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嬌 第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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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厲把人領回屋中,屏退左右只留下連雙雙一人。 即便他一年也不回來住幾天,他的房間依然奢華得很,最引人注目的便是那美輪美奐的螺鈿拔步床,光看那床用的紫檀木以及鑲嵌其間螺鈿花蝶紋樣就已是有價無市。 有次連雙雙不小心把畫了張類似的拔步床到畫中,與她合作的那位話本名家大為贊嘆,連夜改了書中幾處描述,說是這么好的物件不在書中大書特書著實可惜了。當時連雙雙頗有些擔憂,后來想想自己是改了紋樣的,那書刊行許久也沒人察覺有什么問題,也就沒再糾結。 這會兒再次被王厲帶到這里來,連雙雙又有些緊張起來,仰起頭小聲喊:“世子?”她的嗓音是偏軟和的,天生染著幾分吳音獨有的婉轉柔媚,此時小心翼翼地喊起人來更像是在勾引人似的,沒聲沒息地沁入人心里去。 王厲本來就有心要教訓她一二,聽她這么一喊更是來了興致,把她扔到榻上抵住那僅穿著單薄夏衫的身子,隨口借題發揮起來:“你看讓你去租個畫舫都能租出事來,還有什么事是你能辦好的?既然娘不讓我出門了,就只能由你陪我解解悶了。”他伸手取過一本被他隨意扔在床頭的閑書,翻開其中一頁嘖嘖夸贊道,“你看畫上這小娘子多主動,你也來試試。” 連雙雙聽到“畫”字,愣了一下,轉頭看向王厲手里的書,接著臉上一紅,又慌忙轉開了眼。她合作的那位寫書先生是個正經人,書里哪怕寫到風月之事也含蓄雅致,絕對沒有這種露骨的東西,更不會要求她幫忙畫這種內容。 沒想到王厲扔在床邊的書里會明晃晃地畫出這種內容來。 王厲見連雙雙臉紅得能滴出血來,笑著把書扔到一邊,湊過去親了親她微微發燙的臉頰,又轉去吃她的唇舌。連雙雙跟了他這么久,什么事都被他哄著做過了,偏還是容易臉紅,一張臉根本藏不住事,這勾人的模樣也不知是裝的還是生來如此。 是真是假王厲也不怎么在乎,反正送到嘴邊的rou沒有不吃的道理。 他把人里里外外嘗了個遍,又逼著她看了幾張“好圖”,叫她照著圖上那小人兒的模樣來伺候他,逼得她眼眶都紅了也沒放過她,直至兩個人都餓了才終于讓她下塌。 若非吃過午膳后王厲的狐朋狗友過來玩兒,連雙雙說不準還沒法回自己住處去。 等瞧見房門前那一缸子紅蓮,連雙雙嘆了口氣,知道這事兒肯定又會在舒陽長公主那兒記上一筆。 好在等她離開淮南侯府,往后便再也不會和身份尊貴的舒陽長公主有什么關系。 只要等她出了府就好。 “姑娘!”宜冬見到連雙雙回來了,立刻跑上前喊道。 連雙雙見宜冬關切地跑了過來,笑著吩咐:“今兒是月初了,你去找個藥湯抓藥煎好帶回來吧,還是那個方子。” 連雙雙幼時身體不太好,時不時就要見郎中,她與其中一對郎中父子關系不錯,有什么頭疼腦熱都會自己去找他們抓藥。 后來她被王厲收了房,便找那位比自己小一歲的小郎中討了個藥方,每個月飲上一劑便不會懷上身孕。 她沒告訴任何人,連對身邊的丫鬟也只說是每個月要喝的補藥。 宜冬不知實情,聞言立刻說道:“好!我這就去煎藥!”想到連雙雙這次到京城來只帶了她一個貼身丫鬟,宜冬又緊張地說,“姑娘你可別一個人出去,千萬要等我回來再說,要不然宜夏jiejie會罵我!” 連雙雙道:“我能去哪兒?我就在房里看書。何況還有那么多人在外頭伺候著,還能讓我落單不成?” 宜冬想想也是,這才提著食盒出去就近找藥堂抓藥煎藥。 王厲不能出門也沒閑著,找了堆狐朋狗友過來一起聽戲,請的是京城有名的戲班子,唱的是京城流行的新戲,咿咿呀呀好生熱鬧。 府中上下也都緊著王厲那邊的事,瓜果點心美酒不間斷地往那邊送。 舒陽長公主隔墻聽著王厲弄出來的熱鬧陣勢,忍不住抬手揉了揉眉心,倚在躺椅上半合著眼歇息。 園子里的戲唱了過半,忽地有人來報說攔住了連雙雙身邊的小丫鬟,叫什么宜冬的。 