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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玄玄心里想笑,怎么會有這么明人心意的可愛弟弟,可臉上繃的很是努力,只勾了勾嘴角,“嗯嗯。” 那茱萸醬與辣椒不同,雖承擔了辣的味道,卻一點不嗆,辣的十分暖胃。 宋清塵如帶了個沒見過長安城大世面的小姑娘出門,一日覽盡長安繁華。 東市的綾羅鋪子、胭脂水粉鋪子,西市的手工繡品、東都西京的小吃,花萼樓的菊花臺、重陽特制的菊花糕,凡是李玄玄摸過的,看上的,甚至是多看一眼的,宋清塵全部拿下,待日上三竿之時,他們的身后已經跟了一輛馬車。 李玄玄見他花錢如此不眨眼,好似明白了一點,自己這是撿了個世家小公子啊,怕是在山中憋壞了,到此處發泄許久未曾買東西的欲望來了,“阿蒙這是怎么了,許久沒花過錢了,來當散財童子么?” “我在jiejie府上叨擾許久,這是謝禮。” “嗯。阿蒙還蠻有錢的。” “跟公主比不了,哈哈哈,還要等jiejie帶著我吃香喝辣,相依為命呢。”他本著笑著在說,可到了最后一詞,眼中灰暗了下去。 那灰暗的眼光,李玄玄都瞧在心里,她想起初見時,自己好似說過一句話,當時不覺得什么,這一日在腦中回響了很多遍,“待你何時想回家了,便走,我也不會攔你”,許是到了他要離開的時候了。 以往她活過的近三十年人生里,見過太多離別。有些緣分的事,誰也說不準,若有一條能稱得上是她覽遍人生的經驗之談,那就是,趁這人還在的時候,好好珍惜。 這一日她打扮做一個長安城十八歲小娘子的模樣,也真的忘卻了前塵的故事、公主的地位,也忘記了道姑的身份,只做一個這個年紀的小娘子,看她該看的風景,活成該有的樣子。 因看著李玄玄的笑容,阿蒙也開心的很,只是不知道,這個“阿蒙”還可以當多久。 午膳在城內鼎鼎有名的醉云樓,阿蒙喚了一桌子餐食,那奢靡的架勢,饒是堂堂的十七公主也被震驚了,洞庭鮒魚膾、鹿rou干切、杏醬炙羊rou、糖蟹、豉油烤鵝、櫻桃酪、蒸豆葉、水芹腐皮、瓜州紅菱…… 酒樓的北面立著高臺,正有歌姬唱著小調。 店里跑堂的小奴問道:“郎君,給小娘子來壺仙人醉呢?還是醽醁?翠濤?昆侖觴?青田壺?” “仙人醉是什么?沒聽過。”李玄玄問道。 “桂花米釀,新口味哦!” “阿蒙,要這個,要這個。” 宋清塵見她開心的樣子,點點頭,只說:“那你少喝一點。” 李玄玄喝的微醺,用竹筷夾起一根水芹菜和一條腐皮,調皮的笑著問:“阿蒙,看,像什么?”她想試一試,是不是每一次她心中所想,阿蒙都能猜到。 阿蒙笑了,“jiejie今日一身鵝黃,似這黃豆腐皮,阿蒙今日一身青綠,似這水芹。可對?” “知我意者,阿蒙也。” 兩人相視一笑。 “櫻桃酪你放什么漿?” 李玄玄瞧了一眼,原來是酸奶,“可以選什么口味?” “櫻桃、蜜桃、烏梅。” “烏梅漿!” 吃完櫻桃酪,李玄玄覺得已經撐了,“阿蒙,你多吃些,我飽了……” “走吧,我們消消食。” “去哪里?” “你跟著我,就好。”阿蒙仍是拉著李玄玄的披帛,走在前頭,他用著近乎無、只有自己能聽見的聲音說著:“一直跟著我該多好啊。” 宋清塵帶著李玄玄,多付了馬夫兩貫錢,讓他將馬車上的東西送回輞川院去。 兩人牽著馬沿著里坊一路慢行,身影漸漸拉長。 長安城從北到南,待走到盡頭時,這夜也該黑了。 宋清塵帶著李玄玄,去樂游原登高看只是近黃昏的夕陽無限,去青槐馳道看秋色蒼然的慈恩寺。 秋風云高之時,在曲江池畔,兩人坐在亭中,吃上一碗煎茶,兩口菊花糕,瞧著重陽時節,滿城盡是,此花開盡便無花的東籬冷菊。 路過滿是煙火氣的小鋪,他使了幾個銅錢,給她買了一份最甜最糯的蒸栗子。 直到日暮落時,來到了灞橋邊。 灞橋邊上柳樹依依,泛黃的葉子零落的凋謝著。宋清塵盯著那個與郎君分別的小娘子,她手中拿著一枝折柳。 見他眼神有些落寞,李玄玄忽然就明白了。若是一個平日開朗愛笑的男子,忽有一日眼中多了一些暗淡,往日光芒落下清暉時,他怕是要同過去作別了。 這一日,他不說,她不問。 可此情此景,彼此已經了然,李玄玄心里有些難過,可仍給了他一個笑容,“你可是要走了?” “嗯。” 李玄玄向柳樹走去,伸手夠柳枝,不禁啞然失笑,果然應了那句“近來攀折苦,應為離別多”,她竟然夠不到。 正在無奈間,阿蒙雙手環過她的腰,將她抱起舉高。她折了一小段柳枝,重站回地面,面對著阿蒙,很鄭重的問道:“你想要么?” “嗯。” 柳絲柔韌,象征情意綿綿,他不過是個少年,想留住她的一絲情意。 “柳”音同“留”,意思是我舍不得你。 從來渭水東流無盡期,灞橋柳枝憶郎君。 不過巴掌長的柳枝,他小心翼翼的收起,放到到了衣襟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