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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汐汐搖搖頭,委委屈屈道:“有幾次來得不妙,打擾了姑娘的興致,惹惱了尊上,他便勒令我們必須來時告知一聲,而且一次只能來一個,他可懶得做那么多人的飯。” 楊羨魚想了想,好像是有這么回事。 “這能怪誰,你們先前每每來時我正與他卿卿我我……” “哪有,”薛汐汐打斷她,幽怨道:“你們無時無刻不在卿卿我我,哪個時間來都一樣。” “咳,”楊羨魚臉一紅,掩唇低咳了一聲,正要轉過臉,不知哪來的一束明亮似白晝的光,閃了她的眼。 楊羨魚下意識閉上眼,再睜開時,視野里充斥著揮之不去的亮斑,她忍不住多眨了幾下眼。 “楊姑娘,怎么了?”薛汐汐關切的聲音傳來。 “沒事……”等緩和過來,楊羨魚順著剛剛被閃眼的方向看過去,發現正是她先前放在梳妝臺上的鏡子。 “這會兒陽光不強啊,又是在屋里……”楊羨魚低聲喃喃了一句。 不知為何,心底陡然產生了一種異樣的感覺,令她忍不住湊上前去,抬起手,再度觸碰上那面鏡子。 “這真的只是一面普通的鏡子嗎?” 薛汐汐撓撓頭:“應該是吧?渡塵交給我時并未明說這鏡子是用來做什么的,只說交給姑娘,姑娘自會知道。我路上也仔細查看過,感覺除了比普通的鏡子更漂亮些,也沒什么分別。” 楊羨魚蹙起眉,凝神又端詳了一遍鏡子,確實如薛汐汐所說,只是一面普通的鏡子。 也許是她多想了。 楊羨魚正欲收回目光,忽然又有寒芒折射入眼,這次她沒有放過,迅速轉臉捕捉,然而就在抬眼看清鏡子的時候,忍不住瞳孔一縮。 原本只映出她一人的鏡子里,不知何時多了一團模糊不清的人形黑影,就站在她的背后。 起先她還以為是薛汐汐,可余光一掃,卻發現薛汐汐站在她右側的不遠處,根本不在她身后。 薛汐汐遲疑道:“姑娘?” 楊羨魚沒有回應他,驟然轉過身—— 身后空無一人。 她心中的異樣感愈來愈重,再度回頭去看鏡子。 這一次的鏡子里只剩下了她一個人。楊羨魚沉下心,一步步走近,將鏡子拿在手里。 剛剛那詭譎一幕讓楊羨魚覺得這鏡子像邪物,可以她對渡塵的了解,對方是絕對不可能送不干凈的東西過來的。 所以……難道這鏡子還有別的用處?只是她沒發現? 鬼使神差地,她抬手撫摸上鏡面。 這不碰不要緊,甫一觸碰,就好似有一股強大的吸引力將她往鏡中扯,根本無法抗拒。 失去意識的最后一刻,楊羨魚只來得及聽到薛汐汐急促的呼喊聲,并且順便還在心里罵了一句: “渡塵我cao你大爺!” …… 身體的輕盈之感,以及經脈中所含的充沛靈力幾乎讓楊羨魚以為自己在做夢。 再加上…… 她從床上慢慢坐起來,打量了一眼屋中擺設,還有自己身邊的侍女,穿著打扮,無一不告訴她,自己回到楊府中。 她心中奇怪,隨手運轉了一下靈力,慢慢找回五年前的手感,順嘴問道:“小紅,姑爺呢?” “姑爺?”名喚小紅的侍女先是愣了一下,旋即像是想起了什么,笑瞇了眼睛道:“姑爺今日去與那魔頭蕭清明決斗去了。小姐可真是貴人多忘事,不過您今日怎么忽然想起改口稱呼啦,若是叫姑爺聽見了,肯定心中歡喜。” 楊羨魚揚起臉,面色古怪地看著她:“你口中的姑爺……是誰?” 小紅眨眨眼,滿臉困惑道:“小姐您在說什么?姑爺不是上官公子嗎?” 果然!這一切都太不對勁了!! 暫且不提她廢去的修為是怎么回來的,姑爺是上官陵?到底是她傻了還是這群侍女傻了?還有和蕭清明決斗也是……這一切聽著,怎么那么像上一世所發生的事情? 楊羨魚果斷翻身下床,自顧自拿起衣服穿好,邊穿邊又問道: “小紅,本小姐今年多大了?” 小紅更加困惑,但還是乖乖回答道:“回小姐,您今年二十有六了。” “嚯,好老。”楊羨魚驚嘆一聲:“不對,二十六歲……” 這不就是上官陵和蕭清明第九百九十九次決斗的那年嗎? 蕭清明自殺還把她撞死了來著。 按照小紅的話來說,應該就發生在今天。 “不行,我得去攔著蕭清明尋死。”楊羨魚口中念念有詞,匆匆打理好自己,抬腳就往門邁去。 她這副樣子落在其他侍女眼里,簡直就是神色異常又詭異,面面相覷之余又不敢攔她。 可等走到門口時,楊羨魚抬起的腳卻忽然慢了下來,最終停在地上。 原因無他,她突然想起一件事。 她重新運轉起身體里龐大的靈力,感受這種令人毛骨悚然的真實感,驀地,有點困惑。 她為什么又重新回到了第一世呢?她不是已經死了,然后回到了蕭清明的兒時,并且經歷種種最終與他情定終生了嗎? 還是說……那些發生過的事情,就只是她的一場夢? 正確的時間應該是當下才對,是她正要去圍觀上官陵和蕭清明決斗的此時此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