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局繼承博物館 第8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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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普四人往山頂進軍時,蘇軾和杜甫也休息夠了,站到山腳下看他們艱難無比的攀爬行動。 蘇軾倒是看得躍躍欲試,不過他一向熱愛生活、熱愛生命,從來不拿自己的性命去冒險。 衡量了一下還是決定陪杜甫等在烽火臺下。 蘇軾還和杜甫分享以前的經歷:“有次我和章子厚一起出去游玩,遇到處很危險的懸崖絕壁,只有一根橫木可以走過去,章子厚那家伙見了居然喊我一同去題詩!”蘇軾嘆著氣說,“那么危險的地方,我哪里想去?我可還想好吃好喝多活幾十年。” “那章子厚去題了嗎?”杜甫好奇地問。 “去了,他跟走平地一樣走過去,在壁上寫了‘章惇、蘇軾來’,寫完回來后臉色都不帶變的。”蘇軾更加嘆氣,“當時我就覺得這家伙連自己的命都不在意,以后一定要干大事。” 杜甫也覺得了不起。 這個章惇,狠人啊! 杜甫更好奇了:“后來他干大事了嗎?” 蘇軾就給他講了講自己看到的記載:司馬光他們這些守舊派上臺執(zhí)政了一段時間,北宋越發(fā)不安穩(wěn),于是朝廷又想換新黨試試;章惇當年很得王安石看重,是新黨的中堅力量,于是又被拍拍身上的灰撿起來再次起用,很快當了宰相。 章惇上臺,自然又一口氣把舊黨全部擼了下去,換上新黨開始搞新法。 還認為舊黨瞎修史書,扒拉出王安石的日記開始重修《神宗實錄》。 蘇軾就是那會兒被一攆再攆的,他弟沒多久也被攆到嶺南去了。 “你和他不是還一起游玩嗎?”杜甫忍不住問,“你們難道不是朋友?” 朋友被起用,蘇軾兄弟倆居然被攆得更遠,真是不可思議! “是啊,我被下獄時他也當庭站出來替我說話。”提到這個,蘇軾表情就有點為難,“可元祐年間我弟彈劾了他。” 當時章惇上書力保免役法,算是元祐年間新黨留在朝廷碩果僅存、負隅頑抗的變法火種了。 他弟蘇轍卻是不支持變法的“元祐黨人”,和其他人一起把章惇彈劾出京了。 當時蘇軾還在杭州為水災頭疼呢,都沒得到消息。 等蘇軾知道時,一邊是弟弟,一邊是朋友,他也不知該說什么好,只能無奈嘆息。 根據《宋史》記載,章惇上臺后把蘇轍扔去雷州,還不給他住官宅,逼得蘇轍搬去民居;章惇又說蘇轍搶占民居,雷州官員立刻聽命嚴查,誰敢收留蘇轍就治罪,要不是蘇轍租賃手續(xù)辦得齊全還得再遭殃! 結果后來章惇也被貶到雷州,同樣要租房子住,當地人一臉惶恐地說:“以前蘇公過來租房時差點讓我們家破人亡,現在我們可不敢租給你。” 唉,這個老章是真的恨他們兄弟倆啊! 兩邊立場不同,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這些都已經是故紙堆里的老故事了,蘇軾聊起了不覺得難受,還有心情調侃:“他那么恨我們,后來也被刻到元祐黨人碑上了。我們幾個一個都沒逃掉,全都被刻在上頭。” 