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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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他山的回復很快就到。果然,陸他山的回復和他想的一樣極具公式化,甚至一字不差。 這種微妙的感覺,讓喻朝辭愈發困惑。這到底是為錢,還是為人? 而且婁女士也已經聞過了你的香。用慣了為了迎合大眾口味而堆砌大量香料的商業香,你的香總能讓她耳目一新。她一直在為你的不凋花無法量產耿耿于懷,現在又出了一支,倒也彌補了缺陷。陸他山又發來了一段話。 多虧有婁女士幫忙了。既然差不多已經有了結果,那么宇文哥的生日也可以安排上了,過陣子宇文哥生日你來不來?秋冬發布會剛過,要不要給自己找個機會放松放松? 不去。陸他山拒絕得干脆。我跟他不熟。 宇文瞻生日當日。 小魚哥。宇文瞻摟著喻朝辭的肩到了游艇房間的一個角落,眼睛都快驚訝成大小眼了,所以大設計師為什么會來? 喻朝辭看了一眼正在開紅酒的陸他山,說:今天的聚會雖說是你生日,其實也算是慶祝淪陷進入常規線的慶功宴吧。我看他一個人待在套間里快發霉了,別其他病沒治好得了抑郁癥,所以把他拉出來散散心。 我去宇文瞻的語氣中帶著明顯的笑意,不是吧,你居然開始心疼人了? 我尋思你這顆搞學術的腦袋也算是人類進化后的完美產物了,但和你的嘴結合后怎么就說不了人話了呢?我、這是出于對他的負責才把人帶出來,以他私人醫師的身份。喻朝辭拍著胸脯道。 宇文瞻還想問幾句話,可總覺得如芒在背,好像正被某只滿口獠牙的大型食rou野生動物盯著。回頭看去,服務生已經在套間內準備好了四人份的晚餐,陸他山意興闌珊地往杯中倒了葡萄酒,閑情愜意地踱步到了套間外的夾板上,斜倚著欄桿靜靜地欣賞著海上的黃昏,一副歲月靜好的模樣。 話說你是不是經常拿這游艇撩妹?喻朝辭掃了一眼游艇腹內全新的裝修,沙發、床、洗手間等一應俱全,四方長桌也是通常被用來做燭光晚餐的,燈光更是曖昧旖旎,宇文伯伯要是知道自己的釣魚艇被改裝成了這樣,估計會把你踢下去當魚餌。 這床本就是他用來連夜海釣睡覺的地方好不好。只不過之前的裝修太老年人了,白瞎了這么好的一艘游艇。那種尖銳的寒意又來了。宇文瞻再次往身后看去,但是一切正常,只是喻晚吟端著親手做的菜出現在了甲板上。 唉,陸先生,看夕陽嗎?喻晚吟說話總是溫溫柔柔的,嘴角也噙著淡淡的笑意,在夕陽之下,他的面容愈發柔和,如果弄個女人扮相,雌雄莫辨輕而易舉。 嗯,海上的夕陽和0506的不一樣。陸他山說。 喻晚吟放下保溫著的食匣,同樣走到夾板處:今天離開承心,有和婁女士說過嗎? 被小喻醫生私自帶出來的,她不知道。 聽小魚哥說你的每次行動都能被婁女士掌握,這樣就顯得此刻這種獨立自由的時光特別珍貴。喻晚吟說,但這種時光,通常是爭取來的。你能為自己做的是負責了,我想也并不用事事告知婁女士。 宇文瞻用舌尖頂了頂口腔內膜,或許是和喻朝辭相處久了,他也學會了小魚哥那個厭世臉式的翻白眼,我生日呢,都不忘自己的本職工作嗎?就這么重要?在外面吹風做什么,菜上齊了,進來吃吧。 喻晚吟和陸他山對視一眼,對彼此禮節性地笑了笑。 看到這一幕的喻朝辭滿臉問號:所以為什么這兩位處在一起時不會起任何波瀾? 宇文瞻一屁股將自己埋進沙發中,問道:禮物呢? 你能不能含蓄點?喻朝辭反問。 從你還是根豆芽菜的時候我們就是鄰居了,跟你含蓄做什么。今年送什么呢?讓我看看。宇文瞻道。 要禮物沒有,蹭吃蹭喝的人有一個,要不要?喻朝辭開玩笑道。 大魚舍得嗎? 咔嚓,眾人突然聽到了玻璃碎裂的聲音。循著聲望去,只見陸他山以輕聲禮貌的語氣叫來了服務生,將斷裂的高腳杯換了個全新的。 宇文教授,杯子的質量有待提高,幸虧破的不是杯身,否則今晚真的得讓在場的兩位醫生發揮本職工作了。陸他山說。 手有沒有事?