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5)
傅景琛將他眼睛上的領帶給解開,又拿了濕巾,細細的給他擦拭臉上沾的臟污。 先生,要讓顧醫生來么? 嗯,通知他過來。 吩咐完了司機,傅景琛的手腕被人拉了拉。 江糯眼也不眨的盯著他:不回家,我要去看個人。 誰? 江糯想了想:朋友! 雖然,是個疑似騙子的朋友! 江糯微信上還有溯溪發來的地址,而車上有現成的小醫藥箱,他用不著再下車去買。 先生,開快一點兒。 現在距離溯溪讓他買繃帶,已經過去將近兩個小時了。 江糯想早點去看看溯溪。 溯溪在他的印象里,身子骨弱的不行。 在江糯的催促下,司機再次提速。 還好溯溪給的地址離他們不遠,用了大概五六分鐘,他們就抵達了目的地。 時間太短,江糯又記掛著溯溪,傅景琛在車上連跟他好好說話的機會都沒有,更不要提檢查他有沒有哪兒受傷。 溯溪? 江糯在前面走著找路,傅景琛則是拎著醫藥箱,跟在他身后。 這地方很偏,路燈年久失修,如今只堪堪散發著微弱慘黃的光線。 江糯按著地址,停在了一個簡陋小房子面前。 溯溪,我來了。 江糯敲了敲門:你在不在這里面啊? 連叫了好幾聲,都沒有人回應。 江糯正要走的時候,不死心的又多了個語音電話。 撥完,聲音響在了屋內。 江糯面色微微一變,看向了傅景琛。 傅景琛不用他開口,一腳將門踹開。 門一開,江糯立馬跑了進去。 在只鋪了薄被的床上,江糯看到了昏迷的溯溪。 最讓他慌的是,溯溪唇角還有沒干的血跡。 先生,他,他 還有呼吸。 傅景琛俯身,探了探溯溪的鼻息,雖然很微弱,但好歹還沒有徹底斷氣。 我們把他帶回去。傅景琛讓司機抱著溯溪,將人迅速帶回別墅。 他不止顧繆一個私人醫生,他還有個醫療團隊。 等江糯和傅景琛把溯溪帶回去時,別墅專門特設的醫療區,已經準備完畢。 溯溪被醫生推去治療。 江糯靠著墻,臉色不怎么好看。他低聲道:先生,我剛才聽著溯溪的呼吸已經很弱了。你說,你說他能治好么? 傅景琛不是醫生,給不了回答。 又等了片刻。 傅景琛把他帶到椅子上坐著:糯糯,他已經在接受治療了。現在該輪到你了。 江糯茫然:我好好的啊。 他除了被敲悶棍,別的什么事兒都沒有。 而且他身體很健康,之前體檢的時候,所有的傳染病都排除了。 傅景琛沒理會他的說辭。 江糯被按著不能動,傅景琛垂眸,目光在他身上停留著。 脖子的痕跡,是最先被發現的。 紅到紫黑的大片淤痕,被江糯本來白到發光的細膩肌膚一襯,視覺效果上,十分駭人。 傅景琛看到這些痕跡,情緒險些控制不住。 他精心養著的小孩兒,每天牛奶補品的補著 現在,竟然被人傷的這么重。 傅景琛閉了閉眼,壓著眼底浮現的戾意。 跟我過來。 傅景琛把他牽回臥室,隨后關了門:把衣服脫了。 江糯:? 江糯張了張嘴:這不好吧。 雖然他在饞大魔王的身子,可現在溯溪還在治療,他不是什么放浪的小魅魔。 傅景琛晦暗的眸光落在他身上,停頓幾秒后,薄唇吐出一個單音節:脫。 江糯: 江糯這次是看出來了,大魔王冷著臉,分明只是要檢查他有沒有受傷。 江糯低著腦袋,怏怏的:好吧。 他乖乖把扣子解開,站在大魔王面前,由著他一寸肌膚一寸肌膚的檢查。 后背怎么也有刮傷? 我是被他們拖到屋子里的。 膝蓋跟小腿的青紫呢? 他們拖我的時候,碰到比較硬的東西了。 腳踝怎么腫了? 腳踝?江糯一愣:腫了嗎? 他就說腳踝怎么一直在疼,可他又急著找人,必須得走路,所以強壓著疼,沒在太意。 