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徹底拋棄
兩名女生有些尷尬,笑著跟丁明琛打招呼。 丁明琛不似平時的溫和,平靜的語調中竭力壓著憤怒,“秋雨是我同學,為人單純,絕不是你們說的那樣。在背后議論別人,流言四起,會傷害到他人。不要再這樣。” 回到課堂上,他無心聽講,拿出手機,給秋雨發微信:“秋雨,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回應他的是紅色的嘆號。 丁明琛心中“刷”地一涼,幾乎要從座位上站起來。 他無視講臺上教授的慷慨激昂,又立即撥打秋雨電話,得到的是對方正忙的提示音。 心存一絲僥幸,連著撥打了五遍,都是一樣的反饋。 她這節有課,不存在跟其他人通話的可能。 丁明琛放下手機,呆若木雞,俊朗的臉上不復平日的神采,游魂般杵在座位上,像尊泥塑雕像。 天地之于他,已成了灰色。 他隱忍許久,卻在昨天功虧一簣,失去了所有。 也許他該繼續偽裝下去,當她的“好朋友”,跟在她和武大風后面,天天帶著一腔嫉恨看他們恩愛。 那樣起碼他能每天見到她,能裝作無意地靠近她,能得到她真心的尊重和信任。 可日子越久,他們之間的感情只會更深。 他每日都如攜了個定時炸彈,生怕有一天,他們忽然告訴他,他們要同居了,要結婚了,要永遠在一起了。 …… 放了學,丁明琛去了秋雨的教室,已經空了,大家都放了學,吃飯去了。 他又去了悅耕餐廳,從一樓走到二樓,在熙攘的人群中穿梭,眼中看不到任何風景,只尋找著他渴望的那張臉。 有不少人跟他打招呼,他恍惚應著,又從餐廳游蕩出來。 什么時候回的寢室都沒有意識,只聽到舍友跟他說:“班長,有個你的快遞。” 丁明琛想到了什么,拿過來看發件人。 只寫了個“雨”,還有熟悉的手機號。 他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連忙打開。 里面有叁樣東西:綠色耳機,白色玉佛,粉色水杯,下面壓著一迭厚厚的錢。 一張巴掌大的紙條上寫著幾句簡單的話:“都是新的,我從來沒用過。一萬塊是高考前你收留我,為我提供庇護的感謝費。從此兩清,再見。祝好。” 丁明琛腦中“轟”地一聲,臉上瞬間毫無血色。 他疾步走出去,用另外一個號撥打秋雨的手機,響了幾聲后接通了,那邊傳來秋雨的聲音:“喂,你好。” “秋雨,你不是說,”他因悲憤聲音粗厚,有些走了調:“無論我做了什么都會原諒我嗎?” 那邊靜了片刻,開口說:“我以前經常想我何其幸運,有你這樣的朋友。可你卻利用我的信任……聚餐的那個晚上,你……” 說到這里,秋雨的聲音有些哽咽,她深吸口氣,說:“可能這就是順遂要付出的代價,是你幫我這么多我需要付出的利息吧。” 丁明琛握緊了手機,想努力抓住什么,急急說:“秋雨,對不起,我只是想得到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 秋雨聲音沒什么起伏,“我原諒你了。我們也兩清了。不要再來找我,給予彼此最后的體面吧。再見。” 電話被掛掉,再打,那邊已提示忙音。 丁明琛失魂落魄地回到寢室,舍友在旁說著什么,他完全聽不到。 愣愣地坐在椅子上,什么都不做,只是呆滯地盯著手心的那張字條。 “班長!”有人過來輕拍了下他的肩膀。 丁明琛沒應,身影筆直不動,手握成了拳,將紙條收在掌心。 “班長!”舍友彎腰看他,笑著說:“叫了你好幾遍了!” 這一看,把舍友嚇了一跳。 只見向來從容的班長臉色發白,連唇都失去了血色,額心和眼瞼四周卻泛著火燒般的紅色。 一向清明的眸光都暗了下去。 沒有靈魂,也沒有溫度,看上去竟有些駭人。 “我沒事。”丁明琛說。 他將桌上的盒子收好,連同掌心的紙條一起,打開柜子放了進去。 * 武大風感覺得到秋雨心情很差,也很缺乏安全感,總是想讓他陪著。 除了上課和兼職,兩人都黏在一處。 他知道這跟丁明琛有關,有了前兩天的教訓,他也不敢再過多置喙,畢竟這是女友跟朋友之間的事。 在他看來,因為背后議論了幾句,就發展到友盡還是有點反應過激。 但女友和丁明琛兩人顯然都不是按常規套路出牌的人。 一個外柔內剛死不認輸,一個笑里藏冰不可褻瀆。 