那小丫鬟提著個食盒,食盒里是碗藥,眼下這種時候她們不敢讓人帶藥進府,只得把她攔在側門那兒,過來通稟一聲。 舒陽長公主本沒什么心思管連雙雙的事,聽說小丫鬟提了碗藥回來,才問了一句:“她到外頭弄什么藥回來?給誰喝的?” 嬤嬤回道:“說是補藥,連姑娘自己喝的,每個月都要喝,以前在淮南侯府時也是定時煎一劑,都是她們幾個貼身丫鬟經手的。” 舒陽長公主擺擺手說:“既然是她自己要喝的,隨她去吧。你讓人盯著她喝下再走,別叫她拿外頭亂七八糟的補藥給阿厲。” 那嬤嬤領命而去,親自跟著宜冬去了連雙雙那邊。 連雙雙看到舒陽長公主身邊的嬤嬤親自過來,心里打了個突。她緊張地問道:“嬤嬤怎么過來了?” 嬤嬤是看著王厲長大的,自然覺得王厲哪都好,尋常女子根本配不上他。 對于連雙雙這個自薦枕席、不知自愛的“主子”,嬤嬤也是不滿意的,冷著一張臉說道:“眼下也不知誰要害世子,入口的東西不能輕忽。聽你的丫鬟說這是你要喝的補藥,老奴奉命來看你喝完再回去復命。” 連雙雙聽完后心里暗暗松了口氣,這是疑心她給王厲喝“補藥”。 她為了畫插畫讀過不少話本,里頭有些女子為了邀寵會備些“補藥”給男人喝,那些個虎狼之藥喝完后固然可以雄風大震,就是傷身得很,甚至還有可能丟臉地死于馬上風。 舒陽長公主她們擔心藥有問題也很正常。 連雙雙想明白后笑著說道:“有勞嬤嬤跑一趟了。” 她沒有猶豫,端起那碗黑漆漆的藥汁一口飲盡。藥固然苦得要命,可比起生下個身份不明不白的孩子,再苦的藥她也能喝下去。 她自己便不是在父母期待下出生的,不愿自己受過的苦再叫自己的孩子受一遍。 也許將來她能覓得不在意她過往的良人,與對方生下個彼此都很期待的孩子。 到那時候她肯定不會再喝這個藥,開開心心地等待屬于他們的孩子到來。 見連雙雙毫不遲疑地把那碗“補藥”喝完了,嬤嬤才收起心中的疑慮回去復命。 宜冬有點腿軟,邊給連雙雙取蜜餞邊絮絮叨叨:“姑娘,李嬤嬤怪嚇人的。不就是碗補藥嗎?她還特意跑來看姑娘喝,難不成我們還會拿毒/藥害人不成?” 連雙雙道:“昨天才出了命案,府里自然該緊張。接下來你也別再出去了,省得有人盯上你。” 宜冬連連點頭,拿出自己繡到一半的帕子給連雙雙看,問連雙雙滿不滿意。連雙雙待底下的人好,她們也時刻想著連雙雙,這些帕子和貼身物件都是她們給連雙雙繡的。 連雙雙夸道:“繡得好極了。”她見宜冬一臉高興,也笑了起來,“快入秋了,我給你畫個新花樣,你學會了回去正好可以教教宜夏她們。” 宜冬聞言非常高興,立刻擱下手里的繡帕跑去書案邊給連雙雙研磨,嗓兒輕快得像自由自在穿梭林間的百靈鳥:“好好好!這次換我第一個學!” 連雙雙的心情也跟著輕快起來。她身邊的丫鬟們都還小,可以慢慢為她們物色個好人家,雖然可能沒法大富大貴,但衣食無憂總是沒問題的。她已經為她們準備好了嫁妝,等她們出嫁時就給她們。 連雙雙給宜冬畫了幾個正應秋景的新花樣,又叫宜冬取幾支紅蓮進來。 花在枝上是最好看的,插在瓶中也挺賞心悅目。 待到萎敗零落之時,那便只會遭人厭棄。 她靜靜望著那艷紅的蓮瓣好一會,才動筆勾勒出幾朵零落于水面的紅蓮,畫面綺麗卻又傷懷,正好對上書中佳人的凄涼處境。 正在連雙雙思索還有哪兒可以改進時,王厲邁步走了進來。 連雙雙握筆的手微微一頓,一滴墨汁滴落在紙上,毀了剛畫成大半的紙中紅蓮。 王厲走近一瞧,看到上頭是幾朵零落的蓮花,蓮花上還滴了點大大的墨塊,嗤笑道:“你畫的都是什么玩意?”他扯過連雙雙面前的畫紙,漫不經心地評價,“殘花畫得挺不錯,旁邊要不要添幾枝敗柳?” 連雙雙哽住。 王厲隨手把畫扔開,隔著書案親了上去。他想要人從來不看地方,很快便把連雙雙抵在椅上玩了個遍,還饒有興致地與她說起方才聽戲時鬧出的趣事:“剛剛那戲班子的花旦唱著唱著突然害喜,臺上臺下鬧得比戲里還有意思,也不知懷的是誰的野種。瞧瞧人家隨便睡幾次就懷上了,你說你都伺候我這么久了,肚子怎么沒個動靜?”他手掌在連雙雙平坦的小腹上流連,“擱在別人家,像你這么沒用可是要被送人的。” 連雙雙背脊微僵。 王厲把她整個人扣在懷里,滿意地欣賞著她微白的臉色。他笑了起來,毫無誠意地在她耳邊寬慰:“放心,只要你乖乖聽話,我哪里舍得把你送給別人?” 