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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三綱五常逼瘋古人 第101節(jié)

    想到這里,他便道:“祖母,如果我們不收拾一些細軟藏起來,一旦抄家,流放路上您覺著那些泥腿子會施舍咱們?”

    他冷笑著,“消息一旦傳開,那些泥腿子便會知父親是為了減租迫害那位女圣……”

    說到左玉,他心里的火就蹭蹭直冒!明明一個現(xiàn)代人卻幫著皇帝鞏固皇權,九年義務教育真是學狗肚子里去了!

    女圣?什么女圣?!不過是與封建皇帝的一場交易!

    嫉妒在畢舒心里翻涌著,他努力將這怒氣壓下,暗道:“等我取了這天下,就讓這女圣來給我洗腳!賤人就該做最低賤的活!擁護封建就該被釘死在恥辱柱上!對,還有那個陸岺!也不能放過了!”

    “你連嘗試都不嘗試下就想跑,你對得起你爹對你的養(yǎng)育之恩嗎?!”

    老太君怒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我的孫兒是我看著長大的,絕不可能做出這等不忠不孝的事來!你這不是癔癥,你這是鬼上身了!”

    “祖母,孫兒不想跟您吵。”

    畢舒撇了撇嘴,“孫兒是為了大局著想。天下民為貴,當真那多百姓面前公審,您覺著爹爹還能出來嗎?革職流放是肯定的了。孫兒不忍一家老小死在流亡……”

    “我打死你這混蛋!”

    話未說完,其弟畢祟便撲了過來,怒道:“你可還有人性?!你可還有人性?!嫂嫂有孕,你行那等茍且事,害得嫂嫂要以死相逼求公道!我與娘子的婚禮也被你活生生攪亂!事后,你連個致歉話都沒有,見了我娘子還說些輕浮的話,你到底是個什么東西?!現(xiàn)在居然連爹都不救,你還是我哥嗎?!我哥不是這樣的!你到底是什么東西?!為什么附在我哥身上?!”

    說出來了,終于說出來了!這話畢祟憋心里已經(jīng)很久了!

    父母有自己的事要忙,陪伴的時間少。可他跟兄長一起長大,一起上學讀書,最是了解不過。眼前這哥哥自打醒來后就古古怪怪的,尤其是在女色上!

    兄長并不是貪欲的人。大病以前,唯一的一個妾還是教導敦倫的姑姑。嫂子進門后,做主將其開了臉,抬成了姨娘。

    可大病一場后,忽然就變得跟色中餓鬼似的。在家中調(diào)戲奴婢,說話輕浮,毫無貴家子弟風范。生死間再怎么有大恐怖,也不至于變成這樣吧?這不是性子轉變,這簡直是換了個人!

    更可怕的是,他連母親身邊的婢女都勾搭,這已是有違人倫了啊!在家這樣胡搞還不夠,還去青樓亂搞!嫂子一直等孩子沒了才爆發(fā)已夠能忍了!

    正經(jīng)人家誰會拉著正妻與小妾共同行樂?嫂子家里再落魄,那也是忠烈之后!人家老子死了還沒多少年,天家還記得呢!

    撇去這些不提。更讓他詫異的是,素來尊儒的哥哥居然還說法家、墨家才是最好的,還稱圣人為老二!講真,就那回后,他就覺自己哥哥不是癔癥,是被什么東西附體了!

    現(xiàn)在聽到他連父親都不救,只想著自己跑路,他終于忍不住了!

    “你,你胡說什么呢?!”

    對上畢祟的眼,聽著這一聲聲質(zhì)問,畢舒心虛了下。隨即又扯著脖子道:“你怎么跟我說話的?!這長兄為父,這道理你不懂嗎?!如今父親身陷囹圄,在這家就該我說了算了!祖母,母親,你們不要糊涂!流放路上是要死人的!咱們自己先跑出去,雅州附近有許多小島,有許多西夷人,咱們先去打點好,等爹爹到了雅州,咱們就把他救出來,不受這天家……”

    “你給我閉嘴!”

    老太太氣得身子都抖起了,指著畢舒道:“祟兒說得對!你不是我孫兒,你到底是個什么東西?!來人,抓住他,好好審,一定要問出他,老婆子那乖乖孫兒去哪了?!”

    “是!”