武大風只能被動地選擇女友,與丁明琛的交往也就這樣斷了。 丁明琛沒再跟他打過游戲,也沒有再出現過。 秋雨偎依在他懷中,緊緊地扒著他,像長在他身上的藤蔓。 “我只有你了。你不能背叛我。”秋雨已不止說了一遍。 “嗯,不會的。”武大風每次也都是這樣的回復。 “風哥。” 秋雨忽然趴在他耳上說了句什么,武大風忽地羞紅了臉,握住她的肩膀往外推她,“你胡說什么。” 秋雨握住他的手放進了自己的衣領中。 武大風身子僵住,手上好像喪失了力氣,任由秋雨帶著他去往那柔軟的神秘王國探索。 不過片刻,他就掌握了主動權,將秋雨揉得面頰泛起粉色。 看他沉浸其中的動情模樣,秋雨心中的愧疚減了一些。 也許還不夠,她被別的男生摸過的地方,她的男朋友都應該有權利享用。 她拉著武大風的手探入裙底。 武大風頓了一下,猛地抽出,滿臉通紅地與她拉開距離:“別勾引我了。” 他轉過身去,不敢靠近秋雨,也不敢看秋雨,試圖讓自己緩解。 秋雨靠在他背上,有些委屈,“只是想給你,你嫌棄我嗎?” 武大風轉首,有些無奈:“萬一我們走不到一起,對你不好。” 秋雨聽了,很是動容,更堅定了自己那荒謬的想法,“好,不要,我給你看看好不好?” 武大風臉上又漫上血色,直接站起來了,“秋雨,你別這樣。我怕我一次兩次能控制住,次數多了把控不住,會傷害到你。” 秋雨不管不顧地纏了過去,在他耳邊說:“我自愿的。” 兩人在學校旁邊開了一間鐘點房。 武大風也終于看到了自青春期起,幻想過的女性軀體。 玉體玲瓏,泛著羊脂般潤澤的光。 唯有兩點淡淡的粉色綴在高聳的雪峰上。 連腳趾都如玉石般,晶瑩剔透。 房間里盈滿了少女散發出來的香氣。 干凈,清新,帶著淡淡的甜。 秋雨拉著他的手,在她光滑的身體上探索,沒有放過任何地方。 他極力地克制著自己,不敢再看秋雨無辜誘人的眼眸,將秋雨面朝下壓在被褥上,覆在她身上起伏,釋放在她雪白的臀間。 …… 秋陽高照,陰霾漸漸散去。 秋雨辭了圖書館的兼職,將重心放在周末的家教上,除此之外,就是一心學習、保持鍛煉,與武大風黏在一處,對其他事情都表現得淡漠了許多。 日子很充實,大學生活終于是她想要的模樣了。 張帥參加青年聯賽來到A市,給秋雨的生活添了一絲驚喜。 她和武大風盡地主之誼,邀張帥和隊友來A大玩。 見隊友驚訝他居然真的有在A大的好友,還長得又高又白又漂亮,張帥得意得要死,滿臉自豪,一副不把自己當外人的樣子,站在A大琳瑯滿目的餐廳窗口前,對隊友說:“來,隨便吃。秋雨說了,都很便宜。這可是你在最高學府吃飯的唯一機會。過了這村就沒那店了。” 張帥見秋雨跟男友關系親密,一副心有默契的樣子,也為好友感到高興。 他跟武大風都知道彼此,只是第一次見。 武大風也是個學霸人物,卻為人親和,跟他們聊籃球,聊職業發展,沒有半分的清高架子。 張帥嚷嚷著要跟武大風喝兩杯,被秋雨瞪住了,“這是餐廳,要喝出去吃的時候再喝。” 張帥只得作罷,喝點餐廳賣的米酒湯,越聊越興奮,忍不住想打聽一下那個他討厭的人,“丁明琛不也在這里上學,他現在怎么樣?” 秋雨很冷淡,“不知道。沒怎么聯系。” 張帥聽了,更高興,有幸災樂禍的成分,說:“幸虧你當初沒……” 秋雨在桌下踢了他一腳,他意識到了,就很快拐了話鋒,“幸虧你當初沒被他PUA得自暴自棄,要不然我今天也見識不到A大的繁華了。” 見武大風帶著探究的眼神看著他,他“嘿嘿”一笑說:“那人最能裝了,其實心里瞧不起人,PUA我,還PUA秋雨……唉,算了,不說他了,壞心情。” …… 幾個高大帥氣的籃球隊員滿臉新鮮地在餐廳里吃飯,自然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 丁明琛和舍友在二樓用餐。 他吃飯很文靜,沒什么聲響,也不說話,只安靜地聽舍友討論課上教授留的一道題。 舍友問到他,他會立即給出回應,顯然也在認真地聽。 余光的視線里,樓下那一隊人,已經起身,浩浩蕩蕩地去送盤子。 當中的粉色身影挽著男友的手臂,跟張帥聊著什么,雀躍地出去了。 丁明琛垂眸,放下筷子,神色如常。 只有他知道,他心底是多么地羨慕,嫉妒,痛恨。 羨慕武大風能以男朋友的身份,跟秋雨一起接待朋友。 嫉妒武大風能以男朋友的身份,被介紹給秋雨的朋友。 痛恨武大風以男朋友的身份,奪走了本該他所有的一切。 --