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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定在女兒身上,他面帶淺笑,最后一次叮囑鳳歌,“我兒莫哭,我去尋你母親。” 話畢,闔然長逝。 洛河水寨之內一片素縞,鳳歌守在靈前每日啼哭不止,連晶并張秀母女只得輪番看顧,怕她虧損了身子。蘇澤自營中返回,自請以子侄禮守孝,并隨陳昇前后cao持,師徒如父子,蘇河又是陳家半子,此舉倒也不為過。 經此一事,陳昇待蘇澤越發親厚,任誰都瞧得出,這是真心實意的將他當作親子看待了。 水寨之中哀聲不絕,延和殿內卻是劍拔弩張。 昌安長公主面如金紙,憔悴枯黃,哪里還有當初的國色天香之態。她手握金簪,將那鋒利尖頭抵在辰砂喉間,聲色俱厲道:“你騙的了旁人卻騙不了我,爹爹是個俗人,他一心想著名利權柄,便是對如玉那般上心,最后也被你逼的撂開手去.可你偏要趕盡殺絕,死都不肯給他留個好名聲!林逸清,當初一念之仁令我悔恨徒留,既然如此,不如殺了你為他償命!” 辰砂微微昂首,躲著那金簪,瞟了眼緊閉的殿門,殿中內侍已被昌安屏退一個不留,他面帶冷笑,從容不迫的與她周旋,“長公主稍安勿燥,下官也是受人脅迫,自身尚且難保,哪有本事護他?您遷怒了!況且白大人生性放浪,這般恩怨也是他一手造成……” “呸!”金簪又向前頂進一分,直在辰砂頸間戳出一個微凹的小坑,“婁虹是個什么東西,爹爹能瞧上她?想我堂堂公主之尊都未曾被他放在心上,何況是那么個破爛貨色?” 昌安淚凝于睫,她長于深宮,又怎會是癡傻之人?白明山對她有幾分真心,她向來知曉,可是情之一字哪有道理可言,她愛重白明山,聞其死訊恨不得隨他而去,不過即便是死,也要拖著這罪魁禍首一道。 她不恨如玉,因她也是身不由已,她不恨白明山,若是恨的起來哪里還有今日之事?她一恨自己當初心慈手軟放了林逸清,二恨他心狠手辣讓爹爹去得那樣不堪。宮外之時林逸清身邊總有眾人相護,唯有宮中反倒能放開手腳。 金簪再度向前刺去,昌安咬牙切齒的說:“你若還手便是謀刺皇族,哪怕是科兒也護不住你,還不如死在我手下……” “還不快快勸下長公主!”殿門被人撞開,黃二護著馮科大步而來。 “陛下當心!” 辰砂向前迎了一步,任那金簪在頸間劃出一道血痕,昌安抓他不住,又被幾個身手利落的內侍‘請’至一旁,手中金簪落地,砸出一聲悶響。 馮科撲到辰砂身上,既是心驚又是心痛,盯著漸漸浮出的血珠,埋怨道:“你是傻的么?阿姐又怎會傷我,你何苦還要沖將過來,肩上的傷還沒好利落,如今又見了血,你是要急死我才甘心么?” “一時情急也忘了多想,只要陛下無事,我這些許小傷又算得了什么。”辰砂面帶淺笑,溫言撫慰馮科,好似傷的是旁人,渾不在意。 昌安長公主見狀已是恨的咬牙切齒,“陛下休要被他蒙昧,他想的念的全是如玉,對你哪有半分真心,你若不是天子,他又怎會……” “阿姐!” 馮科大呵一聲,“你逾越了。白明山一案已有定論,逸清身為苦主,不怒不恨已是難得,你休要仗勢欺人。附馬以身殉國也未見你如何哀痛,反倒是對著公爹念念不忘,若是傳將出去,要我天家顏面何存?你回府中好生休養半年,待心思平定了再行走動罷。” “你這是要將我禁足么?” 馮科不去看她,冷聲道:“去罷,此事并無害處。” 昌安長公主恨恨而去,辰砂使個眼色,殿中之人魚貫而出,他拉著馮科坐下,勸慰道:“科兒這是怎的了,長公主與你最是親近不過,她也是個癡情人,又與我有恩,便是讓她出出氣也沒個什么,何苦與她置氣呢,倘若真是傷了姐弟情份,我豈不是又成了罪人?” “人呢,都死到哪去了?”馮科看到辰砂的傷,眸光一暗,喊道:“宣太醫,沒見逸清傷了么,你們都是死的不成?” 話音剛落,黃二接引太醫進了屋來,清洗包扎之后,馮科對黃二大加贊賞,將其留在紫宸殿常侍,他早得知這黃二與辰砂有舊,不過卻并未重用,今日是被氣得狠了,又覺得愧對辰砂,這才將他提到近前。 近日來朝中一片大亂,江肖所率的征南軍大敗而歸,白靖榮戰死,一場營嘯損失慘重。十五萬大軍雖說是個虛數,可回朝之時只余不到一千騎兵也是前所未有,民間更是怨聲在道,更有好事殺材連呼朝廷氣數將盡,江山有待明主。 想他兢兢業業從不敢有一日懈怠,自登基以來卻是天災人禍不斷,內憂外患不絕,不論賑濟災民抑或征討叛逆,哪樣不用錢糧?可是如今國庫虛空,民家巧婦尚且難為無米之炊,更何況他這一國之主?他的私庫幾近放空,卻是僧多粥少,全然無濟于事。 世家坐大,勛貴旁觀,朝中只會推諉扯皮,遇事只求自保,不顧大局。今日朝會也是令他焦頭爛額。有人上書于水陸兩廂設卡,阻斷鹽鐵茶糧南渡,此舉雖有遏制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