    老太太身邊的人都忠心的,聽到老太君這般吩咐,立刻撲了上去。畢舒沒有掙扎,只道:“祖母,我要是鬼就直接掐死隔壁那左玉了。你想打我,那就打吧。”

    他這無賴的樣子更是將老太君給氣得半死。一旁的榮氏也是氣得直哆嗦,指著畢舒道:“你,你,你到底是誰?之前我就懷疑過,你不是我兒子。可,可想想你若得了癔癥,行事較之前不同也屬正常。難怪,難怪桂嬤嬤后來都說,總覺你這不像癔癥,之前發(fā)作都不愿來了,說讓去請大德高僧來……”

    榮氏眼淚掉了下來,“你到底是誰?我兒子呢?”

    “將他關起來!”

    老太君冷著臉,“家媳莫要難過。是人是鬼總也逃不過刑的!此子大不孝,即便未被什么東西附體,也該打死!”

    榮氏抹了抹眼角,雖是心疼難忍卻也不再說勸阻的話。甚至覺著婆婆說的有理。一個連父母都可以不顧的人那與畜生有什么區(qū)別?!即便今日夫君無事,但出了這樣的逆子也是要打死的!

    心疼,但又能如何?

    榮氏看著畢舒被拖走,見著他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只覺眼前陣陣發(fā)黑。沒一會兒,便是“噗”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來,眼前徹底黑暗,竟是暈過去了。

    下人一陣手忙腳亂,屋子里鬧成一團,唯有老太君坐在那兒,如定海神針般,一動不動。

    只是,鎮(zhèn)定也只是面上的。她心里清楚,畢家這下就是完了。但是,大昭厚待讀書人,太祖后,被殺的文臣少之又少。天子只是不喜自己兒子朝堂上勢力過大,因此還能爭取一個革職流放吧?

    想到這里,她悠悠嘆了口氣。

    福享盡了,苦就該來了。自己勸過兒子,可他到底是沒有聽進去。也不怪他。走到這份上,已不是想退就能退的了。

    只是,家雖要倒了,但家里的禍害還是要除掉的!這個孫兒不管是什么東西,都不能再留了……

    她不想流放去了雅州,還要被他害。從向氏的事后,這家里就沒順利過。現(xiàn)在想想,大孫兒病成那樣怎可能會好?御醫(yī)都看了好些個,都是搖頭的。忽然好了,未必是祖宗保佑,也可能是冤親債主找上門了!

    家里有鬼,運道又怎能好?是該除掉了。

    久久后,她起身,對身邊嬤嬤道:“那身子還是舒兒的,莫要損傷……”

    嬤嬤一驚,眼淚就下來了,“老夫人,那可是您親親孫兒啊。”

    老太君紅了眼,側過頭道:“這等逆子……就當沒生過了吧。”

    頓了頓又道:“就用那藥吧……死得快些,少受……”

    “不,不好啦!”

    話還未說完,便有仆人驚呼聲傳來,“大公子與二公子打起來了!老夫人,您快去看看吧!”

    “怎么回事?!不是讓你們把人押去柴房嗎?!”

    “回老夫人的話,是押去了。但路上二公子一直罵大公子,大公子不知哪來的力氣,竟將人甩開了。然后就從懷里摸出了一把匕首,對著二公子就刺……”

    老太君腳下一軟,只覺呼吸都停滯了,“那,那二公子呢?”

    “手破了,但匕首被奪過來了!現(xiàn)在正拿著匕首在追大公子!”

    “瘋了,瘋了!”

    老太君這下繃不住了,哭道:“不管身陷囹圄的老父親,如今還想殺弟,這家真要完了!快,快,快帶我去!人在哪?”

    “剛往西跨院去了!”

    老太君不敢耽擱!那個逆子死不足惜,可畢祟決不能擔上弒兄的惡名!

    已經(jīng)沒了一個孫子了,剩下的那個也不能沒有了!重振家業(yè)還得靠畢祟!

    一行人急匆匆趕到西跨院。才跨過門檻,就聽到一群人驚呼,“快救人,快救人!”

    老太君心里一緊,忙跑上去,“祟哥兒呢?!祟哥兒呢!?祟哥兒怎么了?!”