此刻環境放松下來,他再被大魔王一提醒,疼勁兒后知后覺的傳到了腦海。 嘶。 江糯懊惱:你要是不提醒我就好了。 不提醒的話,他疼的好像還沒有這么厲害。 傅景琛沉默,看著他越來越腫的腳踝,呼吸不自覺又沉了幾分。 江國棟。 他得死。 傅景琛調整了下呼吸,起身去給江糯拿了替換的干凈衣服。 等衣服穿好,江糯還要去看溯溪。 可他腳踝腫的太高,這會兒踩在地上,已經站不穩了。 摟著我。 傅景琛低低說了聲,下一秒,他將跌坐在床上的少年,打抱到懷里:我帶你去拍個片子。 江糯不瞎,能看出來大魔王的心情,這會兒有多差。 他點點頭,沒說先去看溯溪的話。 就在江糯去拍片子的時候,褚白跟邢一也全在目的地。 褚白帶來了警察。 邢一井沒有在屋子里,屋子里只有李勇涼透的尸體。 尸體的致命傷,是嗑到腦門后,失血過多造成的。 江國棟沒能跑得了。 綁架,勒索,故意殺人,他的罪名一個都洗不了。 被關在房間里的右枝,看到男朋友的尸體后,整個人都傻了。 她想撲過去,卻被警察攔住。 都怪我。 她眼淚大顆大顆的砸下來:都怪我勇哥如果不是被我叫出來,他不對變壞的。 是我害了勇哥。 她哭到幾近昏厥,警察則是竭力安撫著她的情緒。 江國棟被帶到警察跟前,他渾身是傷。 褚白笑笑,只是笑里沒有絲毫溫度:犯罪嫌疑人要跑,被好心路人見義勇為,控制住。路人是不是得發個錦旗? 且路人壓根沒露臉,江國棟被打成這樣,也找不到人追究責任。 警察將人都帶了回去做筆錄,由于事情牽扯到江糯,警察還過來親自詢問了江糯。 褚白跟著過來的。他過來的時候,江糯坐在椅子上,腳踝上涂了藥。 韌帶拉傷。 傅景琛對褚白說了句:最近要好好休養。 褚白臉色陰沉,看看小崽腫了的腳踝,以及脖子上的痕跡,只覺得把人這么送進去,還是便宜了他。 哥,我沒事。 江糯拉了褚白的手,難得沒跟他嗆聲:腳只要不動就不疼。 褚白蹲下來,手指碰了碰他沒腫的地方。 糯糯,抱歉。 向來不著調逗弟弟的大影帝,一開口,嗓音有點沙啞:哥沒照顧好你。 江糯摸摸他的腦袋,哄他道:你別瞎攬責任了,今天的事情跟你沒關系,是我要跟著人過去的。 好啦,我這不是全乎著呢,你別難過了。 江糯努力哄著傷感的哥哥,最后,還給了哥哥一個抱抱。 傅景琛睨著一大一小抱在一塊兒,眉頭皺了皺。 怎么這么黏糊? 鑒于傅景琛這里有現成的醫療室還有醫生,褚白鄭重的把弟弟交給了傅景琛。 景琛,我弟弟在這兒暫住幾天,他身體要有什么不適,還麻煩你立馬通知我。 嗯。 褚白聽著傅景琛看似冷淡但實則允許的回答,繼續感動:你今天晚上對我的好,我會牢牢記著。 景琛啊,以后但凡你有什么難處,盡管張嘴跟我說,只要我能做到,絕對為你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褚白豪邁的放著話:不用跟我客氣。 傅景琛瞥他一眼,沒搭話。 褚白眼神閃了閃,加了兩句話:對了,我只能把你當好兄弟,別的可不太行啊。 嘖,我要是有meimei,一定讓他嫁給你。 褚白虛偽的給著承諾:可惜了,我沒有meimei。 傅景琛聞言,指看了眼江糯:你不是有弟弟么? 褚白臉色微變,想也不想就直接道:你少做夢。 話一出口,他也覺得有點不妥,于是找補道:唔,我的意思是說,我弟弟年紀小,還要上學,跟你不是很合適。 你要真想找對象,我給你介紹啊,我認識的人個頂個的好看。 不需要。 傅景琛拒絕了他的拉皮條:你要是沒什么事,就回去吧,我帶他去休息。 行吧。 褚白看看弟弟,還是有點舍不得。