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酒席散去，繁華長安入了靜謐夜里。

    兩人坐在四年前重陽夜，躲避武侯時(shí)，藏身的房間里。

    原來白駒過隙，忽然而已，竟是這個意思。

    他們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了四個年輪，才在此故地重游。

    釵頭鳳簪被卸在妝奩之中，珠簾環(huán)佩，白玉耳珰放在銅鏡邊上，金絲鳳袖衣掛在屏風(fēng)上，麒麟繡袍扔在案上……

    而后，上襦、青衫、逐一掉落，沿著妝臺，一路掉落到紅紗帳幔的床榻邊上。

    宋清塵抬頭，撫她耳間碎發(fā)，“那夜在這屋里，你說了你的長安夢，我也說了我的長安夢。”

    李玄玄笑問：“你說了么？”

    “說了。只是你睡著了。”

    “那阿蒙現(xiàn)在說吧，我從新再聽一遍。”

    “那夜里說的，等我金榜題名，高中狀元，回來娶你啊。”

    李玄玄眼中生出一抹驚訝，“那么早的時(shí)候？”

    “嗯。”他學(xué)著那日的自己，在李玄玄額頭上親了一下，“那夜里，我還這樣子，偷偷親了你。”

    李玄玄的眼眸間映著燭火，閃著笑意，“所以花燭洞房你要選在這里？”是將那日的夢圓了么？

    宋清塵抬手解開帳勾，紅紗滑落。

    ……

    夜半小軒窗，斜月掛天邊時(shí)，宋清塵想著過不久，又是一年重陽到，他要帶著李玄玄去曲江上游畫舫搖舟，花萼樓看金菊滿城。

    他極愛又極疼他的小娘子，往后花前清酒也好，雨雪風(fēng)霜也罷，總要日日守著她，再不分開。

    若天地有時(shí)，苦海有邊，生死有期，我亦愿同你攜手，直到盡頭。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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