。

    梁盡忠開始覺得呼吸困難了!

    蟲珀!居然是蟲珀!三個品相極為完好的蟲珀!

    蝴蝶、蟬!連觸角都清清楚楚!而最難得是那只螞蟻蟲珀!里面居然還有雜草!而那螞蟻正好就爬在那草上!如此一來,意境更顯高雅。這樣的東西根本不是用錢能衡量的!因為有錢也不一定能買到。

    他貪婪地將這三塊蟲珀看了一遍又一遍,最終還是克制住了自己,沒有伸手去摸。

    他望向左玉,拱手道:“敢問姬君是什么意思?”

    左玉抿嘴笑了笑,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是問道:“梁縣尉,聽說您的夫人也極為賢惠。可若是您要娶個暗娼進門,你妻子還會賢惠嗎?”

    “這……”

    梁盡忠似有點懂左玉的意思了。但他素來謹慎,便拖長了聲音,故作猶豫狀。

    左玉也不說話,只坐那兒慢慢喝著茶。過了好一會兒,梁盡忠才緩緩道:“姬君,請勿為難下官。您,您的丈夫可不是一般人……”

    “縣尉果是聰明人,知道本君的來意。”

    左玉放下茶盞,沖碧落與花晨道:“將東西拿給縣尉看看。”

    “唯。”

    碧落與花晨福了福身,將手上的盒子打開。梁盡忠看了一眼,見是一根金鞭和包了金的紅木板子,便拱拱手,“姬君,這是?”

    “這是我進門時,淑元與淑榮兩位公主送我的東西。送我這東西不為別的,就是讓我好好教導她們弟弟的。你再看這里……”

    左玉將手上的鐲子退了下來放在案幾上,“你可知這鐲子是誰的?”

    “誰,誰的?”

    梁盡忠有些發懵了。這宣平侯到底是有多混賬?新媳婦進門,他的jiejie居然送這東西給新媳?

    “這是太后的東西。”

    “啊?!”

    梁盡忠連忙跪下,對著那鐲子行起了大禮。

    “兩位公主送了這兩樣東西給我后,我婆婆便將這鐲子給了我。他們對我抱有什么樣的期望,您懂了嗎?”

    “下,下官懂了。”

    梁盡忠這下可以肯定了。左玉撇去圣人的光環其實也不過是個女子。是個女子就會吃醋,她這是要借著他們的手一起把這事給攪了。

    那姚席打定主意要拍宣平侯馬屁,女圣雖厲害,可在本地無根基,所以才有了現在這一出。

    想到這里,他面上裝著忐忑,可心里卻冷笑了起來。若是女圣鐵了心要攪黃這件事,那他們的確該幫她一把!只有將這事攪了,他們才安全。

    “姬君,說句實在話。”

    他起身后,“這,這事的確有,有辱門風。只,只是您,您的夫君畢竟是長公主殿下的兒子,他還帶了兩百騎兵,我們哪里敢直言?”

    “即便如此,你還能再三勸阻侯爺。”

    左玉眼露“贊賞”,“我都聽人說了,你去了那小院好幾次去勸阻侯爺。你很好,很有君子之風。所以,梁縣尉能不能幫幫我?”

    “可,可在下就是一縣尉,若侯爺不聽,下,下官也無法啊!”

    “不怕。”

    左玉嘴角翹了起來,“他不是給你們下了帖嗎?說三日后要納那暗娼進門,還要在匯來居大肆cao辦。你且也幫我下個帖子去,就說三日后我要在匯來居對面八方茶肆講經,讓大家都來聽。”

    她望著梁盡忠道:“如此,你們便可避開這不上臺面的宴席了。來日等侯爺回了京城,你們也不會被陛下與長公主遷怒,你看我這主意可好?”

    的確是好!

    不但能攪了陸岺的納妾宴,還讓他發現,他忽視了一件最重要的事!

    要是納個暗娼進門,天子必是會震怒!屆時派人來問罪,那暴露的風險豈不是更大?現在朝里可都是王德清的人。那群人腦子里就一件事:青史留名。

    怎么青史留名?拿貪官污吏當妖怪打,打得多了,自然就青史留名了。比起女圣,那群人才是最可怕的!

