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枝玫瑰 第3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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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穿的運動鞋,燕回更輕盈了,她跑出小區,特別快,像一躍而過的飛魚。 湛清然順手拿過遮陽傘,下車追她。 太陽這么曬,她最怕紫外線傷害她的皮膚,除非為了工作,那次在敦煌她就一點不怕曬,光著腳,簡直是在荊棘上跳舞。 “燕回。”湛清然在身后喊她,她頭都不轉,攔下輛出租車毫不留情坐進去,人跑了。 一個下午湛清然都沒見到她人影兒,她今天不用上班,沒回家,沒回自己學校,一個人,逛街買包,等到逛累了也餓了,點一堆東西擺眼前。 她看到對面一家三口在吃東西,那女孩十幾歲的樣子,個頭應該不矮,但還在對父母撒嬌,埋怨這個不吃,那個不吃。 燕回發呆看了會兒,不知怎的,給mama打了個電話,那頭,許久才接。還沒開口,就聽到背景聲音——弟弟正在聲嘶力竭地跟爸爸吵架: “給我這點錢,我買什么禮物能拿得出手,同學們會笑話死我!” “兩百塊還不夠?你一個中學生給同學過生日,兩百還不夠?” “早不是你們那個年代了,兩百塊能夠干什么的!” 有什么東西發出清脆的破碎聲,不知是誰摔的。 “你又有什么事?嫌家里不夠亂,是不是?你沒事打電話想干嘛?”母親不耐煩地問道,作為一個中年婦女,她每天日常就是被青春期的兒子氣到心梗,燕回張了張嘴,硬著頭皮問,“我上次給你們買的烘干機好用嗎?” “說多少遍了,不要買沒用的東西回來除了占地方就是占地方,我們用什么烘干機?”母親沒好氣地數落她一頓,燕回默默地聽,然后,無所謂說道,“那以后不買就是了,我掛了。” 她剛說完,對方倒先把電話掛掉。 燕回大腦放空幾秒,獨自發怔,心想,還是吃點好吃的吧。 炸雞、雪糕、咖啡……她坐那翹著手指吃東西時,把婚戒摘了,有男人過來搭訕,她懶得搭理。直到一個高高瘦瘦的大男孩,非常清爽地出現在眼前,猶豫地喊她: “燕回?” 燕回抬頭,大男孩露出久別重逢的笑,他很陽光,那種二十歲的陽光。 “還真是你,我看著像你,半天了,沒敢過來打招呼。” 燕回一臉你誰啊的表情。 但男孩子長得不差,笑容干凈,她難得醞釀出一點好心情,對人家虛假地彎了彎唇角。 幾句寒暄,燕回終于想起,這人是自己當年眾多男朋友中的一個,同年級的前三。她真的對他沒什么印象了,對方一直在努力喚起她的記憶,燕回的中學時代依次和學霸們戀愛,分手,瀟灑如風,翻臉無情,這導致男孩子通常對她印象極為深刻,而她,是那個狼心狗肺的美貌大學渣,只勾引,概不負責。 “你叫什么來著?”燕回慵懶地繼續啃炸雞,她放縱自己一次,去他的垃圾食品,我今天就想跟垃圾食品為伍。 男生撓撓頭:“你不記得了啊?” 燕回賞他一個嫵媚笑容:“哎呀,那么多人,我怎么記得,你真討厭,不說趕緊走人,我現在心情很不好哦。” 她就是這樣,愛誰誰,有得罪異性的最大本錢,她太好看,生氣也動人,所以,大男生一點都不跟她計較,他發現,燕回真是越來越好看了,她似乎沒變,但又似乎變很多,性感,迷人,又嬌蠻,渾身上下全是女性美好的特質,非常美好。 他盯著她美好的臉,美好的肌膚,美好的身材,心就像當年那樣噗通噗通跳個不停,那時,她跟尋常女生就有很大的不同。大家都穿著丑陋寬大的校服,女生們素面朝天,一個學校里會打扮自己的,一定是那幾個不正經的女孩子,妖里妖氣,讓老師頭痛并提防,但是男生們的永恒話題。 