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三綱五常逼瘋古人 第1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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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養兒女的方式跟養獒犬差不多。自生自滅,活下來那個就是最棒噠!要不是大姑娘這回有所表現,入了長公主的眼,能得你這般關愛? 她一商賈的女兒,她爹還知從小培養她呢。可左林……講真,也難怪大姑娘想自己賺錢,若自己攤上這樣的爹,怕是也不能安心。 當然,這話她也不敢說,只得用力點頭,“大姑娘今日也叫賤妾好生意外?!?/br> “哦?怎么?” 左林立刻低下頭來,目光炯炯地望著孟珂娘,就差沒把“快夸我”幾個字寫臉上了。 “大姑娘說,太祖規定不許人口買賣。那牙人就說,官府都可辦賣身契約。可大姑娘卻說,沒有寫進法典的都做不得數。出來后,還跟妾身說,人必須要守禮法,守規矩,不然災禍就在眼前?!?/br> “好啊!” 左林一撫掌,只覺驕傲極了! 規勸自己便從家族昌盛的角度來說,規勸孟姨娘便從禮法說起,自己這女兒當真是不凡啊!這一定是茹娘成仙得道,天上有靈,讓女兒開竅了! 想想那畢新兒子也是生了一場大病后開竅的,但不同的是,畢新那兒子的竅開得太多了。想來想去也只能是畢家對祖宗不恭敬,祖宗才給他多開了一個“色竅”。 想到這里,越發得意。摟過孟姨娘,扶著她綢緞般的長發,得意洋洋地道:“隔壁那畢舒會寫詩有什么用?以妻為妾,被革功名,這等糗事怕是要隨著他的詩作流傳千古了。而我女兒仗義執言,年僅十三歲就立志要當圣人……” “老爺,大姑娘是想讓少爺當圣人?!?/br> “有什么區別?她不先學做圣人怎么教摯兒?” 左林對于孟姨娘這說法很不滿,“哪個姑娘有這心氣?即便有也不敢說出來。你不知道,她跟我說要當官是小道,人人有書讀才是大道時,我有多震驚……” 左林陶醉了,一晚上都在拉著孟姨娘吹牛逼。也得虧第二日沒有大朝,不然怕不是要頂著熊貓眼去上朝。 也不知聊了多久,聊累了的左國公才慢慢睡過去。睡了也不知有多久,只覺迷迷糊糊中好似也沒多久,邊上的人便在推他。 “老爺,快醒醒?!?/br> “怎,怎么了?” 左林睜開眼,見屋里一片漆黑,猛地驚醒,“怎么了?!發生何事了?” 他是行軍打仗的人,盡管已好些年未上戰場,但是見到屋里漆黑一片,孟姨娘卻推醒了自己,下意識就覺出事了。 “大姑娘來請早安了?!?/br> “哈?” 左林傻眼。 他望著黑漆漆的窗外,忍不住問道:“現在什么時辰了?” “剛到寅時中?!?/br> “寅時中?!寅時中來請什么安?!” “這,這賤妾也不知。” 孟姨娘道:“但,但她都來了,咱們,咱們做長輩的,讓,讓她等著總不好吧?已入秋了,早間寒氣重,大姑娘可再經不起折騰了?!?/br> 一想到女兒之前差點因風寒喪命,再想想她的志向,左林頓時清醒。 “對,對,趕緊伺候我起來,可不能讓玉兒再受風寒了。來人,來人,出去跟大姑娘說,讓她去偏屋坐會兒,我這就起來?!?/br> 屋內的燈徹底亮了。左林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干凈,然后到了外間。 外間大門已打開,他見女兒居然沒去偏屋,還站在外面。她新雇傭的那幾個奴仆也換上了家里的衣服,跟在她后頭。 見到他坐下,立刻便進來,“女兒給父親請早安。父親昨日睡得可好?” 左林見女兒臉上毫無剛起床時的睡意,不由驚道:“玉兒,你何時起身的?為何這早來請安?一般都要到卯時的?!?/br> “回爹爹的話,女兒寅時初起來的。洗漱過后便先去給娘上香,念了幾遍心經便過來給父親請安。母親還在被禁足,不能去……” 左林瞪大眼,“你,你一到寅時便起來了?平日都要卯時中才請安的,為何?” “女兒慚愧。” 左玉滿臉羞愧地道:“女兒昨天翻了《解字》這本書,上面說‘晨時’應是雞鳴時分。女兒不知雞鳴是幾時,問了新來的李三娘,這才知道,原來雞在寅時就叫了。原來女兒以前都是錯的,女兒真是不孝……” 她說著就擦擦眼角,一副羞愧到快要哭出來的樣子。 左玉是想哭。 昨天王喜等人入府,安置下來后,管事就帶他們過來。她帶著何三一家去了弟弟那兒,交待了弟弟的身份后,便帶著王喜等人回來分配工作。 土豆可是大殺器,沒理由不拿來刷經驗。王喜本就是農戶出生,善于種地,她剛想跟王喜討論種土豆的事,哪知系統又開始搞事了。 給她布置了一個長期任務。 晨昏定省,是古代侍奉父母的日常禮節。既是日常禮節便是要長期做的。而系統對于晨昏定省的時辰顯然有著自己考量,毫無人性的定在了早四點,晚五點。 