喻朝辭和喻晚吟異口同聲地道。 戴手套就是為了避免這種問題。陸他山展示了自己的右手,好在白手套上沒有血跡。他示意服務生將給宇文瞻的禮物拿上來,聽說你喜歡鞋,就讓認識的設計師為你做了定制,全球僅此一雙。 看著兩兄弟紛紛露出擔心的神色,平時抖尾巴嘚瑟習慣了的花孔雀心里很不是滋味。怎么過生日的是自己,注意力全被對方搶去了?謝了,本來沒想著收你禮物的。 唉,你送鞋怎么不跟我說一聲。禮物撞了。喻朝辭也拿出了禮盒,他花了好長時間才從資深收藏家那里弄來的全球限量跑鞋。生日快樂,花孔雀。 好巧,我也是。喻晚吟也說,生日快樂,宇文。 小魚哥你不是說收藏鞋是資本家的噱頭嗎?現在還不是打自己臉了?宇文瞻打開禮品盒,剛才還面色僵硬,這會兒卻逐笑顏開,正好想要這雙,不愧是你。 知子莫若父。喻朝辭淡淡一句。 挺好的一個人,可惜長了一張嘴。你把嘴閉上!宇文瞻氣沖沖地把盒子交給服務生,接著打開了喻晚吟的禮盒。看到里面的鞋子與寫著清秀字跡的生日賀卡后,他的手指不由地收緊了力道,將盒子稍稍掐變了形,眼中亦有了光。大魚,這雙鞋我有了。 喻晚吟挺驚訝的:這樣嗎?我找了挺久的。那我自己留著吧,改天送你個別的。 送了就不能收回去了。我一雙穿,一雙收藏,剛好。宇文瞻笑著把禮盒放到了身邊的沙發上。 一晚喜得三雙鞋,可把宇文瞻樂壞了。 因為游艇要在海上漂流五六個小時才能回到入海江口,喝醉了還有可以睡覺的地方,四人都喝了點酒,其中宇文瞻喝得尤為多。 人一喝醉,嘴巴就不受大腦控制,開始胡言亂語。于是宇文瞻就滔滔不絕的講起了剛認識兩兄弟時的黑歷史,聽得喻朝辭想揍人。 大魚小魚!宇文瞻舉著酒杯醉醺醺地說,今年的生日你們陪我過,這一輩子的生日,我都想由你們陪著過!行不行?! 喻晚吟趕緊扶住了身形踉蹌的人,行行行,你別喝了,快到入江口的時候有煙花,你再喝就看不到了。 小魚哥說會陪我我倒會相信,你的話,我是一句不信。宇文瞻看著身邊的人說,你總能找理由推脫。 宇喻晚吟剛要解釋,結果酒勁上頭的人一下子昏睡過去,整個人掛在了喻晚吟身上。 哥哥特地準備了煙花,喻朝辭聳了聳肩,也不知道和喝這么多做什么。 游艇快到江邊靠岸處時,煙花準時燃放。但宇文瞻已經在床上呼呼大睡,無福消受。 凌晨一過,煙花停止,游艇也正好到了江邊的碼頭。但是宇文瞻睡得正香,怎么叫都叫不醒。而且這個季節的半夜還是有點冷了,強行叫醒估計會感冒。左右權衡后,喻晚吟讓弟弟先帶著陸他山回去,自己留在游艇照看醉鬼。 和陸他山上了司機的車,喻朝辭突然問:是不是不該叫你過來,我總感覺你好像不太高興。今晚的陸他山并沒有說太多話,他和哥哥開宇文哥玩笑時,陸他山只默默地在邊上喝酒。 本就不適合。說是慶功宴,但主角終歸是他。陸他山看著窗外的風景道。 沒辦法,畢竟是人家生日,一年一次,過一次少一次,所以每一次都要開心地過。喻朝辭說。 所以你們三人生日的時候,都是在一起過的嗎?陸他山轉而看向他,彼此陪伴著長大? 我家那一圈里能處得來同齡人的就宇文哥一個,所以自然都是一起過的。有時候哥哥會缺席,不過都會記得那個日子,提前準備生日禮物。長大的過程中有哥哥和宇文哥陪著,其實真的挺好。 嗯,挺不錯。 改天你過生日,我們也可以像今天這樣。喻朝辭心情很好,也可能是適量的酒精讓身體產生了興奮感。就怕你都是跟家人過的,輪不到我們。 我一般一個人過。 喻朝辭: 這也太冷清了吧,是因為一個人在國外的緣故?沒事,今年的生日應該能在承心過。他試圖緩和這尷尬地氣憤,心里卻忖著婁女士有時間控制陸他山的一日三餐,卻沒時間跑去國外陪兒子過個生日? 已經過了。 喻朝辭登時一個激靈:什么時候過的?我怎么不知道?他好像也沒聽陸他山提起過相關的事啊,哪天過的? 他馬上拿出手機,試圖通過入院檔案查看生日。 陸他山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時間,云淡風輕道:剛過。 他終于找到了檔案,三月七日,而現在的時間是三月八日凌晨零點四十七分。 