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yǎng)妖 第9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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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障!孽障啊!!!” 本就落為九州仙派末路的靈州,如今更是因?yàn)橥款伒囊蝗酥^,從此以后再難于修道界抬頭,他愧對祖師,愧對靈州。 唐風(fēng)出言安慰:“師兄莫要多想,說不定……說不定小顏她只是出去散散心……” 這話說了,便是唐風(fēng)自己也不信,前幾個月于九州設(shè)立移形陣時,涂顏的行蹤的確惹人懷疑,后來他派了一個十幾人的小隊(duì)跟了過去,卻在小滿前兩日被人發(fā)現(xiàn),他派去的一行人都被殺死于潞州某城的深巷里,他們跟著的涂顏卻安安全全地回來了。 若她心里沒鬼,在此關(guān)鍵之時便不會想要離開。 其余門派面露愁容,看向涂飛曄的眼神也變得厭惡或輕視,是他沒教好女兒,讓涂顏誤入歧途,若是當(dāng)初他們在發(fā)現(xiàn)涂顏行蹤鬼祟時能聯(lián)想到移形陣的陣角,或許后面的悲劇也不會發(fā)生了。 眾多掌門長老紛紛揮袖嘆息離開,唐風(fēng)也就不再說話,唯有涂飛曄坐地抹淚,嘴里含含糊糊帶著哭腔說他愧對先師,本就不該坐在這掌門之位。 他拉著唐風(fēng)的手道,待涂顏找回,若此事真與她相關(guān),他涂飛曄便辭去掌門之位,退位給唐風(fēng),日后也無臉再以靈州弟子的身份見人了。 唐風(fēng)與涂飛曄這邊,寧玉沒再管他們,只是吩咐了烈州仙派的弟子嚴(yán)家看守住靈州所有弟子的行動,一旦有風(fēng)吹草動,必要向他匯報。 不單是烈州弟子,便是其他幾派的如今看著靈州,也像是防著妖邪,生怕他們中間出了內(nèi)鬼,害得人界再有損傷。 九州弟子畢竟人數(shù)不少,加之涂顏離開時什么也沒帶,身上穿的還是那身靈州仙派女弟子的白裙,一些江湖游俠不知緣由,碰見她也就只遠(yuǎn)遠(yuǎn)看一眼,后來聽說寧玉在捉人,便指了方向。 涂顏在往妖界走。 幸州先是被妖占領(lǐng),后來又被誅仙陣的雷霆掃過,便是重明仙派的掌門與弟子已經(jīng)從萬窟洞天出來了,也暫時不敢去重明山谷,重建門派。 山谷中的大殿仙宮悉數(shù)被毀,入目所及一片焦黑,狼藉遍地,毫無生機(jī)。 靠近重明山谷的,也只有一座倚靠著敖山的霍城中亭臺樓閣保存得還算完整,經(jīng)過幾個月的時間,陸陸續(xù)續(xù)有些尋常百姓歸家,或是膽子大的修道士過來,想看能否撿到一些妖族撤退后遺留的寶物。 當(dāng)初霍城中的百姓撤離霍城時匆忙,值錢的物件都沒帶走,再后來霍城被妖族占領(lǐng),也不知那些被留下來的錢財是否還在。 修道界為了安撫人心,妖族退回妖界后,他們便派著重兵把守在赫山上,而膽敢在此時跑回霍城的百姓,大多是心存僥幸,認(rèn)為自己在妖族攻入人界時都能大難不死,此時妖族退兵,他們更不會那般倒霉,恰好遇上危險。 據(jù)守在幸州邊界的修道士說,從其他州地回到幸州的人都有統(tǒng)計,去霍城的大約百余人,算著時間那些人也當(dāng)都回到了霍城。 