燕回成績稀爛,可她最漂亮。 胡子明永遠記得,路燈下,女生嬌滴滴問他能不能送她回寢室,他知道燕回,是那個聲名狼藉的女孩子。他當時臉就紅了,害羞又純情,他緊張地點頭,沒說話,幾乎是攥著一顆心把她送到女生宿舍樓下。 后來,她總來找自己,胡子明躲不開,一個教室都在起哄。 燕回說,你想跟我談戀愛嗎? 胡子明是從小在正確軌道上運行很好的男孩子,他家教很嚴,但燕回就像一朵靡艷的花,硬是要開在他心尖上。品學兼優的好孩子,就這么鬼使神差地答應了她,并且,匪夷所思地在接下來一個月里陪她打游戲、替她寫作業,除此之外,什么都沒有,她只會輕佻地拋媚眼。 再后來,燕回把他甩了,分手說的輕飄飄,胡子明為此痛苦很久,一度跌出年級前十。他問她自己做錯了什么,美麗的女孩子笑得毫無心肝:沒做錯啊,我就是覺得膩歪了,好煩啊,你不要老是問這問那的行不行,煩死了。 他眼睜睜地看著她搭上一個學長,并在一個月后,聽說他們分手的消息。 如今冷不防再見到她,那些青澀的,純潔的,又不堪的回憶點點襲上心頭,胡子明意識到,燕回對他來說,還是充滿致命吸引力。 這多丟人啊,他對一個品行堪憂的美女念念不忘多年,簡直不敢讓人知道。 “我叫胡子明,你想起來了嗎?”胡子明有點矜持地介紹了自己現狀,他念書依舊很好,準備出國,繼續深造。 燕回一句恭維的話都沒有,她懶洋洋看他一眼,她無動于衷,那種尋常人聽到會贊嘆的反應,胡子明一丁點都沒從燕回臉上看見,氣氛變得尷尬。 這就很糟糕,對于一個優秀的男孩子來說,優秀是他認為可以吸引異性的主要價值,但很可惜,燕回對學霸的喜好,僅限于他們聰明有用。 直到他提出晚上請她吃飯,問她有沒有興趣跟她到自己學校逛逛,以及,他反復強調自己真的不知道燕回也來這座城市讀書的事情。 燕回好似無心問一句,你什么學校呀。 對方說出學校名字讓燕回怔了下,那是湛清然的大學母校,也是他如今執教的地方。 燕回嘲弄地沖他扯嘴角:“哎,我問你,是不是你們這種念書好的人都頂虛偽呀?” 輪到胡子明愣住。 燕回看他面露局促,忽然覺得他還蠻可愛,要知道,某個狗男人可從沒局促過,哪怕知道自己妻子要跟前女友碰面了,也是波瀾不驚,水波不興。 湛清然到底是男人,他跟二十歲的毛頭小伙子是不一樣的,他總是很從容,很鎮定,他不會跟一個漂亮女人說話就臉紅,字斟句酌組織措辭,只有胡子明這樣的大男孩,才會這樣。 瞧,她這么一問,人家就臉紅了。 燕回覺得怪有趣,她立馬換了一副很友善的樣子,說:“小明同學,晚上陪我去酒吧跳舞吧,我們一起玩兒。” 胡子明來這讀書幾年,迎新和期末跟同學在附近吃飯聚餐是常事,也去清吧,但從沒去過酒吧夜場,他不是十幾歲的少年人了,他當然清楚這樣的邀約大概率會發生點什么。 所以,好學生頭腦一熱,興奮又拘謹地答應了她。 手機上,湛清然一共打來三個電話,五條信息。 燕回調了靜音,置之不理。 她猜湛清然未必在家,先偷溜回去,果然,湛清然不知道去哪里逍遙快活了,哦不,他一定是去了實驗室,他對他的那群學生是最熱心的,燕回想到他半夜三更在書房回郵件,又是一陣憋悶。 誰都比她重要。 他不會在家里等她,也沒有到處滿世界找她。 這種小情侶之間的戲碼,湛清然絕對不會陪她演。 燕回怒氣騰騰地換上新置的裙子,一件香檳色流蘇吊帶連衣裙,很復古,也很奢華的感覺。 她給自己畫了個很妖冶的妝容,并且,在胸口那貼了個玫瑰紋身。 胡子明再見到她,愣了幾秒,隨后吃驚地看著她雪白鎖骨下的紋身。