    他的腦子猛然清醒,連連拱手,感激地道:“姬君想得周全!下官替本地鄉紳與同僚謝姬君了!下官這便去安排,讓大家都來。就是這東西,下官不能收。”

    “拿著吧。”

    左玉道:“要是那姚席為難你,你也好拿這些東西讓他腦子清醒清醒。”

    她瞇起眼,口氣森然了起來,道:“鉆營也看看人,這事他若幫著煽風點火,呵……本君怕他這個縣令也是快當到頭了。縣尉,懂我的意思嗎?”

    梁盡忠拱手作揖,“姬君放心!都是同僚,下官斷不會看著他一條道走到黑的!”

    第104章 先折騰折騰

    九月十八,霜降。

    位于衡直街的匯來居懸掛上了紅色幌子,門口亦鋪上了紅色的毯子。

    兩層高的小樓從里到外,從上到下都被扎上了紅綢。一水兒的大紅色燈籠高高掛起,垂在燈籠下的紅色吉祥燈穗甚至還編入了金絲線。

    納妾罷了。可這一水兒的正紅卻擺明了宣平侯的決心。不光要納,還要以正紅點綴,狠狠地削了正妻的臉面。

    城里那些本對左玉有些想法,覺得她是沽名釣譽之輩的人在看了這一幕后,忽然就對左玉就同情了起來。他們不由想起十三歲時的左玉為了天下百姓奔走,身陷囹圄的事來。

    以她的名望家世本該尋個如意郎君的。如今下嫁給一個紈绔,這紈绔還想娶個暗娼,她極力阻止,似也不是什么過分的事?

    凡事不能過,過了就會有反彈的效果。陸岺的“胡作非為”倒是幫左玉又爭回了一些輿論優勢。

    但是對于梁盡忠等人來說,陸岺這樣做卻是很合他們心意,是個好消息。

    左玉與陸岺鬧得越兇,真相就越容易被掩蓋。且他們也尋到機會傳話了。想著夏書玉那失望的表情,眾人心安了。

    她果是不安分。竟是想瞞天過海的騙過陸岺,將羊滿倉當作陪嫁丫頭一起帶走。

    如今羊滿倉已被他們帶走,這夏書玉應知她若是泄露半個字羊滿倉會是什么結果。當然,最保險的法子還是得將宣平侯納妾一事給攪了,所以他們便極力配合左玉,將全縣的鄉紳以及其家中有出息的子弟都請了來。

    按照左玉的計劃,她要將這條路堵死,讓一個賓客都進不去匯來居。陸岺好面子,要是無賓客去,絕不會將宴會辦下去。只要不停地鬧,鬧到長公主派人過來催回家,這事就成了。

    陸岺誰也不怕,唯一怕的人只有長公主。

    梁盡忠對這話倒是信的。這再混賬的人也總有怕的人和事。這陸岺渾身毛病,但可能真就是孝子,所以怕長公主也屬正常。如是這樣,事就好辦了。只要幫著左玉拖,拖到長公主派人來催,將這瘟神送走就行。

    而且這還有個好處。他們倆這樣鬧,就不會再注意其他。

    雙方各有盤算,某種程度上也算是契合了。

    敲鑼打鼓的聲音響起,匯來居門前變得熱鬧了起來。眼看吉時將至,尚算寬敞的街道上也變得擁擠了起來。

    各路人馬坐著車馬前來,但卻并未進匯來居,而是去了對面的茶肆。

    這些達官貴人進了茶肆后,又有穿著襕衫的學子過來。三日前就傳出女圣今日要在八方茶肆講經的話來。經過打聽,確定了消息后,這些學子也紛紛趕來。就想著哪怕不能入內,但若能在門外聽得女圣一句半句的講解,那也是受益無窮。

    八方茶肆門前熱鬧了起來。而對面張燈結彩的匯來居則顯門庭冷落,滿目的紅綢紅燈籠似也成了一張張嘲笑的嘴,嘲笑著宣平侯的荒唐與無能。

    左玉坐在太師椅上,面前擺著一本《易經》。隨著鐋鑼被敲響后,左玉開始講經了。

    受過現代辯證教育,又閱過無數名家注解的左玉現在對于四書五經也有了自己的理解。因此,隨著她慢慢的講解,本是來應付的鄉紳們慢慢倒也靜了下來,開始認真聽她講經。

    “不愧是女圣啊!”

    有人在暗暗想著,“這學問真是扎實,且理解多有新意卻又符合圣人之道。雖是一家之言,但也有可取之處。”

    講完一章,便有人提問,左玉也一一解答。這一答一問的,氣氛顯是融洽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