寧玉派的人知曉涂顏也是一路往妖界而去,她想盡快趕往妖界,必要經(jīng)過幸州,也要越過霍城,他便親自前往幸州,打算找到涂顏。 卻沒想到剛到幸州聽到了另一則叫人毛骨悚然的消息。 那百余個想要回到霍城的百姓,都死在和霍城外的竹林里。那些人死了有一段時間了,若非天氣還算炎熱,御劍飛過霍城的修道士聞見林間的臭味,還不能發(fā)現(xiàn)那些死尸。 他們死狀慘烈,百余人分布在七個不同的地方,但相距不遠(yuǎn),看樣子像是先殺了一批男子,再將女子捕殺。 看著其中一些年輕女子的尸身,有些還未完全腐爛的身軀可以明顯看見她們身上落下的咬痕,還有破碎的衣裙和被侵犯過的痕跡。 后來野獸經(jīng)過,掏出了他們的肺腑,又在他們身上落下了大小不一的傷,缺胳膊斷腿的尸體大有,但被吃得最干凈的還是孩童的尸體。 腐臭的氣味充斥著整片竹林,才引得巡邏的修道士想要去空蕩蕩的霍城查探。 他們此番要報告給寧玉聽的,不單是霍城外竹林里百姓的尸體,還有二十三具被掛在霍城的城門下,幾乎風(fēng)干成人干的修道士。 寧玉聽到這消息時,人還沒走到珞城,距離霍城仍有一些距離。 前來稟告情況的是古河仙派的一名弟子,在妖界攻入人界,占據(jù)幸州之后,他便一直在幸州附近巡邏救人,對幸州各地的情況也都熟悉。 他們每日都會在各城上空飛過,查探百姓歸家的情況,還有是否有殘余妖族現(xiàn)身傷人,這次的確是他們大意了。 城外竹林內(nèi)的人死去的時間與城墻上掛著的修道士幾乎是同時的,只是那些修道士掛得高,除了一些烏鴉食rou,身體保存得還算完整,只是死后被人脫去衣服高掛,極盡侮辱之意,實(shí)在是個令人不寒而栗的行徑。 “從他們死狀,可能推斷是因何而亡的?”寧玉握著白玉杯,溫?zé)岬乃N著他的手心,叫他手心里冒了一些薄汗。 來者回話道:“弟子幾個也用回光鏡想看看能否從那幾位俠士的身上查出點(diǎn)兒什么,可惜時間過去太久,什么也看不到。那幾位俠士是被野獸的爪子直接穿過脖子,捏斷了脊骨而亡的,從爪痕推斷,似乎是……狼。” “狼,還是狼妖?”寧玉問。 “不見妖氣。”來者說完,他身旁坐輪椅的一名男子道:“但他們每個人的身上都落下一劍,劍傷上有靈州仙派的劍氣。” “你是說,這些都是靈州弟子所為?”寧玉第一時間想到了涂顏。 “劍法是靈州仙派最低級的入門劍法,但死掉的俠士中,修為最高的可到歸月境后期,以如今靈州仙派的弟子來看,能一招將他們斃命的,不超過十人。”那男子說完,寧玉又皺眉了。 那便不可能是涂顏所為。 “而且還有一點(diǎn),林中百姓的身上,并未找到含有靈州劍氣的傷口,他們應(yīng)當(dāng)不是死于同一人之手。”男子說完,寧玉看向他:“你倒是觀察細(xì)微。” 古河仙派的弟子道:“這是我古河仙派二師兄司馬南,師兄他對這些事向來仔細(xì),若非烈州仙派的趙正……” 古河仙派的弟子想為司馬南的一雙腿打抱不平,卻被司馬南阻止了。 一招斃命的,是掐斷那些游俠修道士脖子上的狼爪,可又有人在他們的身上留下了靈州仙派的劍氣,這算是怎么一回事? 寧玉正欲離開,司馬南又道:“寧前輩,還有一點(diǎn),我看那二十三人的身體上,每一道劍氣的方向都不一樣,仔細(xì)去看,傷口的形狀像是字的筆畫,只是他們從城門上放下來時順序被打亂,想要拼出那人留下的是何字,還要花些時間。” 寧玉這回才回頭仔細(xì)看了司馬南一眼,眼神落在他的腿上,有些惋惜:“此事便交由你處理。” “是。” 