晚五點別去說了,這跟之前左家的問安時間也沒差別。可就這早四點,生生是要命了! 四點就要請安的話,意味著她三點就要起床。因為原主生母去世了,她得先給原主母親上香問安,然后再來給左父請安,最后要是張氏禁足解封后,她還得去給張氏請安。 這左家這么大,幾個地方一走,不三點起來的話根本來不及。這是一個長期任務,只要堅持十天,系統就會獎勵她一個帶有現代電器設備的小空間,是可居住的那種。 跟學習空間一樣,進去后,外面就靜止了。但是,這既然是一個長期任務,那就意味著,只要自己敢偷懶,一月超過三天沒準時請安的話,系統就會收回空間。一旦收回,她又得重頭開始。 這是一個長期任務,一直到系統認為她可以不再執行為之。 任務很坑,但回報也豐厚。昨天便宜爹答應將家中奴仆賣身契銷掉后,系統就告訴她,任務已完成一半。一旦所有奴仆全部改成雇傭制后,她將得到三箱子書。 三箱子書里有工具書,甚至有適合當下時代的各種工藝。除去這些外,還有許多雜書,足夠她打發時間。 除了書,還有許多稀有的花植種子。講真,這系統除了反復無常,理解能力低下外,其他方面真是貼心。 知道她三點起床辛苦,便給她一個可補充睡眠的空間;知道她院內無甚裝飾的花植,便弄一堆種子;知道她貧窮,便弄一堆好吃的。 雖然渣男屬性明顯,但出手也實在大方。望著便宜爹滿臉的疲憊以及眼下的烏青,左玉只能說聲抱歉了。 對不起,系統給的實在太多了。 而你,給的太少。 “請爹爹恕罪,女兒錯了,以后都會準時來請安?!?/br> “倒……” 也不必如此…… 左林想這樣說。可看著女兒那羞愧的模樣,話到了嘴邊就縮了回去。 子女皆以父母為榜樣,女兒昨日又說出了那樣的話,自己也引起為傲。而自己現在卻想糊弄女兒,破壞禮法,自己還像個長輩嗎?就差那點覺? 一股自我厭棄的感覺油然而生。 難怪圣人說要“一日三省吾身”。一個晨昏定省,明明古禮規定的也是雞鳴時分,而自己隨波逐流,父母在世時竟沒有一次做到“為人子”該有的禮節。 他望著女兒,她很高,但很瘦,大病一場尚未完全康復。就這樣的情況下,她發現了錯誤便立刻糾正了過來,迎著黎明前尚未散去的夜露,起身給母上香,給父親請安…… 多好的孩子??! 他沖左玉招招手,口氣前所未有的溫和,“玉兒,到爹爹身邊來?!?/br> “唯。” 左玉上前,左林摸了摸她的頭,笑著道:“回去吃點朝食,去花園里走兩圈后,再睡個回籠覺?!?/br> 頓了頓又十分心疼地道:“禮法雖重要,可身體也重要。兒女都是父母心頭rou,你看你瘦的……” 第21章 再拔個釘子 “一日之計在于晨,既然起來了就不睡了?!?/br> 左玉道:“父親不用擔心。新來的王喜一家子雖是鄉下來的,但人老實,干活利索,手腳勤快,有了他們幫襯,女兒平日除了讀書便無事了,不會累著的。” 頓了頓又道:“再者中午總要小憩一會兒,不會困的?!?/br> “你平常除了讀書還做什么?” 左林好奇地問道:“平日也不見你出來跟弟弟meimei們玩,都在屋里做什么呢?” “除了讀書就是做女紅?!?/br> 左玉翻著原主的記憶,又自己添油加醋了一番,“女紅做得時間少,大多時間還是在讀書。” “都讀哪些書呢?” “有什么讀什么。” 左玉道:“四書五經、雜書、醫書、律法都讀?!?/br> 左林瞪大眼,“你四書五經都讀完?還有時間讀其他雜書?” “嗯?!?/br> 左玉這倒沒瞎扯。原主的確是個愛讀書的人,而她來了以后也是在瘋狂讀這些書。系統給的四書五經都是名家注解過的,比原主自己瞎捉摸可強多了。而她記性素來不錯,讀書的進度可是非??斓?。 左林感到不可思議,問道:“可有不解之處?” “有很多。” 左玉倒也不敢托大。雖然她的書都有注解,但一個時代有一個時代的理解,說全部理解了,這也太自大了。 “不過父親以前給我找的那個王先生很厲害,女兒都能從他那兒解惑。就是可惜,王先生回老家去了,母親給弟弟找的張先生又不能經常去攪擾,不然還能問問他?!?/br> “他一個落第秀才給你啟蒙認幾個字還行。” 左林不屑道:“治經是不行的。” “父親此話不妥?!?/br> “啥?” 左玉道:“一日為師終身為父。王先生授我學問,教我認字,使我這不明理之人懂了些微道理,這便是再造之德,豈能因先生未能考上秀才而有所輕視?父親……” 她福了福身,“尊師重道乃是圣人先師的教導。若女兒說得不對,請父親莫要生氣?!?/br> 左林還敢說什么?拿圣人都搬出來了,他就是渾身是膽也不敢說圣人不對啊。 再轉念一想,自己女兒真是好! 能這般維護自己的老師,對自己這個當爹的恐怕要豁出命去維護吧? 他心里暖暖的,笑著伸手在左玉鼻子上刮了下,道:“小討債鬼,年歲小小,怎跟個老學究似的?好好好,是爹爹不對,不該這般說王先生,晚點再給你請個厲害的先生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