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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清明的眼神里充滿了迷惑,似乎是沒有聽懂。 于是楊羨魚從頭到尾把所有的經過都跟他講了一遍。 講完之后,她發現蕭清明一張小臉逐漸變得慘白,神情恍惚,似乎頗受震撼的樣子。 本以為蕭清明是驚訝于她的魂魄居然能夠穿過回溯的時間來到這里,可他一開口,反復念叨的只有一句話,稚嫩的聲音澀啞,顫抖無比: “我在未來……把你殺了?” 青稚的臉龐上再也沒有沉靜如水,而是浮現出恐懼和自責之色。 “那個殺了你的人,是我?” 楊羨魚神色未變,看著深深陷入自我懷疑的蕭清明,聽他猶如喃喃自語般不可置信的反問,卻又像在一遍又一遍地確認一件事—— 那就是他在未來把楊羨魚殺了,從始至終,都不存在那個與他同名同姓之人。 其實并不能完全算是蕭清明殺了她,如果當初蕭清明本人沒有那個意圖,那么她死這事最多只能算是場意外。 雖然導致這一切罪魁禍首確實是蕭清明不假,但也怪她自己太過大意。 話雖如此,但楊羨魚沒有糾正他的想法,也沒有出聲安慰。任由他把一切責任全部攬在自己身上,心甘情愿背負上罪孽的鐐銬。 她忽然覺得,自己的做法是否有些過于殘忍了。 如果一旦對某個人產生愧疚而無法彌補,那么這份愧疚可能會折磨他一輩子。 可現在,她就是在刻意讓蕭清明對自己產生愧疚。 原因無他,她想要完全掌控蕭清明,想要他對自己予求予取,聽之任之,唯有這樣,她才能真正放下心來,確保蕭清明在未來不會做出傷害修仙界的事情。 楊羨魚咬緊下唇,閉了閉眼睛,強迫自己狠下心來。 這都是為了眾生,為了大業。 她在心中告誡自己。 要成就大業,必須先有所犧牲。 “你恨我嗎?”蕭清明忽然道。 楊羨魚遲疑了一瞬,但就是因為這短短的一瞬,以至于她知道,自己接下來無論說什么,都沒有用了。 蕭清明已經認定,她心中是有恨的。 但捫心自問,楊羨魚除了剛來到這里那會兒,或許被一時的憤怒沖昏了頭腦,產生恨意,可后來遇到年幼的小清明,親眼看見他的遭遇,饒是再有恨,也早就煙消云散了。 更甚至,她對當初入了魔的蕭清明,似乎也…… “你是應該恨我,”蕭清明忍住心中絞痛,勉強笑道:“但請給我一個補償的機會?!?/br> 楊羨魚有些不忍,點頭迅速應答道:“好?!?/br> “我會不惜一切代價找到讓你復活的方法,而那之后,如果你想要重振修仙界,亦或者想要成仙,即便是失去性命我也會助你。” “不,不用了,”楊羨魚聽到他認真的語氣,知道他并不是開玩笑,但沒想過他肯為自己做到這種程度,一時間有點受寵若驚。 不是吧?她居然這么輕易就把未來的魔尊巨巨收服了? 但她堅持不忘初心:“不用做到那個程度的,我只希望你未來不要墮魔就好……” 她話未說完,就聽到蕭清明道:“我不會做任何你不喜歡的事情?!?/br> 楊羨魚怔愣在原地。 她愣愣地看著少年抬起頭,鴉黑色的雙眸深邃如浩瀚銀河,一錯不錯地凝望她,仿佛能夠看穿她的靈魂。 “我想要成為你的'劍'?!?/br> 斬盡一切會傷害到你的事物,只服從你的命令。 如果你不想我墮魔,那么我不墮便是。 只要……你沒有拋下我。 楊羨魚眼神閃了閃,沒有再拒絕:“好?!?/br> 盡管現在鬼使神差地應了下來,但是很久之后楊羨魚再回想起這件事,只想把當時的自己掐死。 之后整整一夜無話,同樣也兩廂無眠。等再回過神來,東方天光大亮,魚肚泛白,第三場試煉也即將要開始了。 或許是因為前兩場試煉被某人整成了地獄級別難度,于是就顯得這第三試煉格外簡單樸素。 偌大的圓形練武場上,站著兩個人,分別為一男一女,年齡都不大。 這其中一位就是上官陵,而他身邊之人,乃是一名紫衣少女,面若冰霜,看上去并不好惹。 這兩人一個淺笑隨和,令人如沐春風,一個不茍言笑,像是高嶺之花,給人極大的反差感。 “我大概猜到這場試煉要比什么了,你瞧見那紫衣裳的小姑娘了沒?” 蕭清明其實對那少女并不感興趣,他的注意力全放在了旁邊的上官陵身上,此時聽她提起,才終于掀了掀眼皮子,往旁邊瞟了一眼。 “嗯,看見了?!?/br> 楊羨魚有意想要逗他:“那你覺得,那少女如何?” 蕭清明的眼神此刻又挪回了上官陵身上,皺了皺眉,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很不簡單。” 楊羨魚想想也確實如此,但對這個答案并不滿意:“還有呢?” “他瞧著很好看,像是很多人都會喜歡的那類孩子?!?/br> “唔……好像也是,還有呢還有呢?” “還有……”蕭清明不知想起了什么,眼神突然黯淡下來:“若我想要超越他,想必很難?!?/br> 第17章 囂張 又挖坑??? 楊羨魚摸著下頜,思忖道:“也不是很難吧?那少女雖說是姬無涯的親傳弟子,但是論天賦遠遠比不上上官陵,上官陵現在就差臨門一腳,便入結丹期了,而她最多筑基中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