確實剛過。 * 作者有話要說: 小魚哥你快給他過一個,瞧把人委屈得! 第56章 被野獸支配后 喻朝辭尷尬極了。 敢情昨天他們幾個給宇文瞻送了精心準備的禮物, 安排了歲數數字煙花,在海上舉行了一場別出心裁的小型生日會,但是卻把一位壽星冷落了。 所以, 昨天他把陸他山從房間里拽出來的時候, 看到的那一堆禮盒就是其他人送來的生日禮物? 可他想破腦袋都想不到, 性格天差地別的兩個人居然會是同一天生日。 宇文瞻那花孔雀多sao, 如果真的無聊透頂,這人恐怕連昨天扎的小白鼠有幾根胡須都能拿出來說一說,就怕別人不知道他身邊發生了什么。而對比陸他山, 這也不說那也不說, 但凡有事先憋著,三棍子打下去都出不了聲。 你為什么不說啊,一般人到了自己生日那天都會適當提一句。所以陸他山從生日小聚餐開始就滿臉寫著不高興, 是這個原因。 你也沒問。 你是不是太傲嬌了,沒問就不能說了嗎?說出來四個人一起高興。 陸他山單手支臉,看著窗外飛速竄過的滿街燈火,說:嗯, 說出來之后,宇文教授得了生日禮物,給我的卻沒準備, 你們難道不會尷尬嗎?我是覺得挺尷尬的。 這種小孩子鬧脾氣的既視感是怎么回事? 不是還有補送嗎? 但過了就是過了,補送也沒什么意義,討來的。 得, 大少爺這是在鬧脾氣了。 他打開社交平臺瞄了一眼, Mivanluu官方賬號確實在昨天凌晨發布了慶祝品牌創始人生日的消息, 下邊也有很多女友粉在祝福, 并附帶自己定衣定包的票據。 房間里的那堆禮物很顯眼, 社交網絡上的祝賀也鋪天蓋地,但是他沒留心注意,他和哥哥,和宇文哥三人沒有一個人關注到。 習慣了被眾心捧月的少爺,臉皮子薄,習慣到了時日就接受別人的祝福,確實拉不下臉來告訴別人今天是自己生日。 你自己不說還怪起別人來了。喻朝辭嘀咕一聲,而后告訴司機師傅說,楊叔,回承心前去一趟大泥沙街,我買個東西。 好的,小少爺。 車子停在了廣場的一個角落,喻朝辭開門下車,對車里的人囑咐了一句:我一會兒回來。楊叔,剛才喝了點酒,你照看著點。 要不要我陪你去?你也喝了酒。楊師傅擔心地道。 買個東西,能出多大事。可能需要一些時間,別催我。喻朝辭晃晃手機離開了。 整個城市在凌晨慢慢地安靜了下來,車上的兩人這一等就是大半個小時。 小少爺干什么去了,怎么這會兒還不來。楊叔在駕駛座上嘀咕了一句,準備下車去找人。 陸他山第十六次打開手機的對話框,但是和前幾次一樣,這次打了一行字,剛要按發送,他又把字全刪掉了。 就在他剛刪完字的時候,車門被打開了,喻朝辭拎著一個盒子坐回了位置,道:回承心。 小少爺,這條路開下去先到蘭亭苑,到時候你先下車回家還是去承心把陸先生送回去之后再回來? 喻朝辭道:直接去承心吧,今天睡那兒,反正哥哥也不在家。 干什么去了?沉默了大半個小時的陸他山終于開口。 管那么寬做什么,做無聊的事去了。喻朝辭也看著窗外道。 陸他山朝喻朝辭身邊瞄了一眼,但是后車座的光線太暗,他看不清楚那是什么。想著也與自己無關,所以他繼續選擇一路沉默,最后被楊叔送到了靈凈樓大門口。 開門,下車,陸他山簡單而禮節性地道了聲別,進了靈凈樓。 楊叔。在楊師傅即將掉頭去喻朝辭在承心的房間時,喻朝辭叫住了他,先不去睡覺,我去餐廳一趟。 大半夜去那兒做什么? 陸他山回到0506,剛開門就看到了坐在門口迎接的小魚干。 小魚干繞著他的褲腿走了一圈,隨后用面頰蹭了他的褲管子,軟軟地喵嗚了聲。 他抱起小魚干親了親貓腦袋,隨后開始脫衣洗漱。 剛才大抵是酒喝多了腦子不清醒,所以才會在車上說那種聽著就很傻的話。現在被冷水一沖,他清醒多了。 被水澆清醒之后,他睡意全無,索性拿來平板畫畫。然而才畫了沒多久,房間門鈴被摁響了。 喻朝辭拎著一個四四方方的箱子,手上抱了個保溫盒,見門在響了一次鈴之后并未打開,便再次按響。以陸他山的速度,現在必定剛洗完澡,理應還沒睡才是,所以他才會現在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