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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景語本就已經在極限勉強支撐,當兩人加入之后,很快就敗下陣來,被公孫蘭一掌推遠,讓他回到殿內。 于是場面上就變成了渡塵纏斗姜羿,欲要找機會展開八苦幻境,不過姜羿早在穹頂之戰的擂臺上見識過他的功法,并不給他這個機會,兩人打得很是艱難,論修為,渡塵顯然不敵姜羿,且他尚年輕,入世歷練也不久,戰斗經驗亦不如姜羿豐富,只能憑借各種變幻莫測的佛法來拖住他。 另一方,渡塵與蕭清明齊齊對峙公孫蘭,也并不輕松。 到底是渡劫后期,與成仙只差一步,雖然公孫蘭的修為在這個階段彌留已久,一直找不到任何突破點,但論在此階段的強者中,她乃是巔峰,尚未有人超越,而且能超越她的人還都年輕,短時間內也無法這么快就成長起來。 修仙之人,越到渡劫這種瀕臨成仙之修為,差一個階段,便猶如天塹,也只有像楊羨魚這種經歷過古戰場的毒打,又莽又不怕死的人才敢無視修為差距,直接越級而戰。 其他人無她這種經歷,難免會更重視修為些,就拿蕭清明與司寒來說,雖然蕭清明的修為已達渡劫中期,而司寒修魔,但實力亦相當于修仙之人的渡劫初期,可迎上公孫蘭這種渡劫后期之人,卻還是謹慎萬分,不敢有絲毫分神。 反觀公孫蘭亦然,她所擔心的,是蕭清明在攻擊的過程中,除了使用魔氣,竟然還會使用靈力,根本摸不透蕭清明的出招方式。她活了半生,見識也不少,可這種情況卻是前所未見,于是不得不全神貫注地應對。 看來這將會是一場惡戰,可時間拖的越久,反對修士一方不利,魔族明顯就是有備而來,將他們打了個措手不及,再加上穹頂之戰已經消耗去他們大部分精力,若是繼續這樣下去,就算公孫蘭能夠贏過蕭清明,其余人等,包括殿中百姓,也早就死在魔族手里了。 思及此,楊羨魚終于咬了咬牙,狠下心穿行至蕭清明所在的地方,加入了混戰。 蕭清明似乎對她的到來毫不意外,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只是默不作聲地與司寒調換了個身位,獨自迎上公孫蘭,把司寒留給她。 楊羨魚見狀,不知道為何,心頭火起,忍不住直接逼問道:“蕭清明!你為什么不愿意和我打!” 蕭清明并未回答她,甚至連一個眼神都沒有分給她。 倒是司寒,面向楊羨魚手足無措了一下,才開始認真和她打起來。 “楊姑娘,”他道:“尊上給過你機會了。” 楊羨魚怒目而視,狠狠瞪了他一眼:“什么時候……” 話應剛落,腦中靈光一現,她才恍然反應過來,穹頂之戰的決戰,本該是她和蕭清明一決勝負,最后卻因為她認為先處理好城中百姓,抵御魔族最重要,方才錯過了。 而在那時,蕭清明似乎就暗示過她,勿要管外界之事,先專注比試。 “算了,”楊羨魚沒什么好氣道:“反正還有機會不是么。” 司寒點點頭:“請姑娘先過了我這關吧。” 楊羨魚并不拿他當回事,只想早點結束和他的打斗。 可司寒不知為何,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你若是有話,就說。”楊羨魚瞥見他的狀態,眉頭一凝。 “楊姑娘……我家尊上是真的不愛你。” 話應剛落,楊羨魚下手便重了幾分,帶著深深的戾氣。 “還有,他還跟我魔族鎮東王的女兒有一腿,我親眼看那姑娘進了尊上的房間……” 雖然被尊上嚇得魂飛魄散跑出來,并且從那以后都沒敢再直視過尊上。 楊羨魚的刀刃已經落在他的脖頸一寸處,且毫不猶豫地還要繼續砍下去,罡風凜冽。 司寒立馬閉口不言,慌忙躲開,好不容易才保住了小命。 再看楊羨魚,絕美的臉龐已經變成了一個女羅剎,看他的眼神就好像在看一個死人,冰冷無比。 司寒額上頓時冒了不少虛汗,咽了口唾沫,接著又道:“我,我進去時,尊上還衣衫不整……” 雖然在魔域的臥寢時,尊上大多數時候都是衣衫不整的。 “你說完了嗎?” 冰冷的字句堪比寒風利刃,刮得司寒耳朵疼,眼見楊羨魚被他激怒得差不多了,正考慮著要不要再加一把火,忽然聽到旁邊傳來兩道低低的悶哼聲,旋即劇烈的靈力在身側爆炸開來,余波震得他和楊羨魚都彈開一丈。 兩道身影分別飛射出去,重重跌落在地上,是蕭清明和公孫蘭。 司寒眼神一凝,再顧不上楊羨魚,忙趕過去扶蕭清明:“尊上!” 蕭清明按住胸口,垂首喉頭一滾,吐出一口鮮血,油紙傘早就滾落一旁,千瘡百孔。 公孫蘭和他的反應如出一轍,顯然也是傷得不輕。 “好小子,”公孫蘭擦了擦嘴角的血,此時還不忘夸贊道:“若你是我兒子,假以時日必定會超越我,重振公孫家門楣。” “抱歉,”蕭清明慢條斯理地抬手,擦去唇邊血跡,撩起眼皮子看她,沒什么表情道:“我可沒有隨意認他人做娘的習慣。” 他的臉本就白皙,此時更是顯得有些蒼白,薄唇染血,紅到瑰麗,青絲散落弧度優美的頸肩,沒了油紙傘的遮擋,被雨水微微打濕,有種花瓣即將凋零的脆弱美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