寧玉走后,古河仙派的弟子才道:“師兄你為何不讓我告訴寧前輩,是他們烈州門派的趙正當(dāng)初設(shè)計,才害得你這雙腿……” “如今人界人人自危,九州本該擰成一股繩,這種小事又何必記掛在心。”司馬南說完,便讓眾人將尸體擺放好,他連夜拼字。 又過兩日,寧玉沒找到涂顏的下落,司馬南也沒將那幾個字拼完,幸州的某個小鎮(zhèn)中,又發(fā)現(xiàn)了十幾具修道士的尸體,他們同樣被人脫光衣衫掛在高處,死狀與先前霍城城門下掛著的一樣,身上也有劍傷。 等那十幾具尸體搬到司馬南面前時,他才恍然大悟自己為何幾日也不曾將字拼出,是因?yàn)槟莻€人想寫的字,并未寫完。 這些不會是最后一批被他殺的人。 此事告知寧玉,寧玉聞言也覺得背后發(fā)麻,偏偏他在幸州上方尋了一遍,未找到涂顏不說,就是那殺人者,他也毫無察覺。 何人修為能在他之上? 竟在他的眼皮底下悄無聲息地殺人。 半個月過去,幸州死去的修道士,包括游俠和百姓在內(nèi),已過五百,卻偏偏,唯有一些修道士和游俠被脫去衣物高掛,身上被劍刻了筆畫,那人殺人的速度,遠(yuǎn)比寧玉救人要快。 時間一長,便有人在九州傳此消息,說是幸州出現(xiàn)一鬼魅,不知男女年歲,不見身形,來無影去無蹤,專找修道士下手,那人在死者的身上落下詭異字符,尸身掛高掛低,全憑喜怒。 此鬼魅,比年初闖入人界的妖還要可怕,一時間,修道士紛紛遠(yuǎn)離靈州仙派的弟子,看向他們的眼神也變得冰冷警惕。 畢竟鬼魅在那些尸身上,留有靈州劍氣,便不是靈州弟子殺人,也必與靈州脫不開關(guān)系。 白露暑氣未消,尸身難以保存。 司馬南讓師弟將那些尸體上的筆畫一張張寫在了紙上,他對燈研究,那些打亂了順序的字,七零八落地鋪了一地。 他今夜難安,心跳得也很快,小院中臨時架起的書房,窗戶半開。 遠(yuǎn)處街道上忽而傳來了一聲凄厲的尖叫,司馬南拿著紙張的手一抖,客棧燈滅,師兄弟們輕功飛去查探情況,不過眨眼此處便靜了下來,唯有風(fēng)聲呼嘯,猶如鬼泣。 他好似在黑夜中,看見了一雙發(fā)亮的眼,眼尾斜揚(yáng),猩紅浴血。 就在此時一陣風(fēng)順著窗戶吹進(jìn)來,將他滿地的紙張吹亂,司馬南拼了多日的字再度打散,他連忙去抓紙張,卻從輪椅上摔了下來。 他顫巍巍抬頭去看,心驚,駭然。 只見那凌亂的紙張層層疊疊,被燭火一燃,火光避開了墨跡,顯出一句話來。 “吾乃墨安,仙身神志,萬物主宰,凡人螻蟻,以血為吾鑄天劍,爾之幸也。” 第101章 一百零一 洛銀:我要救他。 那夜的慶安街不太平。 客棧內(nèi)古河仙派的師兄弟們都去慶安街查探, 滿街橫躺的尸身有不少是江湖游俠,那些人的死狀與之前他們在幸州其他地方見到的一樣,唯一不同的是眼前這些人的衣服是剛扒光, 人剛死, 方讓人掛上街前高樓飛檐的。 尸身取下, 殘余溫?zé)帷?/br> 那些人身上的血還guntang著, 滿街的血腥味直叫人作嘔,便是在這個時候, 有人發(fā)現(xiàn)了角落里傳來一聲窸窣,像是有老鼠打翻了垃圾堆。 一名古河仙派的弟子連忙拔劍,劍光唰地一下閃過那‘老鼠’的臉,女子的驚呼聲傳來, 她瑟瑟發(fā)抖地抱著自己,哭泣不止。 古河仙派的弟子定睛一瞧,發(fā)現(xiàn)那女子衣不蔽體, 雙手緊張地抱著雙臂, 露出的肌膚上還有些許被凌虐的痕跡,他面色紅了又白, 連忙避開眼睛收了劍, 道:“姑娘莫怕,在下古河仙派弟子長朗,不是壞人。” 那女子本精神還好,在聽到他自報家門后如同瘋了般連滾帶爬地要跑, 長朗見狀連忙解開外衣想要披過去,那女子瞧見他解了衣衫,哭得更加撕心裂肺,眼瞧著一把長劍橫在長朗腰間, 她雙手去搶,想要自行了斷。 