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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你怎么辦?” “你們快去,我在山下,又燒不到我!快去救人!” 她腦中“嗡”的一下如雪山坍塌,她想到宋清塵和元郎都在云丘上!她忙跑向去逍遙觀的山道! 半晌,竟沒有一人下山來。 茶寮附近聚集了很多的人,可山中火勢已呈燎原之勢,北風又至,助著火焰,將整座云丘吞并…… 有人說,逍遙觀上山下山只這一條路! 有人說,逍遙觀是木結構,若有火起,觀中眾人,無異于爐中丹,甕中鱉,只得等死! 火越來越大,絲毫沒有停的意思,映照得夜都亮了起來。 李玄玄死死的盯著山間的道,她的心如更漏,眼見著要滴到盡頭了,她渾身無力,拖著身體,朝著山道一步,一步,一步的走過去。 忽然有人拉住了她的胳膊,她絕望的眼中閃過了一汪水流,才要掉下來,聽得身后之人說道:“公主,不要向前。元郎在這里。” 她回頭看了元郎一眼,還好他沒事。可……可他呢…… 李玄玄整個人就癱坐到了地上,她淚眼婆娑,雙手抖動,拉著元郎的衣袖,哽咽著,“他……宋清塵呢?你看見他了?你看到他了么!” “看見了。云丘的山里藏的是糧食,我本已經拉他一起出來了,他不知想到什么,非要沖進火海里,說還有什么沒確定。我攔也攔不住,只好從千世寺那邊下來了。” “他……你……你說他去哪了?” “著了火的糧倉里。” 李玄玄此刻已經拋棄了所有公主的尊嚴和姿態,她已經沒有力氣站起來,就抬頭望著云丘山上,似再也不會停的山火發呆。 “公主,公主你沒事吧?” 李玄玄搖搖頭。她抽搐著,哭得很是傷心,這個傻子,那些糧草與你何干? 她想喊,宋清塵,你快出來…… 可喉嚨如被劍貫,發不出聲音來,渾身如失了魂魄,動彈不得,只有淚眼如活物。 如雨下,如雪落,如海浪翻滾。 此前她還沒看得太清楚的感情,那些她不敢去肯定的感情,此刻統統咆哮著、喧囂著、發泄著,如暴雨,如風雪,如駭浪,滾滾而來。 …… 不知過了多久,周邊的人都散了,好似無比安靜。 李玄玄終于有些意識的時候,感覺背后有道灼灼目光,刺的她避不開。 她用盡力氣想回頭時,發現有人已跪在了她身后,抱住了她,似昨夜那個懷抱,有著青竹的氣息,月華的溫柔。 宋清塵抱緊她,抵在她耳邊說:“我才知道,原來你心里竟這般有我。” 李玄玄終似活了過來,她忙轉過身,瞧了瞧這人,確定他還活著,雙手摟上他脖頸,開始嚎啕大哭。 宋清塵一邊陪著她流淚,一邊展露笑容,他輕拍著她的后背,哄著她:“莫要再哭鼻子了,我的小娘子……” 李玄玄聽得他言語間的輕松,氣不打一處來,她掰起宋清塵的衣袖,將眼淚鼻涕全都蹭在上面,然后惡狠狠的朝著他肩膀上,拼盡全力咬了一口。 那力氣包含了她怕失去的恐懼,她內心充滿愛意的得失心,還有,她不得不承認的,那種讓她牽腸掛肚的心意。 “嘶!”疼的宋清塵不由的發出一聲。 他又一笑,他感覺到這一口,咬的肩上出了血,可即便是疼,可又疼的他無比開懷,“你咬這兒做什么?咬的不對。” 李玄玄眼中仍滿是恨意,兇巴巴的問:“哪里不對?” “咬這里……”他低頭將唇送到她嘴邊,任她咬。 可在兩唇將要相碰的時候,那懷中璧人似愣住了,不敢向前。 宋清塵嘴角上揚,貼了上去,攫取了一抹清甜。 起初是淺淺的試探,唇舌嘗到了蜜糖的甜,開始深深的滑了進去,相思交織著纏綿,只剩下愛欲,占有,還有,深情。 宋清塵將李玄玄橫抱著起來,又在她唇上親了一下,才滿足的朝著馬車走去。 李玄玄哭的疲累,不知什么時候就睡著了。再醒來時,已是日上三竿的時辰。 她似做了個可怕的夢,夢中將渾身力氣使了盡,忽然夢醒,還是心有余悸。 她睜開眼,盯著頭上的床幔,輕輕了嘆了口氣。 “你的心意,我知曉了。”宋清塵本在桌上守著她,見她睜眼,如是說。 “你……你怎么在這里?” “擔心你。”宋清塵笑了,是開心,開心的一夜都睡不著,可以就這樣一直一直瞧著她,守著她。 他臉上的笑容如三月春光,將時間陰霾掃盡,李玄玄似受了感染,也勾起了嘴角,沖他一笑。 …… 逍遙觀的大火整整燒了兩日,似要將云丘山化作一座烏黑的,灰燼土丘才罷。 那日逍遙觀閉觀,多數觀中道人都下山采買、探友,竟都躲過了一劫。因火起之處是傳聞中有狼群的山間,觀中只有靠近那處的一座小院未來得及避禍,死了兩個看門的小道士。 還有不巧的,就是揚州城內的第二富豪王甫一,那日非要去做法事,據說明明有人瞧見他起火前,已經出了道觀了,誰知道怎么就那么倒霉,趕上了火起,命喪其中。 王甫一死在被貪墨的糧草現場,他本是十皇子舅父的身份,明眼人大多瞧得清楚,四年前的糧草案,想來與十皇子脫不了干系。可十皇子仗著母妃淑妃得圣寵,賊喊抓賊,說他舅父是他派去查案的,竟冤死當場,要求徹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