    “老祖宗,二公子沒事!是大公子為了躲二公子,被攆著跑進了倒座房里的茅廁……掉,掉里面了……”

    老太君臉上出現(xiàn)了呆滯。

    倒座房都是仆人住的,為此茅廁建得也比較大。下人所用之物自是沒那么考究,雖也是磚砌的,但為了不讓下人擁堵耽誤做事,便造得大了些,上面只用木板擱著當下腳的地方……

    孫子掉茅房了?她下意識地道:“那趕緊救人啊!”

    這是本能反應。不管畢舒是人還是鬼,可在老太太的潛意識里,那總歸是自己孫子。

    “在,在救了。”

    仆人嚇得臉都白了,“雖,雖不算深,但,但大公子是背朝著天的……而且,板子也一起落了下去,放了繩下去,但,但大公子怎么拉也拉不住,太,太滑了……”

    為難下人了。在貴人面前說些污糟物也是罪過的。但為了能讓貴人聽明白,也是在一瞬間將腦力開發(fā)到了極致,這才將事講清楚了。

    “我去看看!”

    自己孫子可不能這樣沒了!不能死得這么不體面啊!

    茅廁旁,畢祟呆呆地望著眼前的一切。兄長掉進了糞坑……臟東西能將鬼弄走嗎?

    老太君很快趕到了。她顧不上臭氣,忙上前朝看,這一看,便覺眼前黑了。

    怎,怎么不動了?

    “跳下去,跳下去救人!”

    端莊瞬間消退,老太君跟瘋了一樣,“你們都死了嗎?!家里的茅廁能有多深?!下去,將大公子拉上來!”

    仆人們這下沒法了!本來聽二公子那樣說,他們也懷疑自家大公子是被鬼附體了,都不想跳下這臭烘烘的地方去撈他。可現(xiàn)在老太君發(fā)令了,再不情愿也只能下去了。

    畢竟老爺還未定罪,畢家還沒倒呢!

    左柔趴在墻頭上,小小的腦袋在墻上時露時隱的,待看見畢舒被人拖出來后,她覺得自己看不下去了。

    好臭,好惡心!

    她忙順著軟梯下去。等人一落地,便連連道:“臭死了,臭死了!隔壁那壞蛋掉茅廁了。”

    “你還說!”

    孟姨娘怒道:“慫恿仆人給你找軟梯,爬墻偷窺,哪家的淑女會這樣做事?”

    “小,小娘?您怎么來了?”

    左柔一縮脖子,訕訕道:“我聽見隔壁吵鬧,我想上去看看。”

    說著又梗起了脖子,“他偷看咱們一次,我看回去,不算違背圣人教導!”

    “歪理!”

    孟姨娘瞪她,“圣人什么時候說偷窺是美德了?”

    “大姐說,有仇報仇,算不得失德。”

    左柔笑嘻嘻地道:“以前的圣人也這樣說過。現(xiàn)在的圣人jiejie也這樣說過。”

    “貧嘴。快隨我回去了。你大姐去了莊子,等下該回來了。她這兩日受苦了,白日就喝了點粥,跟我去做個人參雞湯給你大姐補補。”

    “噯。”

    一聽要給左玉做雞湯,左柔便對隔壁的事沒興趣了。jiejie瘦得兩眼都凹陷了,是要補補了。咱的jiejie是圣人,我是圣人的meimei!jiejie長命百歲就能保佑她,哪怕真遇上畢舒那樣的人,也能讓jiejie給自己出氣!

    左柔蹦蹦噠噠地跟著孟姨娘去了小廚房。而孟姨娘想了想,便道:“去,將這事跟老爺說一聲。”

    說罷便是抿嘴笑了笑,“這些日子沒少受他們擠兌,也該咱們做回小人,高興高興了!”

    “噯,奴婢這就去!”

    幾個仆人像過節(jié)似的,歡天喜地朝前院走去,朝家主去稟報這驚天大喜事了!

    左玉回來時,已過了戌時。這一回入城,她感受到了“女圣”二字的威力。

    見是她帶證人入城,守城將軍二話不說就下了城頭,親自給她開門,將她迎了進來。然后,還派人護送她回了家。前前后后,那叫一個熱情。

    左玉想想,系統(tǒng)說的話是對的。

    在這古代,名聲有時真能橫掃一切的。

    回到家,發(fā)現(xiàn)左林還未睡,但也來不及細問,將幾個苦主都安置妥當后,才又來到書房,道;“父親,怎還沒睡?”

    “等你。”

    左林臉上帶著笑意,這讓左玉也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