他壓低了聲音,問著弟弟:小崽,你要不要跟哥哥走?哥把工作推了,這段時間就好好照顧你。 江糯搖搖頭。 不要,我就在這兒養著,而且先生救了我的朋友,我要留下來看情況。 江糯態度堅決,完全不跟哥哥走。 褚白沒法子,只能遺憾的離開了。 他走之后,給邢一打了電話:煤球傷著了,你怎么沒來看看? 邢一靠著棵樹,目光落在不遠處。 他的語調聽不出來什么情緒:我問了江國棟,有人打算花錢把煤球買過去玩弄。 小白,你說這種敢打煤球主意的人,我該怎么做? 褚白: 褚白頓了頓:留條命。 嗯,知道了。我明天去看他。邢一掛了電話,將手機收起來。 江國棟的例子,已經讓他長了教訓。 對小煤球有威脅的人或者事,他一秒都不能耽誤。 他家的球,只需要無憂無慮長身體,努努力力學個飛,飛不起來也沒關系,有哥哥叼著。 總之,碰他的小球,就該后悔。 別墅里。 在經歷了三個半小時,溯溪的情況最終穩定下來。 顧繆走出來的時候,幽幽道:他能活到現在,可真是命大。 他身體都快成篩子了,哪哪兒都是病。 顧繆擦了擦額頭,嘆氣:我差點被這美人給砸了招牌。 江糯坐在椅子上,伸長了脖子想往病房里看:顧醫生,他現在醒了嗎? 還沒,估計還得睡一會兒。 醫生暫時得以休息,江糯想看溯溪,也是被傅景琛給抱著過去看的。 病床上。 溯溪蒼白孱弱的躺在那里,呼吸輕到仿佛隨時要消失。 江糯看的有點揪心。 先生,你說他到底經歷了什么啊。 聽顧繆的描述,溯溪的身子,是被人刻意的折磨成這樣兒的。 江糯都不敢想,他這是遭了多少罪。 傅景琛知道懷里的小孩兒心軟,他放低了聲音哄:放心,有顧繆給他調理身體,他以后會好過一點兒。 你要是真想知道他的事,等他醒了再來問。 傅景琛耐心哄了小半天,江糯這才靠著他的胸口,讓他把自己帶回了臥室。 先生,你總抱著我多不方便啊,你把我放下來吧,我可以用一只腳跳著走。 在被傅景琛抱來抱去抱了小半天后,江糯覺得這也太不方便了。 傅景琛沒同意:把你放下來,你一個沒跳穩再跌倒,然后把傷情再加重? 江糯: 江糯不服氣:我也不一定會摔啊! 可不管他怎么說,傅景琛都沒把他放下來。 就連洗澡,都是給他在浴缸里放好了水,然后把他抱著躺進去的。 江糯的腳搭在浴缸邊兒上。他抬頭看著大魔王,紅成蝦子的身體都差點要蜷縮起來。 你,你還不走嗎? 他被大魔王照顧到這份上,自持力已經快用光了! 大魔王再不走,小魅魔就要被暴走了。 傅景琛垂眸跟他對視著:不需要我幫你洗? 不需要! 江糯指著門,攆他:你快點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 糯糯:我成了大魔王的隨身掛件QAQ 第58章 江糯攆人的時候攆的干脆, 可等他洗完澡,要起來的時候犯了難。 沒有大魔王扶著他,他不好動彈。 可人是自己攆的, 如果再叫回來, 有點沒面子。 想到這兒, 江糯一只手撐著浴缸沿, 慢慢的站了起來。 站起來的時候, 不小心活動到腳踝,疼到他直吸涼氣。 地上有被他在浴缸里濺出來的水, 濕濕滑滑的。 江糯伸出手, 想把衣服給拿到。 可他剛捏到手里, 重心就維持不住了。 傅景琛! 江糯嚇得呲哇亂叫:我站不住了! 傅景琛守在浴室門口, 壓根沒走。 聽到第一聲響動時,他就大步走了進來。 在江糯踉蹌著要往地上栽的時候,傅景琛長臂一揮,將人穩穩當當的撈在了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