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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不知閣下可是上官陵,上官公子?!?/br> 那人聞言笑了起來,像是三月春風,和煦暖人:“是我。” “……” 楊羨魚瞥了一眼人滿為患的殿內,道:“此處不方便說話,不知上官公子能否帶我逛一逛這蒼瀾宗?!?/br> 上官陵點了點頭,應道:“楊小姐請?!?/br> 與在家時不同,出門在外,楊羨魚幾乎不怎么說話,下意識維持著自己不茍言笑的高冷外表,于是走著走著,兩人間的氣氛漸漸變得沉默尷尬起來。 可她不說話也就算了,這上官陵也不說話,難不成他是個悶葫蘆?楊羨魚思及此,抬眸略略掃了一眼對方,卻見上官陵白皙的耳垂此刻爬滿紅霞,想來大抵是在害羞,不敢先同她搭話。 楊羨魚心中好笑,然而面上不顯,頓了頓,還是率先開口打破沉默: “上官公子怎知我來了?” 上官陵道:“是方才宗門里的弟子來報,說姑娘來了。前些日子我收到楊夫人來信,說姑娘要來,但并不知道姑娘何時抵達,加上近幾日宗內事務繁忙,便沒有提前準備,為姑娘接風洗塵……” 說到這里時,他側目看了楊羨魚一眼,輕聲道:“抱歉,是我招待不周了。” “無妨?!睏盍w魚不以為意道:“這種虛禮何必拘泥。還是正事要緊。” 上官陵眼神里卻閃過一絲認同和欣賞:“姑娘所言極是。” 楊羨魚與他對視,視線短暫交錯后又分開。 她心里暗自道了一句“沒意思”。 已經不用再接著試探了,楊羨魚幾乎可以肯定,這上官陵,和她是同一類人。 同樣以天下為先,扶危救難,肩負著沉重使命,眼里除了天下和成仙,就沒別的了。 不得不說,她爹娘還挺會挑人的。 若與此人成為夫妻,想必會省事很多。畢竟他二人目的是相同的,也并不在乎那些人間情愛,一心只想著奔赴大道。 她和上官陵彼此都心照不宣,與誰成為夫妻都無所謂,但如果對方是個明事理的,肯定會更好。 話雖如此,也有個弊端,就是太無聊了點。 楊羨魚仿佛在上官陵身上看見了另一個自己,只不過性格不同罷了,自己和自己耍,那多沒意思啊。 “楊姑娘這身衣裳,很是好看。” 面對突如其來的夸獎,楊羨魚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紅衣,“是么,不知為何,一想到要來蒼瀾宗,我就想穿這身紅衣,以往都是穿青衣的。來的路上時常還會覺得艷俗呢,不過穿都穿了?!?/br> 上官陵笑了笑:“怎會,紅衣如楓,襯你膚色?!?/br> 他這話說得有些許曖昧,但是又似乎于情于理,畢竟二人的關系在那里擺著。 “楊姑娘……”上官陵猶豫道:“我可以叫你阿魚嗎?” 楊羨魚:“……” 雖然上官陵的聲音溫柔又動聽,喊她小名也沒什么問題,但她怎么就是覺得十分別扭呢。 她久未說話,好在上官陵還是很有眼色的,眼神黯淡了一下:“抱歉,是我唐突了,還請楊姑娘見諒?!?/br> 楊羨魚搖頭,“是我該說抱歉,除了我爹娘,還未曾有人喊過我小名,所以有點不習慣?!?/br> 上官陵溫柔地注視著她,唇角微勾:“沒關系,我愿意等?!?/br> 楊羨魚點點頭,一時不知該做何反應,只想趕緊把這個尷尬的話題跳過,“這是要去什么地方?” “蒼瀾宗內有一處花園,景致很雅觀,眼下桃花開得正盛,可以去看看。” 花啊…… 楊羨魚眼底閃過一絲失望,看花有什么意思,早知道還不如在大殿上聽八卦呢,實在不行讓她去找那位蕭清明打一架也行啊。 想到蕭清明,她忍不住開口問道:“對了,我聽說你有個師弟……” 不知是不是錯覺,上官陵的身形似乎微微一滯。 “我有很多師弟,不知楊姑娘說的是哪位。” “蕭清明,你認識嗎?” 上官陵垂下眸子:“果然是蕭師弟……” “???你說什么?” “沒什么,”上官陵朝她笑笑:“這位蕭師弟我知道,但他素日里喜愛獨來獨往,也不怎么與宗內的師兄弟們說話,我了解他甚少,恐怕不能為楊姑娘解疑許多?!?/br> 楊羨魚挑了挑眉:“他的性子很沉悶?” “是有些,”上官陵嘆了口氣:“但是辦起事來卻雷厲風行,該轉圜的地方也轉圜得極好,不少方面我遠不及他?!?/br> 楊羨魚看了他一眼:“你也很優秀,不必妄自菲薄?!?/br> 上官陵苦笑道:“我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說話間,兩人已經來到了那處花園。 從磚雕繁復的拱門進去,便是一片落英繽紛的桃林,眼前有一條小道,曲徑通幽,兩側盛放著各色不知名的花。 遠遠地,楊羨魚似乎看到桃林中間有兩道綽綽人影,面對面站著,不知在說些什么。 “這花園里好像有人了?!睏盍w魚道:“我們這么過去不太方便吧?!?/br> 她側首而望,卻看見上官陵目視前方,定定地看著桃林間的人,臉上溫柔不再,還有幾分復雜。 “楊姑娘,”他開口道:“前面那兩人,其中一位便是蕭清明。” 楊羨魚一怔,再度看向那兩道人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