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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猶豫了下,說:“好,我下次直白點。” 周陽擰眉:“還有下次?” 顧青聞靠近她:“沒有下次。” 他的眉眼近在眼前,她荒唐地想,是不是她稍微呼一口氣,他的眉毛便會跟著顫動。 畢竟離得這么近。 只是她還沒想明白,一道陰影覆蓋下來,她眨了眨眼。 起初,他的節奏還算和緩,她尚且跟得上,過了一會,他似乎亂了章法,她的呼吸在他的引導下,便徹底地亂了。 客廳間或傳來周思容的聲音,還有宋瑤的聲音,她們在談宋瑤年后要去北城一事,正好爺爺和大伯就在北城,周思容說,以后要是遇到什么事情,可以聯系他們。 周陽的思緒很亂。 一方面她怕客廳那邊的人過來了怎么辦,一方面,顧青聞還沒停下來。 “你在想什么?” 忽地,他離開她的唇,眼神深深地看著她。 周陽懵了懵,說:“她們還在外面。” “我知道。” “哦。” 轉念一想,周陽又覺不對,她看著顧青聞,“你……” 他眉目含著笑,無不蠱惑:“剛才你說了,表達要直白點。” 周陽:“……” - 隔天早上,周陽帶周思容和周嘉容吃過早茶,然后由顧青聞驅車,送她們去機場。 周思容說:“過年你們再回來,也沒幾天了。” 周陽看了眼顧青聞,說:“好。我會帶他回去的。” 一旁,周嘉容接連嘖嘖。 周思容淡淡地問她:“你有問題?” “沒,什么問題都沒有。”怕把戰火引到自己身上,周嘉容立即噤聲。 周陽和顧青聞相視一笑,她說:“其實可以多住幾天的。” “不了,南城那邊還有點事,你大伯明天回來,家里不能沒人。” 周陽一驚:“是出了什么事嗎?” 周嘉容適時插進話題:“能有什么事,就是小蝶回來了,你大伯要和她好好談談人生話題。” 小蝶是大伯的女兒,初中便被送到了英國學習,周陽和她沒見過幾次面。 了解到家里沒出什么事,周陽順時安下心,說:“代我向小蝶問好。” 周思容說:“她這次回來就不出去了,過年回來你就能見到。” 隨后,幾人又聊了幾句,登機在即,周思容說:“川城那邊不錯,可以考慮考慮。” 話題轉得太快,周陽不由得一愣,半晌,她點點頭:“嗯,我知道。” 周思容抱住她,拍了拍她的背:“人生處處是開始,陽陽,現在你可以徹底地放下心,沒有人、沒有任何事可以阻止你追求你想要的生活。” “我會的,奶奶,你放心。”她深深呼了口氣,“我一直在努力生活,從未放棄。” 從機場回來,顧青聞帶她回了家里。 時隔一個多月,再回到這里,周陽有種恍如隔世的錯覺感。 明明還不到兩個月,她像走過了半生一樣。 顧青聞讓她回房再補會眠。 她則是拉著他的手,問他有沒有事。 他答:“沒事情,今天一天都是歸你的。” 這話頗為受用,她帶他去陽臺曬太陽。 剛坐下一會,她不知道從哪里摸出來一張紙,遞給顧青聞。 她一臉神秘的模樣,惹得顧青聞接連看了她好幾眼,而后在她的注視下,打開了紙張。 是一張工作調崗申請表。 他前前后后看了好幾遍,末了,將紙張按照原來的痕跡折好。 他說:“考慮好了?” 周陽說:“這話該我問你 。” 他把紙上放在旁邊的架層上,用墊子壓住,聞言,說:“我上回告訴過你。” 她轉轉眼,說:“我也是那個答案。” 他下意識地看向她。 她眉目明朗,陽光下,很是自在鮮活。 “人生無時無刻不是在重塑,我時刻都做好了準備。” - 過完年,前后見過雙方家長,回到臨城后,兩人開始著手準備搬去川城一事。 顧青聞所在的院系和川城大學那邊有個項目研究,為期三年。 按照宋瑤的話來說,這類項目兩校合作存在多年了,以往每次申請的名單上從來都不會有顧青聞的身影。這次他的名字列在其中,如同一粒石子投進一灘平靜的湖水,蕩起陣陣漣漪。 院里的人無不驚訝。 首當其沖的是張朝。 去年國慶后,他家里出了一堆事,大大小小的,雖然都是他哥哥賀嘉那邊的事,但他爸爸天天在家里無能暴怒,搞得他和母親也不安生。 他父親前后走了很多關系,想把媳婦撈出來,可是許世佳涉及的罪行太多,已然無望。 既然媳婦那邊沒有希望了,他又想著,錢和房子可以留下吧,結果因為涉及贓物,一一被檢察院查封,等待后續處理。 這邊媳婦的事還沒落地,那邊大兒子又出事了。 有人實名舉報賀嘉學術造假。 舉報的人還不止一人,前后總共五人,這五人都曾跟著賀嘉做過項目。 學校反應速度快,立馬出了聲明,會徹查此事。 結果很快就出來了,賀嘉受到了處分,同時學校與他解除了聘用合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