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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助?” “離間李玄玄和宋清塵。” 莫陸離覺得這話可笑,搖搖頭,“怕是沒用。我視公主如知己,這招于我無用,于她自也無用。我們都是深諳‘眼見并不為真’的人,凡是求個前因后果、因緣際會的所以然。” “執于情的人,三分盲。” 莫陸離冷笑自己,竟然和個妓子聊這些,“三日后,你只帶路,屆時見面,我自會給你解藥。其他,不勞你費心。” 綠珠莞爾一笑,知他不信,心中已有了打算,她端端正正的施了一禮,眼見要退下離去,忽貼到莫陸離跟前,在他側臉親了一下,附耳小聲說道:“公子,三日后見。” 說罷,帶著一種小女兒的害羞作態,揚長而去。 莫陸離愣了一下,這女子好生奇怪,自己往日在長安城平康坊絕對見過,沒準無意中撩撥過,忙喚人來:“喬大!飛鴿傳書,查平康坊一個喚作綠珠的人,她的底細,我全部都要。” “是,主公。” 第26章 浮生酒肆 怎么嘴角還留著偷吃的胭脂…… 那日潑了宋清塵一身熱水之后, 李玄玄每日早出晚歸,避免跟他碰面,再沒見過。 這幾日她在反思, 當初是碧樹涼秋書院辦不成, 且以為阿蒙死了,才想著四處走走, 到阿蒙的家鄉揚州看一看, 眼下這宋大才子活的好好的,那自己,該何去何從呢? 即便自己嘴上萬般不肯承認,可心底明白的很,自己并不想走。不想走的理由有千千萬萬,揚州繁華、水鄉宜人、冬季不冷、秋景婀娜……還有,即便她還在生氣,可阿蒙就是在這里啊…… 得一知己相伴, 夫復何求呢。 可到底是相看兩不厭的紅顏知己?還是弱水三千只取一瓢, 與子攜手的知己?她自己眼下也看不清,尤其是在知曉那人就是“宋清塵”后,她更是靈臺混沌。 索性抻上一抻。 時間從來都是毒藥,將回眸百媚生的一眼萬年, 打落至煙火鍋灶的蕓蕓眾生紅塵,可也從來都是解藥, 幫人將心中所想看的更明白些,總歸會有一日, 撥云見霧,將最本質的東西尋出來。 揚州城內,運河邊上, 有一渡口,叫做東關渡。 東關渡是運河航道上最大的渡口,人來人往,日子久了,沿著渡口就形成了一條繁華的買賣街道,喚作東關街。 眼下,夕陽西下。 元郎已經陪著他家公主,沿著東關街來來回回走了三日,繞是他一介武夫,已經將東關渡看的乏了,可公主還似不盡興,“公主,可是要買什么?” 李玄玄看了許久,意味深長的說,“買個大件。” 元郎忙說:“多大的物件?渡口有做搬運營生的腳夫,我去雇幾個人來?” 李玄玄望著不遠處,一座兩層的飛檐閣樓的宅院,看的出奇認真,“怕是搬不動。” “嗯?” 她才轉過頭來,說道:“元郎,我瞧了幾日了,這街上,我就看中這個閣樓了。走吧,我們去問問,店家賣不賣。” 宋清塵這幾日一直在東關渡口的浮生酒肆里,酒肆里面有個大院子,院中有個聽風閣,閣樓內四面大窗,打開來可將渡口往來,盡收眼底。 他盤坐在窗戶邊的竹榻上,周圍擺放著許多賬本、單張,他嘴里叼著一直沾了朱紅的細狼毫筆,右手上還拿了一根沾了墨汁的紫毫毛筆,正在左手的書卷上勾勾畫畫。 宋令走上樓來,看他家公子正專心盤算,“公子。公子?” 過了半晌,宋清塵才緩過來,嘴里仍叼著那桿狼毫,別扭的從嘴邊溜出氣息來,“今日的渡口貨運的賬目,可有了?” “沒,雖走水運的東西,都要提前報官府,可以這里貨運量太大,每日官家的賬目記的甚是潦草,即便宋公已將家里最得力的賬房都挑出來給咱們盤算了,可想整理出公子要的賬目,也需大半日。” “哦,那你盯緊了。” 宋令這才想起自己正常不打擾公子籌算事情,眼下是有事來問,“公子,前頭掌柜康叔來問,說有個小娘子,要買這酒肆,他說巧今日你在,就著我問一句。” “以后這些個破事,別來煩我,不賣!” 宋令撇撇嘴,自己真是多此一舉,此處宅院乃是宋家祖宅之一,老早傳下來的,怎么可能賣。這幾日也是累的緊,竟被康叔那個腦子不靈光的,誆出個坑來。 才下樓,本以為康叔還在,怎知確是沒人,只好走到前堂去。他忙活了幾日,疲累的很,沒好氣的老遠就喚道:“康叔!公子說不賣!趕緊哄走!” “宋令?” 宋令聽的有人叫他,可天色已黑,于是走上前去,嚇了一跳!“公,公主啊……啊!小奴見過公主。” 李玄玄抬頭又將一樓的店鋪打量了個遍,“你家的?” 宋令忙低著頭跟在后面,“是,是宋家產業。” 李玄玄朝著院子里頭走去,里面有個高的閣樓,四開,可俯視揚州城和運河。站在東關街上瞧著,覺得這店鋪開在前面,后面有閣樓,可進了院里發現,這院子好生大,里里外外五重,內里別有一番天地,單就中庭的院子,就比輞川院的院子大了幾倍,院中假山池塘,一應俱全,走到頭還有個正門。這么看來,那東關街的店鋪不過是個小門罷了。 她覺得甚是喜歡,若買了這酒肆,前頭看人流,聽故事,閣樓上看揚州城繁華,院子里面還有一方極其安靜的天地,好生有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