長朗發(fā)現(xiàn)其意圖,將外袍扔在女子頭上,抓緊腰間的長劍道:“姑娘這是作甚?!” “壞人,你們都是壞人!”女子凄厲的吼叫伴隨著謾罵,慢慢的聲音歇了下去,長朗去看,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昏死過去了。 長朗將女子從窄巷中抱出,她身體太虛,身上還有多處被折辱的傷口,看樣子像是活不了多久,可滿街尸身,她卻能在鬼魅手中存活,說不定是見到了什么,若是把她救活,或許能問出不少有用的消息來。 一行人將女子帶回了客棧,回到客棧他們才發(fā)現(xiàn),雙腿不能行的師兄從輪椅摔下,倒在地上人事不省了。 司馬南見到了那雙如獸的眼,也看見了那句令人心驚的話。 他當(dāng)時發(fā)出了一聲驚叫后便陷入黑暗,好像一切都是他臆想出來的夢,可夢醒之后滿屋的蠟燭早已熄滅,他命人復(fù)刻的紙張卻一片不剩,唯有地上隱隱的焦黑痕跡,留下了墨安的名諱。 圍在他身邊的弟子只有兩個,剩下那些都滿街去尋找城中存活的百姓,如今那鬼魅殺人都?xì)⒌剿麄冄矍皝砹耍麄冏允且o(hù)住百姓安全的。 有弟子交出了前兩天夜里慶安街尸體上刻下的筆畫,司馬南只隨著記憶中那句話去拼湊,斷斷續(xù)續(xù),拼出了吾乃二字加上個墨上的黑,一旦開頭核對上,后面其實(shí)是什么都不重要了。 他知道若那夜所見并非他噩夢臆想,那接下來九州有危險的便不是百姓,而是他們這些修道士們。 若那雙猩紅的眼是鬼魅的眼,而那殺人的鬼魅正是當(dāng)年靈州仙派的墨安仙道,那他彼時毫無還手之力,為何還能活下來? 司馬南不敢拖沓,他連忙讓人去請寧玉,說是有關(guān)于鬼魅的重大發(fā)現(xiàn)。寧玉本就在幸州靠近妖界的邊境游走尋找涂顏,收到傳信符后立刻到了慶安街上的客棧來見司馬南。 書房內(nèi)只有他們二人,此時司馬南不敢聲張,說給寧玉聽時也小心翼翼,生怕讓人覺得他是瘋子。 已經(jīng)仙逝幾百年的人,怎么可能在此時活過來殺人。 寧玉聽了他的話,神色未動,他讓司馬南寫下那句話,司馬南落筆后,長長的一句話讓寧玉身上寒氣難消。 他知道當(dāng)年事情的真相。 只是他以為洛銀的陣法失敗,洛銀死了,妖界連夜逃出人界,是因?yàn)橹x嶼川也死了。 墨安的魂魄存于謝嶼川的身體里,如若謝嶼川死了,墨安便不會存活。對于九州各派而言,那被記在史冊中對當(dāng)年九州大有功績的謫仙人墨安仙道極具美名,如今靈州已然落魄,又何必將這些事翻出讓他們雪上加霜。 寧玉從未想過,當(dāng)天的誅仙陣只殺死了洛銀一個人,卻讓墨安逃出來了。 “前輩不覺得荒唐嗎?”司馬南問。 寧玉反問:“你信嗎?” 司馬南當(dāng)然是信的,他若不信,便不會讓寧玉過來了,他的沉默回答了寧玉,寧玉也回答他:“你是個聰明人,可惜雙腿不能行,我從你的師弟口中得知你的腿是烈州仙派弟子趙正間接所為,這是烈州仙派對不住你。” 司馬南沒想到趙正對他的過錯,居然會由寧玉致歉。 他張了張嘴沒出聲,若他能行動自如,此時怕是已經(jīng)給寧玉跪下了。 “不過你也不必介懷了,妖族攻入幸州時,趙正便不知所蹤,我收到傳信符來找你的那一日,在李村的村牌上看見了他的尸體。”寧玉說出這話,司馬南沒有慶幸,反而唏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