章惇這人大半輩子都在為變法拋頭顱灑熱血,最后卻被蔡京親筆題名刻到全是守舊派的元祐黨人碑上,一并成為遺留至今的蔡京真跡! 據說還成了國家一級保護文物來著。 不得不說,趙佶和蔡京這君臣倆治國不怎么樣,字倒是寫得挺好。 杜甫聽著蘇軾兄弟倆豐富多彩的交友情況(結仇情況),都不知該怎么評價才好。 這時候吳普四人已經快爬到頂了。 期間無人機時而記錄蘇軾和杜甫的對話,時而跟拍吳普他們腳下一空、手上一松的驚險畫面,又懟臉拍他們汗流不止的窘況,可以說是怎么狼狽怎么拍。 讓觀眾都懷疑無人機飛手是不是和他們有仇。 尤其是吳普這個館長,鏡頭最多,特寫最慘。 系·飛手·統:不用懷疑,這個確實有。 現在它都還同步處理著好幾百個程序呢,它容易嗎? 吳普沒管系統的作妖,一鼓作氣爬到了山頂,站穩(wěn)時十指都有些打顫。他陪著嬴政兩人登上烽火臺遠眺,目光能及之處又比山下更遠。 朱元璋心潮澎湃:“這當真是我兒孫派人建起來的嗎?” 吳普點頭。 明朝后來的皇帝沒朱棣那種主動出擊的實力和財力,只能派人哼哧哼哧修長城了。 到了清朝人愛新覺羅本身就是馬上民族,沒多看重長城的防御功能,所以目前留下來的磚砌長城這些大多是明長城。 換成秦朝修的話,大概就是土夯和石砌的了。 嬴政聽后表情一言難盡。 當時的建筑工藝就那水平,當然是就地取材,有土的地方土夯,有石頭的地方石筑,難道他還能憑空來個巨大飛躍不成? 瞅瞅眼前雖然破敗卻依然氣勢恢宏的磚砌長城,再想想自己以后可能會調遣幾十萬人去修的土石長城,嬴政心里有那么一絲不甘心。 可惜要是那么長的防御工程全用磚頭,大秦怕是沒到二世就亡了! 實在是生產條件不允許! 朱元璋這個禿頭和尚倒是幸運。 禿頭和尚朱元璋不知道嬴政心里在琢磨什么,還一個勁在那摸著城磚感慨“氣派啊真氣派”。 吳普陪聊了一會,取出一次性手套和朋友一起開始收拾游客留下的人造垃圾。 兩個人撿得很快,沒一會就把周圍收拾干凈。 吳普剛繞回嬴政他們身邊,就見嬴政瞅著底下說:“有人來了。” 吳普跟著看了過去,只見幾個游客在往烽火臺上爬,他們看起來是認識的,時不時相互拉上一把。 “等他們上來,我們就回去了吧?”吳普詢問嬴政兩人的意見。 嬴政和朱元璋點頭。 幾個人剛商量好,意外就發(fā)生了,那幾個游客里頭有個人腳下一滑摔了下去,另外一個人途中要去拉,也被扯著往下滾。 他們的同伴趕忙下去看情況。 直播間的觀眾們也震驚了。 本來她們看吳普幾人受苦受難還挺有趣,現在直播間成了事故現場,大伙都挺唏噓。 別人再怎么告誡、再怎么警示,都不如親眼看人摔一次來得印象深刻。 剛才那兩人摔得可真慘,隔著屏幕都能感覺到疼! 吳普跟嬴政兩人說了一聲,先和救援隊的朋友先下去看那兩人的傷勢。 兩個人手腳上都大面積擦傷,偏偏幾個游客覺得爬野長城挑戰(zhàn)性不大,背包里沒帶多少藥品,還是吳普兩人先把包里的消毒藥水和傷藥貢獻出來給他們處理了傷口。 只是在處理完傷患后免不了還是勸他們以后別來野長城“探險”了。 對自己傷害大,對野長城傷害也大! 要知道有關部門時不時會帶人過來抓領隊導游的,組織這種活動可是要罰款的。 瞧見無人機就在不遠處拍攝著,這幾個游客很不好意思地攙扶著受傷的人走了。 