第6章 翌日,太醫院派了兩位太醫過來請為舒陽長公主平安脈,舒陽長公主把王厲也喊了過去。 王厲睡到日上三竿才起,聽了底下人的傳報,起來穿好衣裳去舒陽長公主那邊用早膳順便讓太醫把個脈。 連雙雙收拾收拾,回了自己住處,卻見有個青衣男子立在庭院里看那半開半謝的蓮花。 男子年未及弱冠,處于少年與青年之間,身形隨著年歲增長越發挺拔,遠遠望去挺拔如修竹。 再細看,那微微低垂的冷淡眉眼很快與連雙雙記憶中的人重疊。 連雙雙一下子把來人認出來了。 此人名叫奚清軒,從小隨父學醫,自己天賦又好,去歲更是隨著他父親應召入京到太醫院做事。 連雙雙微訝,上前笑著喊道:“軒哥兒,你怎么來了?” 奚清軒轉過身來,只見連雙雙身穿霜色月華裙,襯得整個人翩然若仙。她眉眼含著輕淺的笑意,帶著始終不變的柔和,好看得叫人挪不開眼。 見連雙雙全無芥蒂地迎上來,奚清軒頓了頓,對連雙雙說道:“我為你把個脈吧。” 連雙雙點頭,并不避諱旁人,邀奚清軒到旁邊的花廳處小敘。 她從小與奚家父子熟稔,坐定后便一臉自然地撩起衣袖,露出藕節般細潤白皙的手腕,口中說道:“你與奚叔來了京城,我卻是沒有相熟的大夫了。等你們從太醫院致仕可得再回來坐堂,到時我還去找你們。” 奚清軒喉結微動,目光落在連雙雙腕間淺青色的細小血管上,心中一時不知是悲是喜。 他兩指輕按在連雙雙腕間,邊探看連雙雙的脈搏邊回道:“會的,往后我們當然要歸鄉。” 當初她走投無路尋到奚家,可他隨著父親下鄉出診了,家中只有個婢子在。 那婢子對他心懷戀慕,帶著私心把她趕走了,她只能回去淮南侯府求王厲收留。 若是他早回去兩天,或是早些趕走那婢子,她許是就不用委身于王厲…… 旁人都說她傍上了高枝,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他卻知道那不是她的所求。 何況王厲那樣的人,哪里算得上是良配?莫說王厲根本沒打算娶她,便是真的要娶她,那也不是個可以托付終身的人。 連雙雙見奚清軒手按在自己腕間久久不言,不由問:“莫不是有什么不對?” 奚清軒這才回過神來,收回一直沒動彈的手,抬眸看向近在咫尺的連雙雙。 她沒有黯然憔悴,也沒有怪他回去太晚,待他還是和過去一樣親近熟稔,半點都沒有變。 “沒什么大礙。”奚清軒一臉鎮定地搪塞過去,“就是近來舟車勞頓,怕是沒怎么睡好,損了些精氣。我正好帶了些安神香過來,你每天夜里燒上一丸就好。” 連雙雙道:“好,你和奚叔配的安神香是真的好用,我還愁回去后沒處買來著。”她吩咐宜冬去取診金來,又親自給奚清軒斟了杯茶,把從人送上來的茶點往奚清軒面前推了推,笑道,“奚叔他們怕是沒那么快忙完,軒哥兒你先吃點點心墊墊肚子。” 奚清軒不善言辭,聞言只是默不作聲地拿起塊點心吃了起來,可具體吃進去的是什么滋味,他一點都嘗不出來。 等宜冬取了診金過來,他便接過去起身告辭。 孤男寡女的,連雙雙也沒有多留他,只起身送他離開。 直至奚清軒走遠了,她才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 連雙雙知道奚清軒對她心懷愧疚,可她們本就沒什么關系,他愿意收留她是難得的情分,沒能收留她也不是他的過錯。 她當時若非走投無路,也不至于去奚家那邊求助。 事情已經這樣了,她也只能盡量不在他面前表現出任何難處,免得他愧意更深。 宜冬有點擔心地上前喊道:“姑娘?” 她們都是淮南侯府撥給連雙雙的丫鬟,并不知道連雙雙與奚家父子過去有什么淵源,只記得以前這個俊秀的年輕大夫以前也曾來過淮南侯府。 連雙雙抬手摸了摸宜冬的腦袋,笑著說道:“奚叔以前常到家里給我看病,我與軒哥兒也算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你不要多想。” “哦?”一道含著慍怒的聲音從旁邊的回廊上傳來,隨之而來的是王厲走到近前來的高大身影,“我倒是不知道你和誰青梅竹馬一起長大,說來給我聽聽。” 連雙雙微愣,還沒來得及回話,人已經落入王厲寬闊的懷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