燕回完全把他當作了那種后排男同學,嘻嘻哈哈: “假的啦,一洗就掉,小明同學你看你那個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很少有人這么評價胡子明,他算是學校里的天之驕子,女同學們,對他也很客氣,他專業成績優異,是系里大神,被燕回肆無忌憚說到臉上,果不其然,胡子明又一陣臊。 燕回在酒吧里輕車熟路,她很大方,又懂酒,請胡子明喝璀璨系列威士忌,男生顯然沒她老道熟練,燈光迷離,音樂躁動,燕回喝得眼波朦朧,跟英俊的調酒師胡亂侃起來,笑得咯咯響,引得不少男人頻頻看她。 “不好意思,她不加微信。”胡子明僵硬地攔住前來搭訕的陌生男人,警惕守在燕回身邊,猶豫著,是否該勸她少喝一點。 燕回沖男人笑,搖了搖頭,不忘對胡子明輕吐酒氣:“小明同學,你真是我的護花使者。” 胡子明被她半真半假的樣子搞得又很不好意思。 快十一點時,舞池變得熱鬧,燈光交錯,男男女女開始扭動身體,燕回端著酒,先是跟著節奏點頭,很快,丟下酒杯跑里面跟著人群搖頭晃腦跳起來。 人真多,每當寂寞時燕回就喜歡往人多的地方跑。 她盡情甩著頭發,扭動腰肢,像貓一樣柔韌,燈光不斷從她年輕艷麗的面龐上閃過。 包放胡子明那的,她手機屏幕在卡座上持續亮著。 來電顯示,是z字母。 顯得頗為神秘。 胡子明發現這個z在孜孜不倦地打進來,他很想告訴燕回,但那個妖嬈身影正專心投入地在交錯光影下釋放情緒,她混在人群里,他壓根擠不進去。 終于,在這個電話第n次打進來時,胡子明猶猶豫豫接了,萬一是有急事找她呢? “你好。”胡子明往外走了走。 湛清然已經開車在外頭找了她兩個多小時。 他把她原先的住處、學校、以及雜志社找了個遍。 這些地方,都沒有燕回。 湛清然額頭上沁出薄薄一層細汗,他以為,一個下午,也許兩人都會冷靜一點,有些話,晚上談會更合適調動情緒。 但某人,是屬野生動物的,一不留神,就玩失蹤。 湛清然說不清此刻的心情,有些焦急,又有些不快。 夜越深,他這種焦灼越強烈。 燕回手機終于被打通的剎那,他的心還沒落地,又被人一把攥住。 “你哪位?”他盡量克制語氣,漆黑眉眼里已經是十分警覺。 “哦,我是燕回同學,那個,她,她在這邊……” “麻煩把手機給她,我要跟她說話。”湛清然打斷對方的吞吐。 “您是……” “我是她老公。”湛清然面無表情說道。 胡子明傻了眼。 半小時后,湛清然到了酒吧,一腳踏進來,盡是靡靡聲色。 他皺眉,目光往舞池里掃過去,湛清然不停撥開來往男女,他在實驗室調了一下午儀器,加上一個晚上都在不停找某人,整個人緊繃,等在群魔亂舞的人浪中看到那個流蘇亂閃的身影后,眼眸中寒意頓生。 燕回標準辣妹打扮,刺激著男人無窮無盡的欲望。 一群男人都在等機會占她便宜。 湛清然太陽xue突突直跳,他走進去,一把揪住正要上前摟燕回的男人,重重搡到一邊去。對方回頭,一臉慍火,酒精刺激下就要對湛清然動手,湛清然看起來,跟夜店氣質格格不入,他過于清流,因此,看起來也很好欺負。 “老子現在很不爽,你他媽敢碰我一下試試?”他目光森森,不帶任何感情地爆了粗口,穩健的手牢牢鉗住了對方剛抬起的胳臂。 對方在他來勢洶洶的怒氣下慫了。 湛清然無法想象燕回在這種場合,被別人摸了多少把,又跟人一晚上調了多少次情,是否,像跟他那樣游刃有余,而又情意nongnong。 他同時無比痛恨她這種不自愛,不懂得愛惜自己的身體,不懂得愛惜自己的名聲,放任自己,身處這種危險場合,猶如稚子懷金,招搖過市。 燕回依然無知無覺地跳著,她始終懶散地笑,跟著節拍,找到最舒適的角度。 所以,當某人冷不丁出現在眼前時,燕回也只是微微一愣,隨即,沖他明媚地笑起來,去拉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