觀看直播的觀眾們終于發(fā)現吳普居然是認認真真在搞假期安全教育直播,勸人別爬野長城的那種! “好家伙,我還以為標題是在玩梗,原來館長真的是在勸大家別去啊。” “看館長朋友那苦口婆心的模樣,顯然是遇到過不少這樣的游客了。” “野外救援真的不容易,很多時候都是拿命去救人。” “對,專業(yè)探險的也就算了,有的人還帶著小孩去危險的地方玩,真是沒把自家孩子的命放在心上。” “攀爬也就算了,扔垃圾和‘到此一游’太缺德了吧,你要是能和文豪一樣題首千古絕唱上去才是真本事。” “笑死,剛才有人翻譯了大蘇和老杜的對話,大蘇就提到了章惇跑去深潭絕壁上寫了句‘章惇、蘇軾來’,這算不算是北宋版的‘到此一游’?” “我去查了查,這居然是寫在《宋史》里的真事,還真是到此一游!” “堂堂北宋文人,這個章惇為啥不寫詩?他是不是不會寫詩?” “怎么不會寫,他還給大蘇寫過詩,說是‘他日扁舟約來往,共將詩酒狎樵漁’什么的。” “對,人也是個正經讀書人,而且心氣高得很。他第一次去科舉時和自己侄子撞上了,一看侄子是狀元,他進士都不要了,當場決定下一科再來考!相當于國考上岸后編制不要了,只為爭一口氣!” “章惇當上宰相后對大蘇小蘇簡直恨之入骨,野史傳說他貶謫大蘇小蘇的時候說‘你既然叫子瞻,那就去儋州吧’‘你既然叫子由,那就去雷州吧’。” “不是吧,他們不是朋友嘛?說好的‘共將詩酒狎樵漁’呢?” “這人比較極端?感覺他這性格和王安石差不多,不支持變法你就不是我朋友!” “果然是人生若只如初見,像王安石剛出仕那會兒,歐陽修、司馬光他們可都覺得這小伙子很不錯很有才華,后來還不是一個個都反目成仇了。” “黨爭害死人啊!這么多厲害人物湊一起,不僅沒搞出個盛世來,反而還分陣營來回廝殺。” “斗來斗去還是老百姓最慘,先被朝廷政策一通瞎搞,戰(zhàn)亂一起又是他們直接遭殃。” “靖康之難那會兒老百姓是真的慘,又是戰(zhàn)亂又是饑荒,人被稱為‘兩腳羊’不說,還把老人叫‘饒把火’,年輕的叫‘不羨羊’,小孩叫‘和骨爛’,吃人都吃出別名來了,聽起來還是按口感分的。” 第72章 吳普拎著一垃圾袋,沿著來時的路一路往回撿。 野外風吹日曬的,不少垃圾甚至緊粘在長城磚上。 人類存在于地球上的時間頂多那么幾萬年,對地球造成的破壞卻是不小,有時候長了幾十上百年的山林一天能被砍光,有時候人制造出來的污染得花個幾百乃至于上千年才能消弭。 嬴政幾人一輩子沒動手碰過垃圾,聽著吳普兩人邊撿邊給他們講這些人造垃圾的降解周期,彼此對視一眼,先是朱元璋戴上一次性手套加入,接著蘇軾和杜甫也加入進來。 嬴政本來背著手看著,后來見大伙都在忙活,也沒好意思大搖大擺走在旁邊。 不就是撿垃圾,有什么難的。 嬴政看了眼吳普快要裝滿的垃圾袋,也取出手套往自己手上戴。 須得先入鄉(xiāng)隨俗,才能更好地了解這個時代。 吳普這個身懷奇遇的人都能做的事,他有什么做不得的? 看到嬴政戴手套的動作,不少直播間的觀眾都驚了一下:臥槽,陛下住手,你人設要崩了! 無人機似乎察覺了觀眾們最關心的是什么,特意給嬴政特寫鏡頭。 那骨節(jié)分明的手很快被一次性橡膠手套裹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