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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玄玄既舍不得他,可又不忍他疼,她側坐在宋清塵腿上,主動去親他,“夫君,我保證,絕不走遠。”她的唇齒清涼,去吻那道炙熱,趁那人意猶未盡,沉迷深陷的時候,抽身出來,“等我。” 宋清塵已開始渾身出虛汗,他嗓子沙啞,“玄玄……” 李玄玄已通過那唇舌,知曉他已開始發燒。若再尋不到幫手,她不敢想象,熬一個時辰下去,他會怎樣。 眼下過不了多久就要天黑,臘月底下的沙漠石窟,他們能不能熬過去,都是未知之數。 宋清塵已發現自己腳下虛脫無力,顯然是身上血流的太多,他覺得自己頭暈暈的,一直盯著他的小娘子,身影漸漸遠去,他淚眼有些模糊,再不想同她分開。 于是強忍著疼,一步拖著一步,朝著李玄玄走去,他已經不太能分清是夢境還是現實,只是喃喃喚著,“jiejie,玄玄……” 待他再睜開眼時,自己已經在一個洞窟之中,邊上燃了火堆,他忙轉頭,直到發現自己枕在李玄玄腿上,李玄玄靠在身后石壁上,睡著了,心里的大石才落下。 原來他追了幾步,就暈倒在地,李玄玄繞了一圈,除了山洞就是黃沙積雪,別無其他,回來忙把他扶進周圍的一個石窟之中,取了火折子點了些稻草,抱著他。 宋清塵已經發過一輪燒,才清醒了一點,他沒喚醒李玄玄,抬手去撫她蹙起的眉頭。而后,坐起身看著洞窟,這洞窟的墻壁上居然畫著壁畫。畫中是群仙赴會圖,各類神仙姿態的人物,穿著廣袖長衫,仙袂飄飄。 李玄玄覺得腿上的溫熱散了時,猛然從夢中驚醒,她喊了一聲,“夫君!”睜開了眼,看見宋清塵已經醒了,才淚眼瞧著他。 宋清塵嘴唇發白,仍出著虛汗,“讓我夫人擔心了,你夫君好好的呢。” 李玄玄輕摸了摸他額頭,“怎么還是這么燙!” 宋清塵拉過她的手,她方才出去許久,即便靠著火堆,可身上依舊冰涼,“不是我燙,是你太涼了,我給你捂熱。”他揉搓了半晌,她的手才熱乎了一點。 他將李玄玄的腳放在自己腿上,將她方才因沾滿雪和沙,已經濕透的鞋子放到火邊烤著,然后將她襪子褪去,將她冰涼的一雙玉足放到自己發燙的懷里,“怪不得手怎么都捂不熱呢,你看你的鞋上雪水化了,都是濕的,這都不曉得么?” 李玄玄這才發現,原來冷是因為腳一直溻在雪水里,而后忽就感覺腳被抬高,冰冷的腳一下入了一個guntang的懷里,“你在發燒,別再著涼了!”說著便要躲開。 “反正我也燙著呢,你再這樣下去才會著涼吧。”他瞧著李玄玄,低聲說:“夫人……” “怎么了?” “我是不是特別沒用?”他將她的腳踝也納入懷里,捂的更嚴一些,臉上笑著,“你看我,本來想中了狀元就娶你,最后狀元弄丟了。后來圣上下了密詔,讓我配合江秋白查案,我想著若是能將這案子辦好,到時候求個恩典,有個一官半職,也好求娶你。可好似,我還是沒辦好,還連累你同我在這冰天雪地里受苦。” “沒有,我夫君特別好……”不知為何,她聽見宋清塵這樣說自己,竟覺得自己心內委屈,替他委屈,眼淚就啪嗒啪嗒往下掉。 “你聽我說完,我總覺得我配不上你,還委屈了你下嫁給我。”宋清塵知她是心疼自己,也紅了眼圈,“可我舍不得放開你。不管一世有多長,只想同你一人天長地久,同你雪中烹茶,同你看春堤綠柳,同你把酒臨風,覽遍書卷,走過山川,同你歡愛,至死方休。” 李玄玄破涕為笑,“你每次同我表白心意都這么……” “特別么?” “嗯。” “那應該怎么說?”他將李玄玄攏到身邊,靠在自己胸前。 “應該說,我心上只有你一個人。” “嗯,我知道了。我心上,也只容得下你一個人。” 李玄玄不禁笑了一下,“你知道么?從我遇見你起,你每次在我面前扯謊,我都能識破。” 宋清塵也笑了,“知道。”他心里有個聲音在提醒自己,可你從不忍心戳破我,是不是說明,在很早很早的時候,你心里就有我。 洞窟里的火堆燃著稻草噼啪作響,宋清塵又添了一摞稻草,而后就抬頭看著石壁,他疼的睡不著,也不打算睡了,只想這樣守著她也好。 李玄玄問:“你在看什么?” “壁畫。” “壁畫?” “嗯,你看這是群仙赴會圖,佛教和道教里很常見的圖,不過,因不同的分支、不同的朝代、不同的畫師,畫出來的圖,也會有些差別。你看這衣飾,是收腰細窄的風格,是前朝隋朝的畫師畫的。” 皇親國戚,富貴人家大都信佛,尋上能人巧匠,花些金銀在莫高窟鑿個石洞,或者畫副壁畫以表虔誠,是很常見的做法。 石窟,壁畫,佛教?李玄玄腦中閃過這些詞,“這是莫高窟?” 宋清塵點頭,“應該是,你還對這有研究?” 李玄玄這才反應過來,這里是隴右道,敦煌城,怎么會有稻草!“我們掉下密道的時候,掉在稻草上了,你看,我剛才點火用的也是稻草。這里根本不產稻子,哪里的稻草?若是密道里,是巴彥為了方便逃跑,防止摔傷的,他會鋪稻草,這可以理解。可這是莫高窟,千佛洞,這里面需要稻草么?”說著她就朝著墻角那堆稻草走去,她撥開稻草,又挖了一尺來高的黃沙,露出了一角麻袋,她扯開寬松的麻條,伸手抓了一把,是稻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