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給自己貼金了喬稚寧，我巴不得和你分班。”

    “程、越、之！”

    ……

    男女生吵吵鬧鬧的聲音漸漸遠(yuǎn)去，遠(yuǎn)處一排黑鳥飛過赤橘色的天空，仿佛飛鳥入海，消失無蹤。

    人有時候很奇怪。

    真話喜歡玩笑著講，假話卻說得認(rèn)真。

    好像誰先開口袒露了真心，誰就輸了。

    程越之的想法很簡單，帶著少年的傲氣和倔強(qiáng)。

    喬稚寧不喜歡程越之，程越之又怎么可能承認(rèn)喜歡喬稚寧呢？

    很久之后的程越之才恍悟，高中時的自己就像是一個吃不到糖的孩子。

    因為自尊和自傲，嘴硬著告訴所有人糖一點也不好吃。

    以為騙過了周圍所有人，就可以騙過自己。

    以為說得多了，自己就真的不喜歡吃糖了。

    可事實是——

    小孩子永遠(yuǎn)喜歡吃糖。

    程越之也一直喜歡喬稚寧。

    第16章 “山明和水秀，不比你有……

    進(jìn)入7月, 高一進(jìn)入了期末考試的最后復(fù)習(xí)階段。

    這天早上，喬稚寧打著哈欠去叫程越之。

    程越之見她眼下發(fā)青，問她昨晚干嘛了。

    喬稚寧沒什么精神, 懨懨的。

    “昨天背政治歷史背晚了。”

    最近她連續(xù)熬了幾個晚上復(fù)習(xí), 今天可能是報應(yīng)來了, 加上沒來得及早飯, 走路腿都有些發(fā)飄。

    程越之皺眉，手背探了探她的額頭。

    “你這次這么緊張干嘛？”

    他不理解。

    喬叔叔對喬稚寧學(xué)習(xí)方面的要求不嚴(yán), 只要能考上大學(xué)就行，沒什么名校情節(jié)。喬稚寧學(xué)習(xí)一向也比較輕松，成績能保持在班級中段就可以。

    喬稚寧抿抿唇：“我想考文科實驗班嘛！”

    她開開心心地和程越之分享：“筱筱也要讀文科, 我如果能進(jìn)實驗班就可以和她一個班啦。”

    她的喜悅那么明顯，話里話外都是對和秦筱同班的期待。

    程越之沉默片刻，“哦”了一聲。

    語文早讀一下課, 校園里響起了音樂, 早cao時間到了。

    背了一節(jié)課文言文的喬稚寧口干舌燥, 咕咚咕咚灌下一杯水。

    “稚寧，快點。”何倩在教室門口催促。

    “來了。”

    喬稚寧匆匆咬了幾口面包，追上何倩。

    “走了走了。”

    9班出cao的地方有點遠(yuǎn)，兩人小跑著過去，趕在廣播cao開始前趕到了位置。

    喬稚寧氣喘吁吁，被太陽曬得有點頭暈。

    她深呼吸了幾次，跟上節(jié)奏做cao。

    7月的天氣漸漸開始變熱, 又圓又紅的太陽當(dāng)頭, 日光似火焰，要將大地烤化似的。

    汗水不斷從額頭沁出，喬稚寧的四肢開始發(fā)軟, 視線變得模糊眩暈。

    好不容易堅持做完了廣播體cao，廣播里忽然響起了副校長的聲音。

    “發(fā)布一個緊急通知，請全體師生注意……”

    注意什么，喬稚寧已經(jīng)聽不到了。

    她兩眼一黑，倒了下去。

    在倒下的最后一刻，喬稚寧只有一個念頭——

    如果她有一件隱形斗篷就好了。

    *

    喬稚寧是在醫(yī)務(wù)室醒來的。

    在這之前，她隱隱約約有些意識，知道是程越之背著她過來的。

    一起來的，還有班主任和班長。

    醫(yī)生檢查了說她沒有什么事，可能是低血糖加上有些中暑。

    喬稚寧模模糊糊聽到醫(yī)生的聲音，試圖撐開眼睛加入對話。

    程越之注意到她的動作，低聲要她休息，別動。

    喬稚寧想想也是，干脆又閉上了眼睛。

    再醒來，就是現(xiàn)在了。

    她躺在病床上，手背多了個針眼。

    程越之坐在旁邊的椅子上，不知道在發(fā)什么呆。

    “幾點了？”喬稚寧出聲。

    聽到聲音，程越之看了看手表。

    “10點多了。”他無奈，“你再多睡一會兒都放學(xué)了。”

    “我也不想啊。”喬稚寧起身，頭還有些暈。

    她捂著肚子嘀咕：“我餓得不行了。”

    她現(xiàn)在是頭暈肚餓，難受得很。

    程越之遞給她一個面包：“給你墊墊肚子，一會兒等醫(yī)生看過以后再去吃午飯。”

    沒兩分鐘，在外面會診的醫(yī)生過來了。

    他問了問喬稚寧的情況，又詢問了些最近的飲食和睡眠狀況。

    “小姑娘正是長身體的時候，不要節(jié)食。你營養(yǎng)跟不上，睡眠也不足，你不暈誰暈啊？”

    醫(yī)生摘下老花鏡，又看了看喬稚寧：“漂漂亮亮的小姑娘，又不胖，減什么肥？”

    喬稚寧臉色微紅，輕輕應(yīng)了一聲。

    其實今天早上她暈倒的時候就有些后悔了。

    今天在學(xué)校還好，如果在外面忽然來這么一下，那可怎么辦？

    醫(yī)生又叮囑了幾句就出去了，要喬稚寧再休息會兒。

    醫(yī)生離開后，隔間里的兩人有些沉默。

    喬稚寧偷偷抬頭，這樣的程越之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她以為，程越之會狠狠說自己一頓，說些“我早就和你說過”之類的話。

    可是并沒有。

    這樣安靜的程越之居然呈現(xiàn)出了一種詭異的溫柔感。

    半晌，程越之張口，聲音悶悶的：“節(jié)食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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